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拿起那道明顯與其它不同的蒲團(tuán),仔細(xì)端詳。
入手沉重,略顯冰涼,似由金絲編制,只是顏色已經(jīng)有些發(fā)烏,上面沒有任何的圖案,晃了晃,也沒有異常聲響。
“多想了?”
“真的只是修行打坐的地方?”
心中想著,杜林皺眉,總覺得手中的蒲團(tuán)有些古怪的地方,可左看右看,也終究沒有見到任何異常的地方,以命魂觀測,無論陰陽二界,都沒有異常出現(xiàn),甚至在山洞外的那種無法看透的迷霧都沒有出現(xiàn)。
“沒有封印,材質(zhì)似乎也只是普通金絲,真的錯了?”
猶豫了一下,將蒲團(tuán)拿在手中,又逛了一圈后進(jìn)入大殿。正見到沙漸邁步向前,走向大殿正中的那尊佛像。
佛像約有一人多高,盤膝坐于蒲團(tuán),慈眉善目,大耳垂肩,哪怕只是死物,卻給人一中大氣,肅穆的感覺。
沙漸靠近,沒有任何的異常,在佛像邊饒了兩圈,摸了摸,手指不知觸碰到了哪里。
“嗡?!?p> 突然間,佛像上光芒大盛,如之前山谷中所見佛陀一般,腦后有佛光升起,其內(nèi)梵文閃爍,佛音繚繞。
絲絲佛光下垂,護(hù)住佛像,更有陣陣威壓襲來。
“果然在這里?!?p> 沙漸臉上一喜,腳下卻快速的后退。
“不好?!?p> 杜林臉色一變,腳下用力,踏踏兩步退出了大殿。
大殿中,佛光顏色略顯血紅,顏色滲人,其中梵音,更似鬼嘯一般,擾人心神不寧,擴(kuò)散中;沙漸只是稍稍的慢了一步,身上有衣角觸碰佛光,瞬間泯滅,如塵埃飄落,無影無蹤。
“這是……”
杜林雙目冷冽,心中一驚。
命魂上,右眼中,世界大變。
山洞中的陰間,少有幽魂,不似趙國一般,處處飄蕩著乳白色的記憶,魂魄,有的只是無盡的空寂,冰冷,這些天中,他已經(jīng)習(xí)慣如此??勺阅欠鹣癞愖兩鸬乃查g,命魂眼中世界,猛然一動,無數(shù)的畫面如洪水般襲來,似沖破了堤岸,滔滔不盡,連綿不絕。
佛光中,那些梵文幻做一個個厲鬼,模樣猙獰,齜牙咧嘴,身上有一道道鎖鏈,掀起漫天紅黑色的血霧。霧氣中,一道道鎖鏈串聯(lián),一個青年模樣的男子紅衣紅袍,眼中猩紅。
“這就是他們一直尋找的?”杜林喃喃。
血影上,煞氣沖天,模樣與大殿石柱上鐫刻的那男子大致相同,單一出現(xiàn),煙霧中那滾滾而來的煞氣,威壓,便讓他的命魂險些在空中站立不穩(wěn)。
命魂上,黃光繚繞,皇文帝書中,龍鳳盤旋,幾次嘶鳴。
“嗤?!?p> 那身影向前一邁,眸子猩紅,帶著殺意滾滾而來,身上,那些惡鬼組成的鎖鏈在這一瞬間猛的閃爍,一道道符文亮起,如漫天火光,耀人雙眼。厲鬼上,紅黑色光芒大盛,沿著鎖鏈向前,涌入那男子身中。
“咔?!?p> “咔咔。”
幾聲輕響,有鎖鏈破碎,在破碎瞬間,那些符文組成的惡鬼紛紛碎裂,化作煙塵消散。
“血骨舍利,傳聞中是佛主手指所化,為一身惡意,邪念寄托,現(xiàn)在看來,果然如此?!?p> 沙漸不驚反喜,退后一步,身后圖騰幻化,勉力抵擋沖天的煞氣。
“血骨舍利?”
“人有好壞,佛分善惡,佛陀圓寂之時肉體骨肉會化作舍利,是一身佛法的傳承,一身邪念,惡意,會化為血骨舍利,不可渡化,無法傳承,被佛門鎮(zhèn)壓雷音寺大雄寶殿之下,以佛法鎮(zhèn)壓萬代,永世不出,怎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
轉(zhuǎn)過身,兩步間邁向去路,血骨舍利是佛門邪念所化,哪怕傳聞中的大雷音寺都無法抵抗,只能怪以佛法鎮(zhèn)壓,一身的邪念幾乎完全繼承之前的修為,更何況他。
命魂懸停,皇文帝書幻做無形的光罩護(hù)佑肉身,神魂,杜林兩個大步邁到了門前。
“砰?!?p> 煙霧蔓延,腳踏聲回蕩,沙漸在一角處勉力支撐,眼中盡是瘋狂欣喜之色,姜黎,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了山洞之前。
“讓開。”
杜林腳步一邁,就要闖過。
“找死?!?p> 姜黎右手持一柄短刃,左手一指,彩鳳圖騰幻做一道流光襲來,直奔魂門,身子向前一壓,棲身先前。
“砰?!?p> 命魂睜眼,手持短槍上迎,杜林腳步一踏,雙掌握拳,氣血縱橫間,一拳揮出。
“想死?!”
他雙眼冰寒,一拳過后,姜黎的身子退到了山洞之中,空中,命魂短槍一揮,斬在彩鳳身上,那彩鳳圖騰,立時變得虛幻許多。
“不要追!小心姜黎,來這里?!?p> 杜林一步便要邁出,不遠(yuǎn)處,沙漸眼中似又恢復(fù)了清明,對杜林急忙大喊。
“我不知道具體的原因,可姜黎昨日間,身上發(fā)生了意外,她說的是真的,蛇島中應(yīng)該的確有佛門之人存活,且修為應(yīng)該極為強(qiáng)橫,否則不會不知不覺間控制了她的意識還讓她不自知對于神族你并不了解,我自有自己感知的的方式,若是不信,你自己回想,在昨日時,她的圖騰是不是虛弱很多?”
“昨日她約我出去交談,我就覺得意外,她這個人,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兒,何況,彩鳳之前已經(jīng)化靈,圖騰一旦化靈,便擁有了生命,智慧,可你看現(xiàn)在她的圖騰……”
似怕杜林不信,沙漸說的又快又急。
“姜黎不可信,沙漸,同樣也不可信!”
這些事兒,杜林自然察覺,如今真假之間已經(jīng)變得模糊,他心中一動,便已經(jīng)有了決斷,無論是誰,都不可信,姜黎危險,沙漸對佛骨舍利圖謀許久,這些時日接觸之下也明白了那是一個為達(dá)目的死不罷休的人,若沒有緣故,絕對不會好心勸阻。
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
向前,有姜黎阻擋,若沙漸講述為真,恐怕除姜黎之外,還有傳聞中佛門弟子,不動,則身后佛門邪念追趕,更有沙漸心思難測,恐怕也只是想要依靠自己共同抵擋。
杜林腳步一邁,便要向前走出,對沙漸的話理都不理。
“沒騙你!”
“能夠不知不覺間掌控姜黎的人,絕對不是你一人能夠阻擋的,她的圖騰是上古異種,極為強(qiáng)大,化靈之后更是相當(dāng)與你們開竅境的修為,即便如此都能夠被輕易的掌控,你自己出去,就是在找死?!?p> 見杜林舉動,沙漸大喊,此時,話中多了一絲憂慮和焦急。
杜林腳步一停,第一次回首觀看。
黑紅色血霧彌漫,石室中,已經(jīng)有大半處在霧氣中,沙漸人在一角,依靠一根石柱,身邊暴熊幻做光罩,有霧氣不斷侵?jǐn)_,卻在圖騰光芒中消散幻滅。
“走?留?”
“沙漸,姜黎,這佛陀殘念,每人都給我留了一條路,或走,或留,有生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