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在流云城家族中排名第二,占地面積也很廣泛,演武廠也十分壯闊,在三十六步臺階之上,江軍坐在正中,兩位夫人也各伴左右。
后輩男子坐右邊,女子坐左邊,在演武場中央地帶有一個四方比武臺,江府能力出眾的一些弟子才能坐在演武場上的席位上。
比武臺上已經(jīng)有年輕一代的弟子開始對戰(zhàn),這次對戰(zhàn)比平時更加小心謹慎,因為進入前十的弟子不但可以獲得獎品,還可以參加家族比試,若是一戰(zhàn)成名,那可前途無量。
江穎兒看了眼江狐身邊的空位,心下不免捉急:“這都半個時辰了,少卿哥哥怎么還不來?”
昨晚明明已經(jīng)千叮嚀萬囑咐,說不可以遲到,怎么還是遲到這么久?偷偷瞄了一眼江軍和兩位夫人,見他們沒有在意,心里也放松了,同時,可又忍不住心疼江少卿。
江雪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江穎兒,十分肯定的說道:“穎兒你就放心吧,爹不會怪罪少卿的。”
江穎兒失落的點點頭。
比武臺上的人又換了幾批,明眼可見,越往后越難打,年輕一代的弟子年齡最大的不過是十六歲,根據(jù)江軍手上的名單,其實第一和前十都已經(jīng)有了人選。
可是,江軍看了眼那個空位,目光沉重了。
大夫人察覺到身邊人的動作,放下手中的杯子,淡定道:“夫君放心,那個臭小子會來的,再等一刻不到,老娘去掀了他的窩。”
江軍皺眉,小聲道:“眾人面前,溫柔點。”
大夫人“哼”了一聲,也給了江軍面子。
姍姍來遲的人穿著江穎兒昨晚給他的衣服,打扮的很隨意,看了眼在場除了江狐身邊有空位,再無一個,就干脆站在入口處,也不進去了。
江狐氣呼呼的盯著江少卿,就像是炸毛的狐貍,怎么滴?小爺身邊是有刺嗎?寧愿站著也不過來,虧的小爺不計前嫌,把位置安置在小爺身邊。
“哼,曬死活該?!?p> 大夫人聽到江狐這話,就說道:“狐兒去把他揪過來,揪不過來就讓人把他架過來?!?p> 江狐被叫名有些錯愕,道:“大娘,您怎么叫我去?我不去,我打不過他,他又記恨我,萬一動起手來丟了臉可就麻煩了?!?p> 大夫人目光一冷,道:“皮癢了?”
江狐聽見這暗含威脅的話,瞬間連爬帶滾的往入口方向跑去,像是后面有虎豹在追似的。
二夫人此時捂嘴輕笑:“還是姐姐厲害,這個臭小子,一天天的可不聽話了?!?p> 大夫人恨鐵不成鋼,道:“你就慣著他們吧,兄妹姐弟的一有事就找你做靠山,慣的他們皮癢了?!?p> 二夫人溫柔的笑笑,看了眼身邊的江雪和江穎兒這姐妹倆,寵溺的笑了笑。
入口處。
江少卿不是沒有注意到上面的情況,只是強迫自己不去看,別人家的夫人們爭風(fēng)吃醋,明爭暗斗,可江家不一樣,兩位夫人就像親姐妹一樣。
孩子們雖然不是同一個娘生的,可卻把兩個娘都當(dāng)作自己的親娘,大夫人剛硬強勢,對江凱他們也是嚴格調(diào)教,二夫人溫柔體貼,對江凱他們總會有些寵溺。
而江軍一直操心府中事物,很少對他的孩子管教,但也不是不關(guān)心,江凱他們也是對這位父親十分尊敬。
可是這些都與他無關(guān)。
江狐走過來,離了江少卿五步遠,說道:“大娘叫你過去坐,我可是轉(zhuǎn)告了,你敢告我黑狀,小爺晚上叫人揍你?!?p> 江少卿沉默不語,只是跟在江狐的身后上去了。
路過時,還聽見有人議論:“哎?那不是小院里的廢物嗎?怎么往上去了?”
是啊,他的身份,就連府中弟子都不知道,多諷刺。
空間里正在穿針引線的安若瞬間炸毛:“你妹!誰說廢物呢?看本姑娘不出去扎死你!”
剛起身,就被白老按下去了:“外面的事情不用你管,今天不給我繡兩幅手絹出來,不許吃飯,不許休息?!?p> ┭┮﹏┭┮少卿,救命呀。
......
江少卿站在那里,也不請安也不說話,更不入坐。
江軍說道:“凱兒,你讓座?!?p> 江凱點頭起身,繞過江少卿坐在了那個空位上,江狐心里苦呀,他為什么要坐中間呀!
大夫人看江少卿還是不為所動,不耐煩道:“坐下!”
說話間還伴有來自元嬰級別的威壓,這讓江少卿不得不從,只能先坐下,可剛坐下就聽見大夫人說:“一個大男人,又不是女兒家,矯情什么?”
江少卿依舊是不說話,可心里卻對大夫人的實力實屬震驚,元嬰中期!葉家的大長老都還只是元嬰前期,家主才是元嬰中期。
終于江少卿說話了,暗含諷刺道:“我并不記得以前家宴時叫過我,今天叫我來是想說什么嗎?”
江軍沉眸道:“我想讓你上臺比試一下,若是你能進入前十,我就告訴你,這些年我為什么不去看你,狐兒為什么每月帶人打你也不管,也會告訴你,你娘為什么沒有在你身邊?!?p> 江少卿有些急切的問道:“我娘不是死了嗎?”
他說的話什么意思?小時候他不是說我娘走了嗎?難道不是死了,而且江狐也說過......
江軍錯愕問道:“誰告訴你你娘死了?”
江少卿將頭轉(zhuǎn)向江狐,而江狐裝作沒聽見,若無其事的看著比試臺,傻笑道:“嘿嘿,大哥,這個弟子真厲害,厲害哈?!?p> 二夫人溫怒:“狐兒你怎么......”
江軍制止道:“好了,這里人多?!庇謱偾湔f道:“我可以很準確的告訴你,你娘只是離開了江府,這個小畜生告訴你的消息是假的,若是你想知道答案,就上去吧。”
空間里,安若的靈力停頓了一下,心道:原來還有男版的救媽媽呀,這不是二郎神和他小外甥的情節(jié)嗎?
“啪”白老直接上手打:“不許偷懶?!?p> ......
比武臺上的那個弟子已經(jīng)連勝五人,此時正是得意之際,對自己實力有數(shù)的人,基本都不上去了。
江少卿不疑有他,正準備起身,可大夫人又說話了:“急什么?讓狐兒先上去?!笨粗偾湔f道:“你先坐著,認真看?!?p> 江狐瞬間彈起來,道:“大娘!你太偏心了,往年都是穎兒姐先上去,今年怎么加了個江少卿就讓我先上?”
大夫人怒拍桌子:“小兔崽子,反了你了!”
江狐瞬間就被壓制,連忙奔向比武臺,小聲嘟囔著:“母老虎!”
臺上的這個弟子名叫關(guān)天奇,和江狐同為筑基前期,實力相差不大。
江狐活動活動手腕,狐貍眼對著關(guān)天奇瞇眼一笑,閃過狡黠,說道:“天奇哥,你可比我年長一歲,手下留情喲?!?p> 關(guān)天奇嚴陣以待,道:“小少爺,別耍嘴皮子,今日我可不會再吃虧了?!?p> “那就......”江狐嘴角邪魅一勾,整個人如同利劍一般沖了出去,那速度并非尋常肉眼可見,瞬間就閃到了關(guān)天奇的身側(cè),繼續(xù)說道:“拭目以待。”
關(guān)天奇連忙側(cè)身,向江狐打去,可惜,那道人影又消失了,不過肯定的是還在臺上,只不過速度太快,總是停留在他的盲點,才造成消失的假象。
根據(jù)多年對打的經(jīng)驗,關(guān)天奇將身體都覆蓋上了靈力,拳頭更甚,閉眼動耳,集中全部注意力來感知江狐的動向。
逐漸的,靈力蔓延到了比試臺上,在某一個瞬間,關(guān)天奇抓住了江狐的身影,同時出掌,剛好和江狐的手掌對上,若是再慢一秒,他可能就會被江狐一招制服。
江狐笑道:“天奇哥這幾日還真是進步不少呀?!?p> “承讓?!标P(guān)天奇有些吃力,他承受的不止是江狐的靈力,還有江狐的重力和慣力,再加上他們兩個本就等級相同,雖然對上,但這一招依舊處于劣勢。
江狐感覺關(guān)天奇的手掌上就像是有吸力一樣,心中不免有些捉急,他是突然之間靠慣力施加重力,才能除開靈力外和關(guān)天奇對上一掌,可是一旦關(guān)天奇適應(yīng),他就要涼涼了。
另一只手迅猛打向關(guān)天奇,借關(guān)天奇出手分神的那一剎那,瞬間脫離關(guān)天奇的牽制,笑道:“天奇哥還真是一點也不留情面呀,你把我耗沒了,后面可還有我雪姐姐、凱大哥,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江少卿,吃不消呀?!?p> 兩人拳腳上又對上了,反正關(guān)天奇就是不肯放過江狐,畢竟江狐的速度一旦上來,再想抓到他就難了。
“哼,這次比試只是要排名,又不是爭第一,我管你這么多,反正我已經(jīng)進前十了,后面和誰打都無所謂,但我現(xiàn)在的對手是你!”
關(guān)天奇繼續(xù)說道:“雪小姐說過,交戰(zhàn)時,使出全力才是對對方的尊重。”
江狐吃了關(guān)天奇一掌,身體傾斜,就踹了關(guān)天奇一腳,擦了擦額角的汗珠,道:“你就聽雪姐姐瞎說!那明明是大娘虐打我們時說的!”
“不管怎么樣,我覺得這句話有道理?!标P(guān)天奇依舊不放過江狐,追著江狐滿場跑。
江少卿不禁對江狐另眼相看,兩人實力相當(dāng),若是單和關(guān)天奇拼氣力,那是必輸無疑,他的特長是速度,可以與風(fēng)融為一體,只要在場上制造氣流,那他的優(yōu)勢就會越大。
江軍無故說道:“這個關(guān)天奇是孤兒,三歲時被我從叫花堆里救出來的,天賦不錯,跟在江府已經(jīng)十一年了,對府中弟子也很了解。”
江少卿看向江軍,有些不太明白江軍此刻為何要說這些,在場除了他,應(yīng)該都知道吧。
臺上,關(guān)天奇的體力已經(jīng)有些支持不住,江狐依舊在前面跑著,可忽然,以右腳為軸,整體旋轉(zhuǎn)一百八十度,左腿直接橫劈在關(guān)天奇的胸膛上。
關(guān)天奇絲毫沒有防備,唯有之前分布在身體上的靈力作為屏障,直直退了三四步才穩(wěn)住身形。
江狐收回腿,雙腳并攏,用手整理了一下衣袂(mèi),十分君子的對關(guān)天奇拱手一拜:“天奇哥,多謝承讓?!?p> 關(guān)天奇也不惱,回禮道:“小少爺又進步了?!?p> 江狐笑笑,心里吐槽道:進步了嗎?昨天江少卿打我的速度那才叫一個快,嘛耶,這么一想,鼻子好像還在疼。
呃......等等!我打贏天奇哥,那接下來對打的不就是......
回頭就見江少卿慢慢悠悠往臺下走:“......”
“等,等等!”江狐立刻拉住關(guān)天奇的衣袖,急忙道:“天奇哥,等一下,剛剛不作數(shù),咱們重新打吧?!?p> 讓我輸,求求你,讓我輸,江少卿這個人不好惹,昨天那一拳都有陰影了,如果救穎兒姐的那個人就是江少卿,那他可就完了,獨戰(zhàn)四品魔蠱蛇,平安無事的回來。
這些年的怨恨在這一場比賽還不得都發(fā)泄出來?那我不要面子呀?不敢賭,還是輸?shù)暮谩?p> 關(guān)天奇看江狐又胡鬧,根本就不鳥他,直接跳下臺,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江少卿冷著臉走上臺,見江狐這一番動作,說道:“你想逃?”
“嘿嘿?!苯阈Φ溃骸霸趺磿兀俊?p> 看了眼上面江軍,又看了眼四周,小聲說道:“江二哥,以前是弟弟有眼不識泰山,小打小鬧別見怪,咱們手下留情,好不好?”
江少卿心中問道:“白老,你說我是用烈火烤,還是用冥火燒?”
白老用安若剛繡出來的手帕擦擦嘴,隨意道:“隨便,記得留張底牌。”
反正昨天已經(jīng)江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異端,再加上江少卿的身手,再隱瞞估計江家的幾位主人也不會再相信。
江狐看江少卿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心底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完蛋了,這次肯定要被揍了。
最后掙扎道:“江二哥,咱們商量商量,別,別打臉??!”
還不等江狐說完,江少卿就一拳打在了江狐的鼻子上,和昨天一樣的位子,一樣的力度,一樣的鼻血橫流,江狐:“哇擦!你個卑鄙小人,下黑手,還敢打小爺?shù)谋亲?!看小爺不把你的臉揍的連你自己都認不出來!”
江狐的腳剛邁出去,就被江少卿格擋回來,江狐見勢不對,捏著鼻子,仰著頭,轉(zhuǎn)身又想跑。
可江少卿嘴角一勾,右手用靈力幻化出一根火鞭,直接纏繞住江狐的腳踝處,“啪嘰”一聲,江狐的臉和比武臺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用力的拍一下地,江狐扭頭怒視江少卿:“你爺爺?shù)?,專找小爺臉來的是不是!?p> 此時的江狐已經(jīng)被鼻血糊了一臉,十分滑稽可笑。
江少卿冷笑道:“江小狐貍,你別忘了,這十年的仇可不止這些,三歲就知道帶人來打我,大夫人真是教子有方呀。”
有意無意的看了眼大夫人,話中的諷刺不言而喻。
這也讓江狐徹底明白,江少卿就是想要報仇,江狐想跑,可是腳又被栓住了,單拼靈力和身手他可不是對手,張嘴就要喊:“我認......唔!”
還沒喊出口,嘴里就被喂了一顆藥丸:“咳咳咳,你個小人是不是給我吃的毒唔唔......???啊!”
江狐話說一半,就說不出了,驚恐萬分的抓著自己喉嚨,看著江少卿:怎么回事!
“你且放心,這不是毒藥。”在江狐放下心來的那一刻,江少卿繼續(xù)說道:“只會讓你一時半刻說不出求饒的話?!?p> 江狐:“......”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