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沒有把鄧師傅和春霞堵在床上,就已經(jīng)失去了大半主動權(quán)。她在極度緊張和疑惑中,用了最后的法子。她也想通了,這事已經(jīng)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只有來個同歸于盡了。
她讓老李頭去村里叫人,就是想把這事立刻讓更多人都知道,到時候孤男寡女在深夜,在一個廟里,不管姓鄧的說什么,都會有人不信,都會流傳出各種傳言,就這傳言也夠這姓鄧的喝一壺了,雖然她家,她兒子也會成為這流言最大的受害者,但自己已經(jīng)顧不上這些了,因為她不這樣做,那她家就會成為唯一的受害者。
老李頭想的完全和老婦相反,他想的是這丑事自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何況現(xiàn)在沒堵到兩個人,沒有真憑實據(jù),現(xiàn)在去叫人,不是讓更多人的笑話自己家嗎。老李頭心里罵了自己女人一句,想著真是見識淺,就沒聽那老婦的話,站在那里沒動。
老婦見自己男人不動,恨的使勁打起他來,邊亂撓邊咒罵,這咒罵里帶著老李頭,春霞,當(dāng)然還有鄧師傅。老李頭只是架著一只胳膊擋著,還是一動不動。
打了一會兒,老婦像徹底瘋了似的,沖出屋子,沖出河神廟,站在路口開始大聲的哭喊,咒罵。深夜的村子連個狗叫聲都沒有,人們都睡的正安慰,這大聲的咒罵聲先驚起狗吠,然后是離河神廟最近的人家開始出現(xiàn)燈光。慢慢的就有人開始來到老婦身邊問起來,老婦委屈的哭著說著這丑事,來回的說,說到看人不少了的時候,才又跑回廟里,跑到鄧師傅屋里。人們都跟著她進去了。
人越來越多,慢慢的人們都在互相問著什么,當(dāng)人們都知道了這件事后,有的人驚訝,有的人不敢相信,有的人偷偷笑著,還有人主動去不知道的人家叫人來看熱鬧。
最后廟后院站滿了人,有很多年輕人還進到鄧師傅屋里,站在老李頭夫婦后面盯著鄧師傅笑。老婦還在不停的罵著,聲音都啞了。鄧師傅還是穩(wěn)穩(wěn)坐在茶臺后面。
老李頭見這么多人都來看自家的丑事,還有幾個小年輕靠在自己身邊問東問西,自己覺得老李家這次丟人算是丟到家了,人一下沒了精神,站在那一動不動。像是丟了魂一樣。
楊誠真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看著鄧師傅一副沉穩(wěn)的樣子,心里突然認(rèn)為事情肯定不是老婦想象的那樣,要不然這姓鄧的也不會是這副模樣。于是語氣也不再咄咄逼人而是客氣了不少的說:“你看,村里人都被驚動了,你怎么都的給個說法,要不然還不知要出什么亂子?!薄?p> 鄧師傅瞅著語態(tài)誠懇的楊誠,又抬眼看了看墻上的表,笑了一下說:“時間差不多到了,好,我就給你們個交待。不過我給了交待,你們四個一會兒也要給我個交待。”。說完就眼神掃了一遍楊誠,老李頭夫婦,還有那個從進來就是一直低著頭一聲不吭的人。
鄧師傅站了起來,在眾人的注視下昂首走了出去。院子里的人一見鄧師傅出來了,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都盯著鄧師傅。但眼神里都透著怪異,有幾個年輕人更是笑著互相使著眼色。
鄧師傅面對眾人,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往前院走,眾人自動讓開一條路出來,然后跟著鄧師傅走。楊誠自然也跟著,老李頭沒跟著,老婦也跟著,嘴里還叫囂著:“快把那賤女人交出來?!?。
鄧師傅從后院出來,走到前院,又走到以前住的那個屋子——現(xiàn)在的王母殿。推開門,在門后摸了兩下,咔噠一下,王母殿里就亮起了燈光。燈下正是王母神像,神像下的貢桌上沒點蠟燭而是燃著一把香。供桌下跪著一人,供桌旁還站這一個人。
所有人都看見了這一幕。老婦當(dāng)然也看見了,她的嘴終于消停了。楊誠也看見了,他還認(rèn)識站在一旁的那個人。應(yīng)該說村里人都認(rèn)識這兩人。跪著的自是春霞,站在一旁的是新廠,對,就是新廠,新廠直直站在那里,閉著眼雙手合十在胸前,嘴里嘰里呱啦的還念著什么,念得很是熟練,有模有樣的。
就在眾人胡思亂想的時候。鄧師傅開口說:“好了,今天先到這兒吧?!?。話音一落。春霞對著王母像磕了個頭,新廠睜開了眼,對著鄧師傅拜了一拜。
鄧師傅又說:“春霞,看來你公公婆婆很擔(dān)心你,村里的鄉(xiāng)親們也很擔(dān)心你,你給他們好好說說。新廠,咱們走?!薄Uf完就轉(zhuǎn)身往外走,新廠跟了上去。
很多人看鄧師傅的眼神已經(jīng)變了,變得像以前一樣崇敬。楊誠看著新廠,問:“新廠你在這干什么?!?。人們一聽楊誠發(fā)問,都盯著新廠看。新廠看著楊誠說:“誠叔,我在給春霞嬸護法,她。。”。
“新廠,不要說了,讓他們有事問春霞吧?!?。鄧師傅發(fā)話了,新廠趕緊住嘴,對著楊誠笑了笑就跟著鄧師傅往前走。
老婦怎么都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新廠的突然出現(xiàn)讓她措手不及,也讓她的所有計劃都變的可笑起來。她身子晃了晃,并沒有跌倒,而是發(fā)出凄厲的叫聲,一下沖進王母殿,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春霞就動起手來,嘴里還不停的罵著,這次倒是只罵了春霞,沒有波及旁人。
鄉(xiāng)親們大都是在看熱鬧,只有楊誠和幾個老人過去拉架。春霞從始至終都只是躲著,沒有動一下手。被人拉開口,痛哭著說:“媽,到底怎么了。你為什么要打我?!薄?p> 老婦只罵并不說什么,楊誠拉著春霞問:“你怎么會這么晚來廟里。”。楊誠問出,眾人都屏氣聽著,連老婦都停下了。
春霞一下捂著臉大哭起來,哭的傷心極了。楊誠說:“別哭了,有什么事你就快說。”。楊誠有些急了,說話的態(tài)度都變得嚴(yán)厲起來。
春霞被這一吼,嚇了一跳。放下手,對著眾人說:“我,我是來求鄧師傅救我的,我前一段,一直做同一個夢,夢見一個女的,批頭散發(fā)的對我說,說她死的好慘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