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春霞和老李頭夫婦一起回家。春霞本想送老兩口進到屋里,再解釋上幾句。誰知老婦只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回去吧?!保桶汛合缄P在了門外。春霞愧疚的看了一眼那大門就走了。
老李頭進到屋里拉開燈,往大椅子上一坐,瞪著屋門等著走在后面的老婦。老婦進來后,老李頭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對著老婦就罵了起來。老婦先是一愣,然后用更兇狠的眼光對著老李頭說:“你以為我真信那賤女人的話嗎?要不是為了兒子的名聲,我會給她道歉,我恨不得當場給她拼命。你有本事去找姓鄧的,別在我這耍厲害?!薄@侠铑^好不容易找到以前的威風,幾句話就叫老婦給他滅了,一下就坐下了。從懷里拿出菜刀,看著老婦。老婦瞪著他,他又站了起來,去廚房放菜刀了。
晚上的鬧劇在第二天一早就成了整個鎮(zhèn)子的新聞。郭九成,新廠媽媽都是在這時才知道的。郭九成第一時間趕到了廟里。新廠媽媽興奮不已,因為知道了自己的兒子是鄧師傅的徒弟。她不但在下午下班后買了肉,還找了個電話廳把這件事告訴給了黑蛋。
郭九成來廟里當然不敢多問什么,看鄧師傅那無事人的模樣,自己心里也像是放下一塊大石頭似的。鄧師傅根本就沒提昨晚的事,甚至話都沒說幾句。郭九成最后實在是憋不住了就笑著問鄧師傅一句:“大哥,新廠那孩子,您真收他當徒弟了。”。
鄧師傅不滿的撇了一眼郭九成說:“說了多少次,還是這樣。你呀?!?。郭九成又是撓著腦袋笑。鄧師傅又訓了他幾句,就把事情說了,當然還是按春霞做噩夢說的。
最后又說:“新廠這孩子不錯,我們認識的也早,我算是看著這孩子長大的,這孩子也不知怎么想的非跪在我門口拜我為師,我也給這孩子算了算,雖天賦不是很高,但好在重情重義,又命里和我注定有一份緣,于是我就收他當記名弟子了,本來我也不想對外說的,誰知昨晚被撞見了?!?。
當郭九成從廟里出來時,就直接給公司財務打了電話,讓過幾天給黑蛋打過去一筆工程款,黑蛋已經(jīng)給自己說過好長時間了。
郭九成很郁悶,他的計劃被突然冒出來的師徒關系給破壞了。他資金緊張,也已經(jīng)估計到今年的年關是最困難的時期。他之所以把黑蛋派去市里就是想拖一拖這份錢,現(xiàn)在倒好黑蛋的錢,至少大部分錢他是不好拖的。他又的想其他的辦法了。
黑蛋在幾天后收到了一筆款。當天他就開車回到了家里。雖然他的錢也緊張,但還是給新廠買了很多東西,還非讓新廠媽媽把那瓶新廠給買的酒找出來。新廠媽媽找不到說是可能黑蛋哪一次喝多給砸了,黑蛋就讓她去買一模一樣的,還讓她做了一大桌好吃的,等著新廠回來吃飯,新廠見黑蛋還是無視的模樣,黑蛋也不生氣了,反而在酒桌上興奮的說著掙錢后一家人幸福的未來。
春霞第二天一早,又去河神廟干活了,村里的人見到她雖是指指點點的,但大都說的是她被臟東西纏上的事。甚至有幾個老人因為沒趕上晚上的熱鬧看,還專門跑到廟里問了她,夢里的女人長什么樣啊,穿的什么衣服,春霞就又把昨晚的話重復了好幾遍。
鄧師傅也看準時機,在沒人的時候又給春霞塞了一張紙條。
幾天后的一個下午,也正是廟里人多的時候。鄧師傅本來正和老人們說著什么。忽然瞅著從廚房出來的春霞說:“春霞,你是不是最近一直頭疼。”。
“是,鄧師傅。那天晚上過后我第二天就開始頭疼了?!?。春霞一臉驚奇的說。
老人們一聽很奇怪的打量著春霞。
“沒事,晚上讓新廠過來再給你念念咒,你在王母殿再聽幾天,應該就沒事了。”。鄧師傅說完就不再看春霞,又和老人們說起話來。
老郭當時也在老人堆里站著,就問了一句:“鄧師傅,春霞身下的臟東西還沒干凈。”。
“東西是沒了,但因為跟她時間太長了,粘在她身上有氣,容易引別的臟東西,我讓新廠再給她清清?!?。鄧師傅平淡的說到。
幾個老人感嘆:“鄧師傅,這新廠現(xiàn)在都這么厲害了嗎。”。鄧師傅笑笑沒說話。老郭又問了一句說:“鄧師傅,我們能來聽嗎?”。
“可以,我叫新廠10點來,你們都可以來聽聽,對你們多少都有點好處。不過12點后你們就要走,那時我要對臟東西施法?!?。
當天下午,等狗子放了學,春霞就拉著狗子還提了一塊肉去了后院,對老李頭夫婦說了今天晚上她還要去廟里,就讓狗子今天在這兒睡。老李頭夫婦沒吭聲也沒拒絕。春霞給兒子交代了幾句,就走了,狗子倒是無所謂,因為他媽剛又給了他10塊錢。
當晚,廟中王母殿里就來了好多老人,新廠站在供桌旁邊,閉眼嘴里一直低聲念著鄧師傅教他的幾句咒語。春霞和老人們就各自盤腿坐在屋里。
快到12點時,鄧師傅來了,讓新廠停止了念咒。和老人們寒暄了幾句。老人們就自覺的都走了。廟里就只剩下新廠,鄧師傅,春霞了。
“新廠,你去把廟門插住?!?。鄧師傅給新廠說完看了一眼春霞。
新廠鎖住了廟門,拐了回來。鄧師傅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把小桃木劍,遞給新廠說:“新廠,這劍給你,一會我?guī)Т合既ズ竺媸┓?,你站在這兒給我護法。如果有什么不對勁的,你就大聲叫我。但記住千萬不要往后院去?!?。
“是,師傅?!薄P聫S興奮的雙手接過那木劍,寶貝似的握在手里。
“好了,春霞你給我走吧。”。春霞嗯了一聲,跟著去了后院。
新廠拿著木劍,瞪著雙眼,支著耳朵,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就像是廟里的一尊守護神像似的。
過了不一會兒,大概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鄧師傅過來了,看著新廠那莊重的模樣很是滿意,說:“好了,新廠,辛苦你了。這劍師傅就送給你了?!?。
新廠高興極了,恨不得立刻把這劍塞進懷里。
“你把春霞送回去吧,你也回家吧。明天不用來了,后天再過來?!薄?p> 新廠應了一聲,走了出去。春霞正站在屋門口的陰影里。新廠笑了一下說:“嬸,師傅讓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