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綿延的天棄山脈內(nèi)的某一座山腰。
姜溫義隨著兩位師兄在山脈內(nèi)走了許久才到了這座山下,山腰處一座魄羅石門矗立在那里,上書天棄山三個大字。
在一路順著蜿蜒石板路直朝上,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一座落魄農(nóng)家小院般的建筑出現(xiàn)在姜溫義的面前。
小院的圍墻只有一人多高,稍微踮起腳尖便能看到圍墻內(nèi)的景象,圍墻是泥土堆起來的,兩扇破舊木門上還用一根樹枝插了起來,可以看得出來是主人臨走時“鎖上”的。
望著顯然讓自己大失所望的院落,姜溫義嘴巴張了幾張沒說出話,大師兄已經(jīng)拔下門栓上的樹枝抬腳走了進去。
進去后看到還呆愣在院外的姜溫義,大師兄問道“怎么了?”
“這便是天棄山?”姜溫義呆愣愣的問道。
大師兄未回答,倒是一邊的二師兄孫不害笑了起來“小師弟,是不是感覺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樣?”
何止不一樣,姜溫義現(xiàn)在感覺自己完全是大失所望,自己烏雞寨蓋的也比這里豪華吧,還有那門栓用樹枝插起來算什么,防賊嗎?
“咱們師門就是這里?”姜溫義抱著最后的僥幸心理問道,說不定豪華闊氣的師門是在山后面呢。
“是。”大師兄點了點頭溫聲說道“這個院子是當初師傅到天棄山修起來的,說起來也有近百年的歷史了?!?p> “后來我和不害陸續(xù)上山,又在院北起了兩間屋子,這次又多了你,就又要再起一間屋子了?!?p> 姜溫義低頭沉默無語,這哪是什么師門?傳說中仙家門派不應該裝修的無比豪華,亭臺樓閣,偶爾還有幾只仙鶴飛過嗎?這農(nóng)家小院算是怎么回事?自己來了屋子還要現(xiàn)蓋。
二師兄上前一把摟住姜溫義的脖子說道“你也別垂頭喪氣的,你現(xiàn)在境界都是小成境了,也算是修行中人,修行之人怎么能在乎身邊的雜物呢?”
姜溫義仰頭長嘆一口氣,既來之,則安之吧。
................
遙遠的漳州対城,天下廟宇千百座,対城可得七八。
漳州又有別稱叫佛州,因為這天下佛教大部分都聚集在漳州,而漳州的対城,又有著天下第一寺——禪天寺的坐鎮(zhèn),禪天寺香火鼎盛,一年四季前來朝拜的人絡繹不絕。
但是只有禪天寺的內(nèi)門弟子方才知道,這禪天寺還有一個小禪天寺,便坐落在香火鼎盛的禪天寺后山。
后山香客是禁止踏足的,就算是禪天寺的弟子平常也不能隨意進入后山,后山叫長青山,順著長青山一直朝上,便能看到坐落在密林內(nèi)的一處小小寺院。
寺院每日鐘聲木魚聲不絕于耳,誦經(jīng)聲也會時常傳來。
小禪天寺的大雄寶殿內(nèi),釋迦摩尼像高高供于臺上,下面焚起的香映的大殿煙霧繚繞。
一個老僧盤膝枯坐在大殿前的蒲團上,老僧身后一位身著灰色僧衣的年輕和尚打坐于一旁。
“前些日子七南傳來消息?!蹦贻p僧人嘴唇極薄,聲音清冷,如小珠落玉盤,字字清脆。
老僧不曾發(fā)出聲音,枯坐于蒲團上似乎沒聽到年輕僧人的話。
“那陳留孫不害和從未出山的孫長清都出山了?!蹦贻p僧人自顧自的說道“孫不害一劍破七南十二天仙,孫長清一手符更是毀去七南大半國運?!?p> “后來若不是柳圣人出手,七南怕是難逃滅國之災?!?p>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枯坐的老僧雙手合十念道。
大殿陷入寂靜,許久過后年輕僧人再次開口“天棄山新收了一位小師弟?!?p> 老僧一直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聲音沙啞道“若想出去看看,那便出去看看吧,算是給無頂山一個態(tài)度。”
“不是給無頂山態(tài)度,而是弟子也想去看看,那少年是何樣,這天下.....如今是何樣?!蹦贻p僧人聲音冷清道。
“那便去吧?!崩仙f完這句話便又重新閉上了雙眼。
年輕僧人朝著老僧雙手合十屈身一拜“弟子李禪心定當不負禪天寺厚望?!?p> 說完叫李禪心的年輕僧人轉身朝著大雄寶外殿走去,老僧嘴里的誦經(jīng)聲更加急促了起來。
....................
天棄山內(nèi),姜溫義度過了在這里的第一個晚上,因為房屋還要現(xiàn)蓋,所以這幾天姜溫義先和孫不害將就幾晚。
從回來到現(xiàn)在姜溫義都沒見那個收自己為徒的老人,也就是自己的師傅一面,問大師兄大師兄則告訴他師傅經(jīng)常出山的,應當過幾日就回來了。
院子里養(yǎng)著一只小黑狗,小黑狗只有一巴掌多大,看起來是剛脫離母狗的小奶狗,一早起來小黑狗正端坐在桌腿旁。
而桌子上則放著一碗熱騰騰的肉粥,看到姜溫義起來,小黑狗站起來肉嘟嘟的朝著姜溫義跑來,跑到姜溫義腳邊小黑狗便吠了起來,一邊叫一邊回頭看桌子上的肉粥。
二師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有大師兄一人坐在小院的臺階上,手里正捧著一本書。
姜溫義端起碗大口的吃著肉粥,挑出來幾塊肉扔給了小黑狗,端著碗和大師兄一起坐在院門口的臺階上姜溫義邊喝粥問道“二師兄呢?”
“出去了?!贝髱熜趾仙蠒f道。
又往嘴里扒拉幾口粥的姜溫義含糊不清說道“那我入師門每天要做些什么,總要修行的吧?!?p> 大師兄從懷里掏出一方手帕遞給姜溫義說道“食不言寢不語?!?p> 姜溫義接過手帕胡亂擦了擦嘴,胡亂吃完最后幾口粥,大師兄才緩緩說道“師傅交給你的那本書可有所明悟?”
“似懂非懂,里面講的都是一些殺人的東西?!苯獪亓x說道。
“以殺養(yǎng)殺,便是太上禪殺的含義了?!?p> “對了?!苯獪亓x突然想起來什么一般說道“上次七南的宰道說我修的是邪門歪道?!?p> 大師兄把自己手里的那本書遞給姜溫義道“那我修的便也是邪門歪道了?!?p> 姜溫義接過那本書,只見書面上寫著幾個大字——天字敘義經(jīng)。
“這便是太上禪殺的下半本?!贝髱熜种钢潜緯f道。
“若我告訴你,你想入地仙境,只需要下山隨便找上一個城鎮(zhèn),然后手起刀落一路殺過去,待屠完那個城鎮(zhèn),你的修為便自然可到地仙境,你可愿意去做?”大師兄微笑問道。
“我瘋了?”姜溫義吃驚道。
“那便是了?!贝髱熜治⑿φf道“世界上哪有什么邪魔外道的功法,邪魔外道的,只有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