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說客官啊,你這故事,雖聽著也有幾分意思,只不過嘛,終究只能用來消磨個時間,倒不如...”
我那故事還正繼續(xù),這店家卻已開始挑三揀四。使得我不由得不動聲色冷笑一聲:“不如怎樣?”
“當然是想聽,關于客官那,美麗憂傷的愛情故事?!?p> 那店家嘿嘿一笑,似乎永遠不會忘了將話題繞回原處。
只是我卻早已無了陪他玩耍的興趣。抬手扔下一錠銀子,便似笑非笑站起身來:“你愛聽便聽,這不愛聽嘛,我也不會勉強。就此別過?!?p> “哎,別這么著急走啊客官,你看你這...明夜可還來嗎?”
“明兒的事,只需明兒便見分曉,今兒你且又著急個甚?!?p> “好吧,客官一路走好!好走不送啊!”
“呵呵!聽上去盡是廢話。”
于是又開始在夜空下飄蕩。只是今晚這月色,似乎也頗有幾分詭異之色。不光那原本應明晃晃像個大銀盤子般的月亮像是被一大團烏云吞噬掉一塊,剩余之形狀又難看又不規(guī)則。更是在那月亮周邊,還莫名其妙多出數(shù)道風圈,似乎預示著不久之后,那涌風神君,就要出來散一回步一般。
一般妖異天色,便注定多出妖異之事,卻也不知今夜這天氣這般模樣,是否真會出什么妖怪現(xiàn)身不成?我心下有些無所事事般琢磨著,卻又自我解答嘆了一聲:只是,憑它怎樣,又與我何干?我嘛,還是盡管走我自己的路便好。
天色突然陡然間一暗。再然后,只隨著那一暗之間,一聲凄厲尖叫猛然自某個方位傳來,直聽的人有些毛骨悚然。
本上神不由得一頓,雖只想著走自己的路,腳下,卻依舊是不由自主慢了三分。再然后蹙了蹙眉,剛要定下心來繼續(xù)加速行進,未料那凄厲之聲,竟就像是專傳給我聽一般,居然就那么隨風又來。
于是想了想,只好轉(zhuǎn)身。
很久以來,便總覺得,自己明明白白一個有階有品的上神,卻偏偏活的,猶如一只孤魂野鬼。但常常又在不經(jīng)意間,就不小心發(fā)現(xiàn),其實這上神就是上神,只怕是永遠也,做不了野鬼。其余按下不提,就比方說眼前這件,無論怎樣也改不掉愛管閑事的毛病!
所以也是毫無辦法。誰讓咱天生就是,遇到了就無法做到視而不見的,離落上神。
按理說那凄厲之音發(fā)出之地,就在前方不遠,可我這分明是順著這個方位追出了數(shù)百里之外,卻依舊無有發(fā)現(xiàn)絲毫可疑的蹤跡,這也著實令我有些納悶。再往前就是群山綿延,本上神收住了腳步,不得不重新考慮一下,還要不要就這么一根筋兒的追了下去。
卻就在此時,一道耀眼弧線劃過寂靜陰沉的夜空,倒像是陡然間為這寂寥之夜,迸發(fā)出了一道無可比擬的絢爛,使的人不由得抬頭仰望夜空,卻就在一剎那間,無數(shù)道銀光突閃而下,像極了燦爛耀眼的曇花一現(xiàn),卻也像極了,無數(shù)滴絕美的淚,就那么一閃而過,劃過天際,永不再來。
“流星雨?!?p> 本上神喃喃自語了一聲,回首之間,青絲拂動,卻也終忍不住,激動到淚流滿面...
都說這人世間的流星雨分外好看,卻只因了天時地利人合,故而真正能趕上機會者,卻也少之又少。卻就偏偏幸運的很,因為本上神曾在數(shù)萬年前的某個夜里,還就真趕上過那么一回。
彼時,剛?cè)霂熼T不久的我,因了要買一包人間的焦糖瓜子,于是便硬是央求出門辦差的十師兄,背著師傅偷偷帶上了我。
當然了,我又怎么好忍心告訴你們,這包瓜子,原是我與我那最溫柔善良像個良家婦女般的九師兄打賭,結果盡管我小心謹慎到了極點,卻還是不小心輸給了他,所以只好由著他來隨便提出、我卻不得不去履行的苛刻條件。
當然了,在此之前,我也曾一臉誠意向九師兄請求,能不能是我去后山野地里采了一整個向日葵頭來,然后幫他仔細認真晾干曬好,再仔細認真翻炒過了,當然了,加了焦糖那一定是很有必要的。
可我那九師兄一臉認真聽完,便就擺了擺他那慣用的蘭花指,一口拒絕了我。因為什么?他說,小師妹啊,盡管你說的那些工序聽上去還不錯,但其實若真做起來,只怕是遠不及那人間焦糖瓜子口味的百分之一,所以啊,我勸你還是別浪費這個時間了吧,因為若不是地道純正口味的拿了來,我就絕對不會吃。
所以無奈的很。你說這天庭又沒個什么做小買賣的,我除了正兒八經(jīng)去人間集市上幫他買,不然卻還能怎么樣。
結果這一去,我十師兄自然要去辦自己的差,我原是與他說好了,買好瓜子后要在某處匯合的,誰知我終究是單獨跑出來的少,結果就那么莫名其妙迷了路。這一迷吧,就直到了一個人在那人間的深山老林里,瞎逛游到了夜半三更。
對的,就正是此時這般時辰差不多。
就這樣,在我后來著實覺得自己再也找不回去的時候,一抬眼間,便見到了正為了尋我而來一臉焦急的大師兄。
“大師兄!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p> 我自是一臉喜悅奔上前去,只可惜大師兄,卻是一臉的嚴肅神情與冰霜:“離落!你可知這是什么地方?這三更半夜的,你一個小女孩子,獨自跑這里來,是不怕被那些妖魔鬼叼走嗎?”
“不怕”,我看著他,一臉的認真:“因為我是仙女。會法術的仙女?!?p> “你可知就你那點法術,與那些有著數(shù)萬年乃至數(shù)十萬年的魔鬼魔獸相比起來,簡直有些微不足道嗎?”
大師兄的臉色依舊繃的甚為緊張,而我則抬手幫他撫了撫臉皮,示意他放松一些。而后,再次一臉淡定地看著他回答:“可我還是不怕。因為大師兄會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