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云在昨日入睡前,就已經(jīng)知道了曲丞今早歸來的事。
原本以為秦州擂今日就會開始。擂臺擺上,三個勢力的高手開始較量。可實際上并非如此。
秦州擂的重要程度無需多說,這種大型的擂臺賽事,自然不是一兩天可以完成的。
今日不過是三大勢力一同動身的日子。
因為賽事的盛大,再加上梁公、趙公、程陽候三家暗中的較量。沒有哪一家會同意賽事在對方勢力范圍內(nèi)舉行。
孫云一直以為上一次的秦州擂是梁公的人贏了,這次舉辦地該是烽泱城才對。
可真正的舉辦地只有一個,那就是秦州舊時郡治所在之地,寧秦。
寧秦地處三大勢力正中。目前來說是三不管地帶,卻是三家都嚴密關(guān)注的地方。
畢竟是秦州過去的郡治,很多土生土長的人,還是對寧秦有歸屬感。
從烽泱城到寧秦,快馬也就大半日的時辰。日上三竿出發(fā),夕陽之前準到。
不過規(guī)定上來說,只要他們明日天亮前趕到寧秦就可以。
因為上一次的擂主是曲丞,所以今日的梁公,想要擺擺架子。
皇帝往往最后出現(xiàn)在朝堂。這樣才顯得更加有威嚴,顯得群臣敬畏他。
簡單描繪梁公心中的事情應該是,趙公和程陽候明日一早在寧秦城外列陣親迎。
那場面若是被人一番繪聲繪色的宣傳,對民眾歸屬問題該有相當大的幫助才對。
至于說其他兩家的想法……!
反正都是明里和氣暗中較勁,他們心里爽不爽,那是他們的事。
也因為梁公的這一決定,使得孫云可以充分的休息,來補充最近操勞的身心。
睜眼,起床,洗漱。
孫云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房間里掛著的黃歷,雖然被召昭那丫頭收拾的一塵不染,可那日期卻是五日前的了。
“時間過的好快?!?p> 將日期翻到今日的那一頁,孫云頗有感慨:“感覺睡了一覺的時間,竟然過去了近兩月?!?p> 仔細想想,自己離開天書閣都有三個半月了。
拉開房門,孫云深吸一口清晨的新鮮空氣。
耳邊卻是傳來了細微的劍氣破空聲。聲音雖輕,卻聽的出凌厲。
寬敞的青磚地面上,屈鴻手執(zhí)長劍專心的練習著每一招。
長發(fā)飄飄,遮擋了寫滿專注的白嫩臉頰。
認真的男兒會很帥,而專注的女子,也會流露出別樣的美。
飄逸的身姿三百六十度轉(zhuǎn)動,利劍帶動著氣流涌動,劃出無形的軌跡。
若是普通人看,除了覺得那劍舞的不錯外,根本看不出好在哪里,看不出門道。
孫云卻是知道,屈鴻已經(jīng)隱約領(lǐng)域出了某種劍意。
劍意無形,沒有實質(zhì)的威力,并不能殺人。卻是一個人對劍術(shù)掌握程度的體現(xiàn)。
孫云傳給屈鴻不過是一種低階劍術(shù)。
能夠憑借低階劍術(shù)感悟劍意,已然可以預想一下屈鴻日后在劍道上的成就會很高。
但凡是配合兵器的術(shù)法,熟練到一定程度都能夠形成某種意境,就好比這劍意。
領(lǐng)悟意境越早,往往預示著往后的成就越高。對日后學習高深術(shù)法的幫助很大。
實際上,孫云通過習練高階術(shù)法‘戰(zhàn)神戟’已然有感覺,這術(shù)法之所以沒有固定的修煉招式,主要原因就是意境。
戰(zhàn)神戟法中描述的,更像是戟法大成后的意境。
若意境夠高,便真的能達到‘萬招歸一,無中生有’。
“我好像,明白了……”
感悟著屈鴻的劍意,孫云喃喃自語:“昔日的戰(zhàn)神已然忘記了所有招式,他的戰(zhàn)斗全憑意境。就好像遇到危險,人會本能的決定是跑還是跳?!?p> “所有的招式早已跟自己融為一體,成為本能的意識。如此一來,在對敵時只要散開氣場鎖定敵方,可以在對方出招的瞬間發(fā)出本能的攻擊?!?p> 想著念著,孫云忽然有一種撥開烏云見星月,豁然開朗的感覺。
伸手一抓,一縷元氣包裹著不遠處的長戟飛落在手心。
閃身來到屈鴻的身邊,孫云體會著屈鴻的專注和意境,再一次開始修煉‘戰(zhàn)神戟’。
不到半個時辰,孫云便漸漸的摸到頭緒,感悟到了戰(zhàn)神戟的意境。
不過這術(shù)法必定高深,孫云一個頓悟能夠摸到門檻,已然是大氣運使然。想要真正的達到昔日戰(zhàn)神的意境,他還有著很長的路要走。
直到一個時辰后,梁攸來喊幾人一起吃飯,專注的屈鴻才知道孫云練習兵器的事。
在她驚訝于自己之前那種專注狀態(tài)時,其余的人明顯更加的震驚。
梁座不禁失聲喊了出來:“屈鴻姑娘也忒變態(tài)了吧。一個月的時間,竟然都淬體期四重了?我記得第一次見也就淬體一重啊?!?p> 他這么一喊,孫云也才想起來查探屈鴻的氣息。竟然真就到了淬體期四重。
雖說武者前期進展快速正常,不過她的速度,的確是讓人不敢想。
不過話說回來,屈鴻修煉的朝鳳錄,乃是天山圣女院的無上功法。專為女子打造,想來有很多過人之處才對。
梁攸雖然也驚訝,卻還是先白了自己那好弟弟一眼。
梁座似乎也懂,在喊完的一瞬間就將雙眼遮住,不看自己的姐姐。
自從昨日領(lǐng)教了梁攸‘混元清心瞳’的可怕,梁座就一直有意無意的避開梁攸那目光。
梁攸只好轉(zhuǎn)對屈鴻賠不是,“舍弟過于激動,一時口出不雅,還請姑娘莫要見怪。”
之后又轉(zhuǎn)對孫云無奈一笑:“這么個弟弟,真是讓人操碎了心。孫公子勿怪?!?p> 在得到眾人的認可,尤其是看到孫云眼中閃過的驚訝之后,屈鴻便不在意梁座說話是多么的粗鄙了。
謙謙一笑,道:“說起來,還要感謝大家的相助。若非有梁府棲身,哪里能有屈鴻今日的成就。”
也許是相處的熟了,孫云就沒有那么文質(zhì)彬彬了。
撇了一眼梁座,隨后又看回梁攸,孫云道:“我倒是覺得,他這樣主要是有你這個姐姐在的緣故。我要是有你這么個好姐姐,估計也會跟他一樣多作怪?!?p> 說話的同時,幾人也邁開了前往飯?zhí)玫牟椒ァ?p> 梁攸聽完他的話,先是一怔,旋即笑出了聲,“那不如,我就收了你這個弟弟?”
“當真?”
孫云停下腳步回首,打趣道:“你就不怕我們倆讓你頭疼的炸開嗎?”
“我覺得你比他懂事多了?!绷贺琅f笑著,笑的明媚。
只是二人對話多少引起梁座心中的郁悶。
不快的同時,梁座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不茍言笑的姐姐,似乎變得愛笑了。
正當此時,孫云又開口了:“快點走吧。我就是忽然發(fā)現(xiàn)你好像不是只有冰冰冷冷的一面,隨口一說,圖個樂。”
這話被梁座聽進心里,總覺得怪怪的。目光不免在二人身上一陣徘徊。
那一刻,梁攸的腳步忽然頓了一下,臉上的笑也變的一僵。
并非她生來冰冷。只是能夠讓她開口言笑的人和事不多。
可是如剛才的那種情況,就像心中忽然有什么東西掉落的失落感,還是第一次。
‘我這是,怎么了!’她不禁在心里問自己。
前方,孫云已經(jīng)跟屈鴻說笑著走出好遠。
‘還好,這異常的一幕沒有被他們看到?!p眼眨動間,梁攸也恢復了正常神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