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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夫人棄夫記

第十七章 蕭聲散落滿玉城

殺手夫人棄夫記 石玉山輝 3190 2019-12-26 21:59:54

  來人正是鄭焱,兩人自從潮州見過一面后便再也沒有碰面過,谷中似乎對她的一舉一動毫不在意,然而她卻十分的清楚這幾年之中那些躲在陰暗角落的窺探可從沒有間斷過,無時無刻不告訴她無名谷給她自由而不是放她自由。

  籠中的金絲雀豈可翻身化作鯤鵬遨游在天地間?

  她依然記得當(dāng)初出谷鄭焱給她那副名單上足足一百名朝廷的重要官員名字,這幾年在黑暗犄角中行進(jìn)現(xiàn)下也只剩下最后一人尚未刺殺,這幾年的刺客生涯早已將她的心緒染得不現(xiàn)絲毫波動。

  “鄭焱管家,一別已有五年,您老人家身體可好?”

  李若瀾淺淺一笑,說不出的清揚,素手擇一盞凈杯給鄭焱續(xù)上一杯茶湯。

  鄭焱在她臉上瞧了一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這才扶起茶杯將茶湯置到唇邊,先是嘬一小口隨后大口飲畢。

  “好茶,看來你這幾年不但任務(wù)完成的出色,這茶藝也絲毫不差,早知道當(dāng)初就不讓你學(xué)什么本事,在谷中陪幾位師傅茗茶倒更合適?!?p>  李若瀾嫣然笑道:“現(xiàn)在也不遲,要不我現(xiàn)在就打道回府,幾年沒見揚月師傅倒是還真想念,也不知道師傅過得怎么樣?!?p>  鄭焱緩緩出言:“這幾年倒是為難你一個人在外面四下奔走,這次任務(wù)結(jié)束后你可以不必如此提心吊膽再做刺客,谷中安排你去祁國做一件大事,那事一旦辦妥你后半生便不會再受無名谷制約?!?p>  聞言柳眉輕挑,李若瀾倒是覺得很有意思:“想來此事難度必定不小,谷中居然放出這么誘人的條件,說吧我心動了?!?p>  鄭焱遞過一張紙條,她旋即接過打開忽然笑出聲來:“管家這事難度可比殺人要難得多,我恐怕是難以做到?!?p>  隨手將紙條丟在爐中,紙條被火紅的木炭觸及,隨即竄出道明火,整個雅間倏忽彌漫出一股焦味。

  看著紙條變成一卷黑色的碎絮,鄭焱微笑道:“你不會拒絕,你是聰明人這番利益沒有人能拒絕?!?p>  “管家你看來是有讀心術(shù)啊,好吧我且試一試?!崩钊魹懬尚σ宦?,協(xié)助祁國大皇子奪得儲君之位的難度比殺一人要難得多,一旦介入這皇室之間的爭斗,成功后則是大富大貴,一旦失敗卻是萬丈懸崖無法挽救,谷中既然指定她去做這番任務(wù),即便是推辭谷中也仍有其他方法讓她不得不答應(yīng)。

  鄭焱自然不知道讀心術(shù)是什么本領(lǐng),見她應(yīng)好從懷中取出一張箋紙給她,這上面記著今日刺殺周圍有哪些高手陪侍以及和祁國皇子接應(yīng)的事情。

  看到上面的內(nèi)容,李若瀾面色有些凝重,今日禮部尚書伍德和祁國皇子杜豐的宴會規(guī)格已是極高,加之這幾年她在全國上下刺殺那些地方高官,朝廷已經(jīng)將這四周埋伏下了眾多高手,恐怕是有些難以撤退。

  鄭焱已經(jīng)離去,她坐在窗口小坐一會,將茶錢結(jié)清,亦出門去轉(zhuǎn)一小會。

  余陽已然潛入地平線,天地間仿佛就隨著這光亮的消散變得冷徹起來,夜下燈火逐漸升華,四周不少客棧酒樓茶肆門口張燈結(jié)彩,熱鬧非凡,她行走在這石板街道上孤身一人,頗有孤凉的感覺。

  幾年在黑夜中的刺殺,一個人去面對所有的痛苦傷痕也已經(jīng)習(xí)慣這種生活,熱鬧和喧騰似乎本就不該屬于殺手的她。

  前面是一座石亭,亭額掛著望月亭三字,四周雖然行人游客眾多,但似乎因為是一座孤亭的原因,竟無一人在亭中幽會,她緩步走到亭中,四根深紅色的亭柱徑直的駐在湖中,亭蓋配以琉璃瓦向四角檐頭翹首。

  隨意撫坐在一疊理石板上,一旁筑有一塊錚亮的石板,隱約刻有些許文字,抬頭望去石板上是作有一首詩。

  《弄月》天狼莫許金波動,地萍無風(fēng)拜月開,任君擺斷金縷線,合身臥塌光自來。落筆慶元元年,光宗提筆。

  整首詩雖是講的月,但風(fēng)格卻是激撼磅礴,隱含想要收復(fù)曾經(jīng)的江海河山的志向,一看之下讓人心胸豎然滾燙,四句啟頭四字暗含天地人和四字,此詩正是當(dāng)今皇帝即位初年在這弄月亭中所著,此詩可窺探當(dāng)今皇帝的想法一斑。

  李若瀾緩緩讀了一遍,倒是覺得此詩所作甚為大志,然而這番雄心可跟她無關(guān),反正皇帝負(fù)責(zé)正興四海,她現(xiàn)在的事情就是給他搗亂,這些年她殺了不少的大臣,皇帝派遣了無數(shù)的高手和懸賞想要抓住她,結(jié)果都失敗而歸。

  想到這里她忽然一笑,或許她這個刺客讓皇帝在朝中把眉毛都給氣歪了,想著每次她得手朝廷接到奏折皇帝看后的表情她就覺得好笑,只是不能親眼看到那搞笑的場景倒是覺得可惜。

  月下飛升,一輪滿月已然打在水中,四周的喧騰更甚,手中不知何時已經(jīng)拿到了那支竹蕭,自從最后一次和陳涵見過面之后,兩人從此便再無任何音訊往來。

  那年的她們似乎才剛到情竇初開的年華,他輕輕的抱住了她,那一刻她似乎感到了久違的安心和暖意,她腦中憶起兩任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四目相對下難道就雋生出無法消滅的畫面。

  靦夾一側(cè)似乎能感受到那絲無法消散的暖意,不知道是臉頰染了紅妝還是那絲感覺一直沒有離開過她,她十指輕抬竹蕭,他說如果想他就吹簫,她說那無論多遠(yuǎn)你都要來,他笑著說好。

  蕭聲清柔婉轉(zhuǎn),絲絲入耳,不間雜何種情緒使人放空心境,只叫周圍人放慢了腳步靜耳聆聽,低音繾綣難側(cè)倏而飛揚爬升,芊芊玉指在音孔的停留和離開登時熱烈起來,仿佛整個世界運轉(zhuǎn)的速度也隨之變得高昂。

  相遇時的羞怯,幽會時的茲憐,熱戀時的雋美,分別時的失意,久別之后的相思,每一樣情緒在蕭聲中徐徐展開,天地似乎為之傾倒,眾生似乎也為之嘆然。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滿春衫袖。

  隔著近百步遠(yuǎn)的長軒亭廊之中,正有一場飯局進(jìn)行,八位錦衣華服之人推杯換盞,其中一人正是今日李若瀾見過面的杜豐,他背面著李若瀾的亭臺舉手對著左側(cè)一男子舉杯勸酒。

  此人面宇軒昂中年年紀(jì),高額鼻梁身著青莽長袍舉手投足間就能投出一股威嚴(yán),此人便是今天陳國靖王,今日他負(fù)責(zé)籌待祁國的大皇子杜豐,同行陪同的還有禮部尚書伍德,左丞相王滂等人。

  佳釀進(jìn)肚,酒意印頰,杜豐忽然聽到絲絲清幽纏綿的蕭聲,身子不由得轉(zhuǎn)過去去,只見不遠(yuǎn)處亭中一道白影佇立,雖然少飲了些酒腦中有些恍惚但那道倩影在視線觸及的一剎那他就記得起來。

  是她!

  一人孤寂于亭中獨奏長蕭,那份寂寞不可謂不峻,倏然他的心口也隨著著悠然如泣的蕭聲仿佛被針扎了一下,很疼。

  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女子,能不卑不亢的和他品茶談笑,能一人奏出這番曲調(diào)出來,他突然很想走過去再和她認(rèn)識一番。

  “皇侄,這第三巡才剛開始怎能開小差,這三杯眉壽你可得陪我好好喝盡興?!本竿鯇⒍咆S的思緒拉回,這一番下來突然酒性更勝絲毫不推辭連扶三杯下肚,眾人無不拍手叫好。

  曲調(diào)漸漸轉(zhuǎn)平靜,收好竹蕭她起身向右側(cè)走去,在這里不覺就已經(jīng)坐了有一個時辰,俗話說酒過三巡人微醉,這一個多時辰下來,亭中幾人早已是喝的快看不清四下的景物,也是她行動的最佳時機。

  幾位都是朝廷的高官,這次和祁國皇子的這輪酒局無論喝得再盡興也不能出洋相,官場上的老手自然是深諳這些道理,只有靖王和杜豐兩人還稍顯清醒,正準(zhǔn)備散席相互道別。

  此刻行人還較多,道旁佇立著不少官兵守候在此地,李若瀾一眼望去便見到身著黑色服飾的一人,鄭焱給的情報中此人今天就是穿著這件衣服,身高體胖,肥頭健耳。

  這些年無名谷的哨子給了她不少情報,她早已知道朝廷之中有重要的情報來源,只是現(xiàn)在不知到底是何人罷了。

  衣袖滑出一道長管至手中,一道鋼針正埋伏在里面,這道暗器正適合在人多的時候使用,亭臺距離她的距離大約有五十步左右,眼中的身影如同被她鎖定了一般,右手不經(jīng)意的抬到嘴邊,一口氣陡然吹出。

  這些年她在各種刺殺之中早已將暗器這門功夫練到了近乎極致,內(nèi)功也已正式踏入了《道沖內(nèi)經(jīng)》第二層的境界,這一口氣絲毫不起眼,但是迸發(fā)出那股勁力卻是極為強悍,鋼針穿過兩行人的身子縫隙,準(zhǔn)確無誤的射中在那黑衣胖子的側(cè)身。

  “有刺客,快擒賊!”靖王雖然有些頭暈,卻絲毫沒有醉意,這時看到站起的伍德突然倒在桌上,不住的嘔血。緊忙叫到:“保護(hù)杜皇侄,刺客在右側(cè)快去追!”

  靖王從小修煉武藝,大大小小也打過不少仗,雖然沒有江湖武藝少了些,但行軍打仗的本領(lǐng)卻是極強,眼疾口快已然察覺到刺客的位置。

  杜豐看著倒在一旁的伍德起初還有些懼意,以為有人派來刺客刺殺他的,這番遠(yuǎn)的距離能一擊得手看來那刺客的本領(lǐng)十分了得,轉(zhuǎn)過頭去再往后亭望去,那白衣的影子早已不在,那影子不在了,他的心卻開始有些空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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