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周身三尺,一道道殘影浮現(xiàn),正是人身神明。尸狗,吞賊,臭肺,伏矢四魄消散瞬間,三魂一顫,黑白黃三色光芒之下,肉身氣血洶涌,沿經(jīng)脈而上。
“這是,真的走出了第四條路?”
沙河目光一定,壓下心中驚懼,他不似血色少年,能夠看清杜林體內(nèi)一切,可當(dāng)杜林雙肩頭頂,影影綽綽有三盞孤燈浮現(xiàn)時,他瞬間明悟一切。
“魂燈,一身氣血生機所化,七魄化盞,盛放生機,三魂點燈,溝通天地;魂為人身之精,魄是肉體之靈,魂不熄,則神不朽,魄不滅,則靈永恒。”
“三魂七魄,氣血修士的根基,魂燈點燃,超凡脫俗。”
“殺了他!”
沙河眉毛一立,一步走出開辟的小世界,面上與沙漸交談時的和善消去。
氣血修士,神族,爭斗數(shù)年,他生存的年代,哪怕有佛主鎮(zhèn)壓,依舊不能阻止相互間的攻伐,斬殺對此天驕,已經(jīng)成為了融入骨子里的念想。
“嗤?!?p> 虛空中,一陣漣漪,天網(wǎng)上,那些鬼佛輕顫一下,血色青年笑著看了一眼,一擺手,滾滾黑煙在沙河與杜林之間露出了一道縫隙。
“狗咬狗?”
他嗤笑一聲后,面目一正,看向洞口處,徒然變得森寒:“早就到了,還躲什么?這些年間一直在我身邊絮叨,誦經(jīng)念佛,加固我身上封印,該死。區(qū)區(qū)出竅后期,若是在往日,只需揮揮手,便可讓你魂飛魄散?!?p> “嗤?!?p> 他手臂一擺,一道梵文向洞孔疾馳,‘砰’的一聲后,原本空無一物的洞口處,在煙塵散去之后,姜黎的身子清晰浮現(xiàn),而在姜黎身后,一個身子枯瘦中年和尚,手持念珠,雙目中,盡是苦澀。
“阿彌陀佛,始祖即以圓寂,又何必如此叨擾世人?遁入魔門,便以不在是佛,得罪了?!?p> 他高誦一聲佛號,手中念珠掐動間,腦后,有一道佛光升起,佛光內(nèi),有一尊佛盤膝而坐,正是自己的模樣。
“修自己?堅信自我是佛?難怪,所有人都死去了,只有你還活著??茨隳隁q不大,已經(jīng)修成了一道佛光,如此毅力,即便是當(dāng)年,也是精彩艷艷之輩,如此,可惜了?!?p> 神修圖騰,仙修魂魄,佛,修佛光。佛光一道,便是相對神族化靈,氣血修士的開竅,尤其難得,那和尚并非修煉佛門之佛,而是自我。
自我,本我,即便是在佛門之中,也少有修行,以來修行困難,不似其他修行,可觀想佛陀,佛主;二來自佛主創(chuàng)立佛門,少有修成之人,便是佛主當(dāng)年對于本我,自我的認(rèn)知,也并未成功。
佛主于靈山大雷音寺許下宏愿,欲斬斷一切因果,最終未成圓寂,而魔意,未曾不是當(dāng)日那大愿反噬的結(jié)果。
談?wù)撝?,沙河以至杜林身前,一身靈氣所化的身子,在虛空中穿梭,毫不受阻。
“嗤?!?p> 他手指掐動,眉心間命符一閃后,凝實的身子變得虛幻起來,而在身子虛幻之時,身上有一道符文閃爍,構(gòu)成了一副山水模樣的世界。
“僅剩這一絲殘魂,也只剩下化靈的修為了,不知還能發(fā)揮出往日多少實力,不過,對付一個區(qū)區(qū)剛剛踏入出竅的小子,足夠了。
初開九竅十八界,恐怕符文都不懂得,何況其他秘術(shù),不過那卷軸詭異,要小心一些?!?p> 身上閃爍,姜黎出現(xiàn)時,他微微皺眉,感應(yīng)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可只是心中一轉(zhuǎn),便放到了腦后:“乖孫,今兒就讓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神族術(shù)法?!?p> 沙河身子一動,手指在眉心間點,一道靈力注入命符。身上,那山水圖案猛地變得真實起來,其中鳥語花香,祥云纏繞山間,雨落山溪,激流自天而降,有一青年模樣的男子,站在一片山谷之間,舉頭望天,模樣與沙河相似,只是那一身的氣勢,強大太多,一身出塵的氣息更是完美的道盡了什么是道風(fēng)仙骨,舉手投足間,似能引起天地顫動,眼中盡是緬懷之色。
“我當(dāng)年生在部落,也曾見風(fēng)起云涌,彼時天地混亂,哪怕有佛主鎮(zhèn)壓,依舊征戰(zhàn)不休。妖鬼魔仙,那些年間,斬殺無數(shù),哪怕同族之人,為機緣,也曾下過狠手。”
“修行三百年,終得神主看重,傳喚身邊,日夜跟隨?!?p> “雖未名列三千主神,可當(dāng)年地位,只高不低,只是名聲不顯,在神族與外界,不似三千主神一般聞名?!?p> 低喃間,引得山水震動,世界轟鳴,沙河一身的氣息,漸漸攀升,身子在山水間,也變得虛幻起來,似一陣風(fēng),似一道云。
“后來,佛主隕落,神主欲一統(tǒng)世界,卻一夜間于神宮消失,再無消息。天地大變,神族分崩離析,我……”
“帶部落歸于荒野,多年征戰(zhàn)下,一身暗傷終于爆發(fā),自此,身死道消,只留一縷殘魂,存在世間?!?p> 世界清明,一道聲音低喃,沙河曾經(jīng)的位置,僅剩下一雙眼睛帶著緬懷之色,注視著那天,那地。
“嗡?!?p> 最后一字落下瞬間,山水崩碎,一道殘影自那世界中走出。
“咔?!?p> 虛空,微微顫抖一下,沙河幻成一個與沙漸身子相似的中年。靈氣凝實的身子上,那山水圖案清晰浮現(xiàn),閃滅之間,似能夠勾人魂魄,讓人不知覺的墜入其中。
“圖騰有山水鳥獸,也有神邸仙魔,萬物有靈,需供奉,觀想。我的圖騰,是當(dāng)日初見神山時見聞,將神山模樣,以修為刻于肉身,多年觀想下,以融入了魂中。不論何種圖騰,為的是將天地之靈,納入身魂,以此合一,圖騰,便是人的第二魂魄,第二肉身,無論打斗廝殺,或修行悟道,都需要圖騰幻化。”
聲音飄忽,在石室中響起,似是自語,更像是對沙漸講述,突兀間,沙河的聲音頓了一下,空中,天網(wǎng)抖動一下,無數(shù)鬼佛洶涌。
“罷了,這些事兒,你自己領(lǐng)悟。”
“神山印,起!”
沙河身上符文又閃,身上圖騰閃滅,那山水在胸前凝聚成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光團,隨著他一聲歷喝,洶涌而出,在空中,幻化成一方令牌。
巴掌大小,方方正正,符文繚繞間,有陣陣威壓襲來,那些鬼佛,觸之即潰,便是血色青年也微微皺眉,看向了沙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