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廠長這一禮行的時間可不短,鄧師傅坐在那兒沒啃聲,他就一直是彎著腰的。
這兩人都還沒有說話,那女人先忍不住了,她四下瞅了瞅?qū)さ脚?,就走到鄧師傅座位旁給鄧師傅的水杯里加水,倒完水微微皺著眉頭,眼淚汪汪的看著鄧師傅說:“鄧大師,俗話說不知者無罪,老馬是個老古板死腦經(jīng),以前也從沒來過您這兒,不知道您的規(guī)矩。您就看在我的面上原諒他吧。他也這么大歲數(shù)了,身體也不好,腰上還有毛病,不能總這么彎著呀。鄧師傅,您就給他說句話唄,要不他這么倔,肯定不會起身的?!?。
鄧師傅看了一眼馬太太,端起杯子吹了吹,喝了一口,又輕放在旁邊的茶幾上,笑著說:“我剛才已經(jīng)說過了,我今天之所以施展三龍賜福術(shù),只是為了報(bào)老牛家的恩,并不是為了結(jié)善緣,更不是為了交朋友。說白了只是一次你情我愿的交易。談不是原諒不原諒,馬廠長行他的禮,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鄧師傅,您怎么這么說。。。”。鄧師傅的話噎的那女人不知說什么好,只能皺著眉看看自己的男人,再看看鄧師傅。哇的一聲,竟像個小孩一樣哭了起來。單哭還不行,還一邊哭一邊拉著鄧師傅的袖子,耍起小女孩的無賴來:“鄧師傅,你就原諒他嗎。他就是這么個人,他現(xiàn)在知道錯了,求你了,求求你了。”。說著還搖了鄧師傅的手臂兩下。
“放肆。”。如炸雷聲響徹在屋中,鄧師傅猛地甩開那女人的手,一掌拍在椅子旁邊的茶幾上,那木頭茶幾瞬時被大力擊散。鄧師傅狠狠的瞪著馬太太,一字一句的說:“你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再如此放肆我讓你以后再也說不出話來。”。那女人嚇的雙腿一軟癱在了地上。馬廠長聽見鄧師傅發(fā)火才抬起頭來,看見的就是鄧師傅一掌擊碎木桌,聽到的就是鄧師傅對自己媳婦的怒喝。
馬廠長直接吼道:“干什么呢,這是你放肆的地方嗎?滾出去,都是我把你給慣壞了,還不快給鄧大師道歉?!?。馬廠長竟然對著自己的小嬌妻罵了起來,他還從沒有對那女人說過這么重的話。那女人本來只是被鄧師傅嚇住了,但一聽她男人竟然開始罵自己,坐在地上哇的一聲不管不顧的委屈的大哭起來。
“夠了。”。又是一聲大喝。鄧師傅無奈的搖搖頭。對著哭鬧的馬太太無可奈何的說:“楊施主,你去里間休息一下,我有話給馬廠長說。”。馬廠長一聽就心疼的跑過去,想要摻扶起坐在地上的媳婦。那女人哼了一聲,一下把馬廠長的手打開,嗚咽的說:“不用你管,我自己會起來。”。說著就自己站了起來,對著鄧師傅行了個禮,擦著眼淚去了里間。馬廠長尷尬的對著鄧師傅笑了笑。鄧師傅冷冰冰的瞅了他一眼,又坐回椅子上。馬廠長趕緊把地上的碎木頭都撿了起來,堆放在屋子角落,又在門后找到笤帚,拖把把地上掃了掃,拖了拖。收拾干凈又站回原來的位置上。
鄧師傅看著馬廠長這一通忙活,眼里竟然又泛起欣賞之意。又看著馬廠長依然是一副謙恭平和,不失莊重的面容。不自覺的點(diǎn)點(diǎn)頭,竟主動對馬廠長說了一句:“馬先生,我現(xiàn)在想和您交個朋友,如有唐突還請見諒?!薄Uf完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看著他。
馬廠長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他實(shí)在是搞不懂鄧師傅是什么意思。但看著鄧師傅神態(tài)自然,不見絲毫矯揉做作,也是很佩服。說到:“鄧師傅,您在這兒我怎配先生二字。能得到鄧師傅原諒,準(zhǔn)許我做個河神廟的香客我已覺得榮幸之至,但求能常常聽到鄧師傅教誨吾愿足矣?!?。
鄧師傅聽了馬廠長這番話更是滿意,直接擺手,繼續(xù)裝出老學(xué)究的樣子說:“我想和先生交友,看重的是馬先生的氣度學(xué)識,絕不是什么廠長身份。我也希望馬先生,能不把我當(dāng)什么方外之人,而是把我當(dāng)作一個敬佩馬先生才學(xué)的世間人。你我做個君子之交。”。馬廠子越聽越佩服鄧師傅,趕緊說:“鄧師傅,您說的我是自慚形穢啊,剛才我還以為您是一個江湖騙子,現(xiàn)在我才知道您不但是位路上真仙,還是個胸懷,氣度,談吐,才氣都令人敬佩的堂堂君子。先生二字我實(shí)不敢擋,我倒是想拜鄧師傅為師,不知我有沒有這個福氣?!薄?p> 鄧師傅哈哈大笑道:“咱們兩人就不要在這兒互相恭維了,讓別人聽了還不笑話你我。我看我先以俗世之身和馬先生結(jié)為好友,至于以后,一切隨緣。馬先生意下如何?!?。馬廠長也哈哈笑著說:“那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薄扇藢σ?,一同大笑起來?!昂?,馬先生請坐?!?。“鄧師傅,請?!?。兩個人的對話,半古半白,說的不倫不類的。但雙方心里竟然都覺得對方有內(nèi)涵,有學(xué)識,大有一種心心相惜的感覺。
兩人坐下,鄧師傅笑著說:“馬先生,剛才我對馬太太有點(diǎn)苛責(zé),請你見諒啊?!?。馬廠長趕忙說:“哪里哪里,都是我把她給慣壞了,一點(diǎn)也不懂規(guī)矩。不過她也是好心,怕鄧師傅怨我有眼不識金鑲玉?!?。鄧師傅搖搖頭笑著說:“咱們還是把馬太太請出來吧,要不人家該說咱們兩個老男人欺負(fù)一個小女人了?!?。
馬廠長聽了站起身開起了玩笑說:“那我可要親自去請人家,她最尊敬您了,不敢說什么,對我可是厲害的很?!??!罢l對你厲害了,鄧師傅您看他說的話,搞得好像我在家跟潑婦似的。”。馬太太自己從里間出來了,看了馬廠長一眼哼了一聲,就對著鄧師傅埋怨起自己男人來了。馬太太在里間把外面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她很為自己男人能結(jié)識鄧師傅這樣的仙人高興。
鄧師傅看著馬太太的樣子又收起笑臉矜重的說:“楊施主,聰明伶俐,敢愛敢恨,又時時刻刻為丈夫著想,真是難得的良配。馬先生你可要珍惜啊。”。馬太太聽的心花怒放還瞪了馬廠長一眼。鄧師傅繼續(xù)說:“不過,楊施主,這河神小廟雖不起眼但外面是千年樹神,里面是成千上萬信徒的誠心,還是要懂得點(diǎn)分寸啊?!?。馬太太聽得是滿臉通紅,不好意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下就成了一個虔誠香客的模樣。鄧師傅又開口:“楊施主,我知道你一直有個心愿,以我對馬先生的敬佩,改天我會親自給你父親祈福的?!?。馬太太本來低著的頭,一下抬了起來,眼里都冒出光來。
“好了,楊施主,不說這些了,你也坐吧。我想你們還有很多問題要問我?!薄`噹煾狄荒樥嬲\的看著馬,楊夫婦二人。
馬廠長轉(zhuǎn)頭看了他媳婦一眼,馬太太也轉(zhuǎn)頭對著他男人回了一眼。然后對著鄧師傅恭敬的開口:“鄧師傅,我是個沒見識的女人,問的話可能沒水平,您可不要生氣?!?。鄧師傅還是那副微笑的模樣,點(diǎn)了點(diǎn)頭。
馬太太端端正正的坐著,身子又靠前挪了挪才問:“鄧師傅,我知道您法力高強(qiáng),但這龍,蛇怎么區(qū)分?。俊?。問完還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鄧師傅擺擺手:“不必這樣,有疑問就應(yīng)該問。在我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倒是想先問問兩位你們覺的什么是龍。龍應(yīng)該長什么樣子?!?。
馬太太搶著回答:“龍,就是西游記里那樣的吧,有爪子,會飛,還長著犄角。嗯,對,還會下雨?!?。
鄧師傅又看向馬廠長,馬廠長想了想說:“自古傳說,龍生九子,子子不同。樣子應(yīng)該逃不出九子的范圍。至于龍的能耐,無非是上天入海,吞云吐霧,施云布雨,召喚雷電。”。
鄧師傅聽完兩人的話,笑著說:“馬先生博學(xué)多才,見識非凡。我很是佩服。但這些都只是世間文人對龍的臆想。龍,其實(shí)分龍,蛟,蚺,蟒,蛇五類,五類修為不同,化身的樣子也不同。龍為神,蛟為仙,蚺為妖,蟒為怪,蛇為靈。我剛才召喚而出的就是七彩蛇靈?!?p> 馬廠長和馬太太聽的是云里霧里,又不由自主的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出了疑慮。
鄧師傅站起身來說:“你們過來看。”。鄧師傅走到供桌旁,馬廠長夫婦趕緊跟了過去。
鄧師傅一手按在盆上,不知是對誰笑著說著:“對不起了,又要打擾你們一下,很快,你們不要生氣,明天我送你們回去時一定給你們獻(xiàn)上好東西?!?。說完念了一段咒語。然后對著兩人說:“你們仔細(xì)看看它們和普通的蛇有什么區(qū)別,但要快點(diǎn),我也惹不起它們?!?。兩個都是趕緊點(diǎn)點(diǎn)頭。
鄧師傅輕輕的把盆掀開,三條蛇又爬了出來。鄧師傅還像剛才哄小孩似的給蛇說著話,撥弄著它們,馬廠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蛇看,馬太太還是不敢看,依然躲在馬廠長身后。
“快點(diǎn),它們要生氣了?!薄偪戳藥籽?,鄧師傅就趕緊把它們都又扣到了盆里,喘著氣說:“它們?nèi)齻€加起來,修為比我還高,我真是怕了它們了。怎么樣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它們身上的鱗片都閃著彩色的光,還散發(fā)著香氣?!?。馬廠長抑制不住的激動。
苗二兒
所謂三龍賜福術(shù),就是根據(jù)施術(shù)人的法力大小,召喚出不同種類的龍,借其力賜福。而龍的種類直接決定了所賜福報(bào)的年限。靈蛇以十年為極限,蟒怪以百年為極限,蚺妖以五百年為極限,仙蛟以八百年為極限,神龍以千年為極限?!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