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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輪回之曙光

第六章:其名風梧

黑暗輪回之曙光 苦糖1998 4462 2019-12-30 09:27:00

  追逐于田野山間的清風鳥獸,崇尚著絕對的自由與遠方,落葉會告訴它們將要去往何處,飛雪能夠洗滌它們的心靈,它們燦爛而又美好,它們神奇而又圣潔。

  當迷霧散去,金黃的太陽高高的懸掛在藍天之上,溫暖也和熙,看啊,又是一個好天氣呢。

  林露這時趁著爸爸媽媽和爺爺奶奶都不在家,帶著一群小伙伴們前往自家山頭上的菜園里,把整個地里的青菜的梗心全都拔了遍,只留下菜花和葉子在邊上。

  青菜的梗心格外水嫩,剝掉外皮即是一道解暑又解饞的美味。

  一片片黃綠相間的菜花園里,數(shù)不清的小小的蜜蜂飛舞于花朵間嗡嗡作響。

  它們像是調(diào)皮的孩子,刺針頑劣的扎在孩童們光滑細膩的肌膚上,為此,它們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它們亦是勤勞的小天使,它們在春夏之間不辭辛苦的用心勞作,只為等待冬季來臨時能夠安逸的躺在蜂窩里冬眠。

  一雙雙小小有力的手掌迅速的一張一合著,掌中的蜜蜂被孩子們關(guān)押在一個個撿來的透明礦泉水瓶子里,孩子們摘下三朵兩朵的花兒丟在瓶子中任蜂兒采粉,玩夠了在把蜂兒們放回充滿自由的天地間。

  待到中午時,孩子們陸陸續(xù)續(xù)的結(jié)隊前往下一個玩耍點,荒地掏鳥蛋——

  除了林紅霞和林紅英兩姐妹不大會爬樹之外其他的孩子爬樹都比較厲害,雖然瘦小的他們抱不住參天的大樹,但是那些細小的樹木還是無法難倒他們的。

  林露選了一棵比較細高的椿樹,站在高高的坡坎上看過去,這棵椿樹五分之三處的枝干上有一個干草筑的鳥窩。

  林露手腳并用,蹬著枝丫很快的就爬了上去,還沒爬到鳥窩那里就聽見鳥巢中小鳥兒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來。

  果然呢,林露爬上去后看見那鳥窩里有兩只幼鳥,大概是剛出生不久,鳥兒還不會飛呢,窩里還有七個鳥蛋,這可難住林露了。

  “林宏林志,怎么辦?窩里還有兩只小鳥兒啊,要不要拿下來啊?”

  林露稚嫩的聲音傳來,林宏朝她搖了搖頭,“不要,你把鳥蛋拿下來就可以了,小鳥兒就留它在窩里就好了,它們的爸爸媽媽會回來找它們的?!?p>  “好滴呢,我知道了,現(xiàn)在就下來哦?!?p>  紅霞見著林露不拿小鳥兒有些急了,跺了跺腳,紅英在樹下也顯得有點著急。

  “林露不要嘛,你把鳥兒一起拿下來好不好嘛?我們也想看看小鳥兒,等我們看一下子你再把它放回去了,行不行嘛?”

  林露猶豫了一下子,“那我要是拿下來了,你們得照顧好它哦,要是他們的爸爸媽媽找不到他們了會著急的?!?p>  “好,我聽你的,那你現(xiàn)在就把它拿下來?!?p>  “嗯?!?p>  紅霞看到小鳥兒后格外的興奮,在原地連連轉(zhuǎn)了幾圈呢,還念念有詞的說道:“有小鳥兒了,我也有小鳥兒了,它們好小啊,都還不會飛呢,可是他們好可愛呦?!?p>  紅英癟了癟嘴,表情上滿是不屑,“好丑啊這兩只鳥,光禿禿的,毛兒還那么短,還是要死不活的樣子呀!”

  “才不是這樣呢!鳥兒剛出生都是這個樣子的,長大一點了就會好看了,你有什么資格嫌棄它?!绷趾瓴粣偭旨t英的粗話,有些鄙視的說道。

  “它本來就好丑,這是事實,你還要還嘴,真是夠了,兩只丑鳥而已?!甭犞趾昊負舻脑捳Z,林紅英心情一下子降到了冰點,她在原地哇哇大哭了起來。

  林宏也不跟她爭執(zhí),低聲的說了句:“幼稚,就知道哭?!?p>  紅英呀!聽力多好的一個人呢!嗚咽的說道:“我哭怎么了,我哭招你惹你了。”

  林露用小手擦了擦林紅英的眼淚,紅霞在旁邊輕輕的搖著紅英的手臂,有些泄氣的安慰道:“姐姐,你別哭了?!?p>  出于自尊心受挫,紅英十分惱怒的拍開了林露的手背,又用力的推了紅霞一把。

  因力受痛,林露輕輕的“嘶”了一聲,倔強的沒讓眼里一下子聚集的淚水滾落。

  倒是紅霞,被紅英一把推到了地上后,手臂在石頭上磨出了好幾條傷口,她覺得手掌有些濕漉漉了,輕輕的抬起手掌看了看。

  這一看,手上竟都是鮮血和一些不明物體,鳥兒已經(jīng)癟氣了,嚇得她哇哇的大哭了起來,不停的在旁邊的青草地上摩擦著手掌,企圖讓自己的手掌變得潔凈,身體不斷的往后挪動。

  林宏和林志也為圍了過來,林宏走到紅霞身旁把紅霞拉了起來,林宏看了看地上已經(jīng)損壞了的鳥窩和已經(jīng)嗝屁了的鳥兒,不免覺得有些殘忍,轉(zhuǎn)過頭瞪了瞪紅英。

  紅英本心情就不愉悅,收到林宏那鄙夷的眼神后就更加不可理喻了,她扯過紅霞的手用力的拽著她的手臂往回走去。

  “回家了,哭什么哭,再哭我就回去告訴爸爸媽媽你跑去外面鬼混了,看你還哭?!?p>  言罷,紅英轉(zhuǎn)過頭來看了看林志,壞心思在腦海里浮現(xiàn),“林志,你不回去嗎,等下你媽媽問我你去哪兒了我可不好說哦?!?p>  林志為難的看了看林露和林宏,林宏說道:“你先回去吧,別露餡了就行,她不敢告狀的,要是她敢跟你爸爸媽媽告狀的話她也玩蛋了,她也逃學了的。”

  紅英惡狠狠的冷哼了一聲轉(zhuǎn)頭就扯著紅霞走了,紅霞的手臂吃痛卻不敢對紅英有所不悅,只能默默的忍受著,她蓄滿淚珠的大眼睛看了看手掌,吸了口涼氣。

  林露蹲在地上沉默的看著鳥兒的尸身,她哽咽道:“小鳥兒死了,它的爸爸媽媽再也找不到它了?!?p>  林宏輕輕的拍打著林露瘦小的脊背,默默的安慰:“沒事的,小鳥兒死了之后是會投生的,到時候它的爸爸媽媽再把它生出來就是了,它又可以當它爸爸媽媽的小鳥了?!?p>  林露這才輕輕的點了點頭,抹去了臉上的眼淚,“我們把它埋了吧!”

  “好?!?p>  夜里,林露蜷縮在漆黑狹小的房間里,腦海里小鳥兒的死狀卻怎么也揮之不去,她偷偷的掉著眼淚,心里卻想著,鳥兒的爸爸媽媽找不到小鳥兒了會不會難過呢?它就那樣死了嗎?

  不知道為什么,她會覺得那樣的難過,她居然有了那樣一個念頭,“如果我死了,爸爸媽媽會不會難過呢?如果我再一次投生,會不會又回到這個家,爸爸媽媽會不會對我好一點呢?就像他們對待弟弟那樣,溫柔的,體貼的!”

  直到深夜,林露才累得沉沉的睡去。

  俊逸高大的男子略帶責怪的說道:“阿瑤啊,你又不聽話了!”

  女孩兒冷冷的給了男子一個大白眼,“哪有?。熥鹁椭牢勖锿絻??!?p>  俊逸的男子輕輕的敲了敲女孩兒的額頭,輕輕的嘆了口氣,“小孩子家家的,能不能別那么一本正經(jīng)的說話呢,活潑一點兒好不好呀?別搞得人家都覺得師尊像是你徒弟一樣!”

  女孩兒認真的思慮了一下,點了點頭,“誠然,師尊只是為老不尊罷了?!?p>  柏宬豎起食指又點了點風瑤的額頭,怨怨道:“有徒如此,乃為師三生不幸啊!”

  “師尊只一世就已萬萬年,三世可還得了,在言,師尊莫要再磕徒兒的額頭可好!此般下去,徒兒可真得被師尊磕傻了?!?p>  柏宬只嘚瑟的笑了笑,轉(zhuǎn)移話題道:“遙兒,為師見若水的魚又肥美了,你今日就別修煉了,師尊帶你去覓食,可好?”

  水遙兒點了點頭:“也罷,那便隨師尊去也?!?p>  紫色的云霧團棲于足下,周圍好似都看不清那般,天宮尚是如此,云霧繚繞,神人又怎能辨不清方向呢?

  “遙兒,你快看,此處這一條魚極為肥美,待師尊為你捕來。”男子的手指著一條黑色的靈魚,興致勃勃言道。

  水遙兒興致缺缺,不疾不徐道:“師尊,可否把此魚帶到東荒鳳棲山烤食,我與幾位師弟在那處建造了一個竹屋,正是適宜,若在此處食之,不免引得旁人注意,師尊不嫌丟人,我卻還得顧忌師尊顏面?!?p>  柏宬笑了笑,也不做反駁,很是溫柔的說道:“也罷,還是徒兒想得周到,那師尊便如你所言?!?p>  柏宬拉起水遙兒,足尖一點便已行出數(shù)百里開外,只一瞬,兩人便到了竹屋外,一排水晶風鈴叮叮當當帶著節(jié)奏在風中緩緩響起,極是悅耳。

  神尊就如那塵世的凡夫俗子那般挽起袖子,在花圃旁邊的空地里架起靈魚生火烤之,舉手投足間盡顯優(yōu)雅,養(yǎng)眼也!

  水遙兒冰冷的面上不由得浮起淡淡的笑容,那便是她的神尊啊,這般與眾不同,哪怕生在九天之上,受萬眾跪拜,卻也喜平淡,在她面前從不擺高人之姿,于她而言,師尊是最為敬仰的存在。

  水遙兒轉(zhuǎn)過頭來見著風瑤的那般笑容,深覺天地間的景色與她相較都為之失色,卻打趣道:“水遙兒莫不是迷上本尊了?本尊雖是英俊不凡,徒兒卻還是迷不得的,待阿瑤再長大些,師尊在為遙兒覓的一好郎君,如何?”

  嗯,水遙兒在心中吐槽道,當我之前所思有誤便可!

  “師尊莫不是多想了,若論這世間美貌,還得七師弟為最,若論溫婉儒雅,還得三師弟為最,若說這風趣幽默,卻得是九師弟,師尊是萬萬比不得的?!?p>  “你這丫頭,向著誰呢?吾乃你師尊,此般說法,師尊豈不一無是處?”

  “師尊莫惱,這便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也!”

  嘴舌之爭向來如此,柏宬也不是說不過水遙兒,只是覺得阿瑤這般才更有趣罷了,他向來有法子逗得遙兒言語,若不如此,只怕阿瑤能憋個十年八年不言不語。

  魚兒被柏宬烤得金黃可口,香飄四溢,此間風景又甚是曼妙,那金黃的梧桐樹葉鋪滿了鳳棲山。

  待食罷,柏宬與水遙兒悠閑自在的行走在山間,水遙兒喜歡這般,她偷偷的瞥了師尊一眼,盡是溫暖。

  聽得一嬰兒啼哭之聲,兩神人對視了一眼,隨著聲音覓到那嬰孩兒,水遙兒見那孩子白白胖胖的很是可愛,周遭的襁褓稀稀松松的包裹著他。

  “師尊,何以在此有一嬰兒?”

  柏宬像是不以為然般,打趣言道:“許是怕你太孤單,便賜了這孩兒來陪你,往后他便是你七師弟,如何?”

  早在許久之前,元始天尊便算得有此一日,所以才在今朝帶著遙兒來此,便也不甚好奇。

  “師尊莫不是忘了,收六師兄時,師尊便同眾師弟講今后再不收徒,今日這般怕是要食言了,也罷,師尊向來說話不算話!”

  柏宬眉頭緊鎖,炯炯有神的鳳眼不由得閃了閃,有徒如此,如何是好?他泄氣的看了看阿瑤。

  “咳咳!遙兒吶,師為師年紀也這般大了,許多事都記不清罷了,為師當真有如此說嗎?好似沒有吧?”

  他又自顧自的說道:“罷了,說與沒說并不重要,從今以后這孩子便交由你照顧即可,師尊年紀大了也帶不動你師弟了,如何?”

  誠然,水遙兒深知此乃神尊之借口,也不多做反駁,她知,即便反駁了,結(jié)局也仍是如此,也只得點頭作罷。

  “師尊卻得為此孩子取一名?”

  “此子拾與梧桐木下,便叫他風梧如何?”

  水遙兒點了點頭,“也好!”

  水遙兒輕輕的點了點嬰兒的軟軟的小嘴,輕輕講道:“至今日起,你便是我七師弟,其名風梧,你可喜歡?”

  孩子像是能聽懂風瑤的話一般,咯咯笑了起來,忽的張開嘴把水遙兒的手指抿進嘴里,水遙兒只覺得手指上濕濕漉漉的,倒是并不反感。

  畫面一轉(zhuǎn),卻是滾滾黑霧圍繞著風瑤,魑魅魍魎在耳旁不停地叫囂著。

  “水遙兒上神,你有今日下場,可曾想到,妙啊,今日種種皆是你種下的因果,這是你的報應啊,報應啊!”

  “哈哈哈哈,從此以后,你便是你口中大逆不道的魔,哈哈哈哈,你是否能斬自己與屠刀下,你敢嗎?”

  “世人都道神乃明鏡,可我卻不這般認為,神是這個世間最虛偽的存在,難道不是嗎?”

  水遙兒痛苦的哀嚎著,那黑霧從她身上緩緩冒出,似要將這片天地渲染,耳邊不堪的言語擊打著她的神經(jīng),她呀,好痛!

  林露慢慢的睜開朦朧的雙眼,卻發(fā)現(xiàn)眼角有淚水的痕跡,她輕輕的撫了一下淚水,下一瞬便恢復了清明。

  四周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剛做完噩夢的她只覺得很害怕,她抬了抬右手想要開燈,卻什么也沒摸著。

  她想要坐起來尋找開關(guān),一抬起頭便撞到了床架上,她痛的低嘶了一聲,捂著額頭,這才發(fā)覺不對勁,怎么背下這么硬這么冰呢?

  林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是掉到床底下了吧!她摸著黑憑著感覺尋找開關(guān),好一會兒才在黑暗里找到了蚊帳上的那條開關(guān)線。

  低瓦數(shù)的白熾燈點亮了房間,年代久遠的燈泡照射出來的燈光也不大明亮,反而整個房間盡顯昏黃,旁邊房間里傳出父母打鼾的聲音,驚響著這個黑夜,林露卻是沒了一點睡意。

  凌晨的山風格外的清涼,林露坐在家門口的石階上,腦子里卻是想著白天的那兩只鳥兒。

  她輕輕低語道:“如果小鳥的爸爸媽媽發(fā)現(xiàn)它們不見了會不會傷心呢?它們的爸爸媽媽會不會愛他們呢?還是它們的爸爸媽媽也會比較偏心呢?”

  此時此刻,她就像十萬個為什么那般,在黑夜里喃喃自語,全然不能看見那輪清亮的明月,燦爛的星海,以及身旁的阿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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