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漫身軀之光,如今高達十丈,光之形,由上觀下,乃一柄劍形態(tài)。
劍是普通的古劍,沒有半點特殊。
然而就是此等場景,卻讓江洋內(nèi)心震撼。
命里藏劍。
命便是命數(shù),命數(shù)覺醒便是資質(zhì)覺醒,方可修煉六氣,而命中有物者,視為天命之子。
江洋凝眉,仔細在腦海中搜索曾經(jīng)師傅所說過的一句話。
“這世無奇不有,這天更是無邊茫茫,你可知何為天命?天命便是上蒼使者,他們應運而生,攜物而降世,可視為神!”
江洋頭腦爆炸,猛然想起自己黑洞空間之中的生死簿。
江洋顧不得多想,便見顧漫懸空半米,此刻黑發(fā)凌亂,光中顧漫,渾身浴血,之前與三人交戰(zhàn),使她險些喪命,如今沐浴血色之中,亦如神明。
她攜劍的右手伸展而開,手中原本的劍化作齏粉,而一柄綻放璀璨光芒的物體,憑空而生。
憑空而生。
手中光劍愈發(fā)璀璨,而顧漫沐浴的十丈劍光,卻是愈發(fā)黯淡。
顧漫持劍如天神,玄體境巔峰的實力,江洋竟產(chǎn)生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而江洋也不愿再繼續(xù)等下去,握著手中的劍雪,沖向那實力最弱一人,“顧漫,我來幫你?!?p> 江洋大步跨越,應對玄體二階,他還需得依賴白石之力。
說來也怪,他如今對白石之力的控制愈發(fā)得心應手,或許是白石的印記被徹底消磨,如今白石之力在黑洞空間之中,調(diào)用起來遠沒有之前那般晦澀。
白石之力是一團白光,直接落入那玄體二階體內(nèi),這股力量何其霸道,直接封鎖了他內(nèi)丹出口,靈力無法使用。
江洋劍掃而來。
他無暇顧及靈力被鎖,撒腿后撤,可速度太慢,那一劍掃去,將他衣衫撕裂,小腹露出一條一尺長的血痕。
那人面色蒼白,不斷轟擊著白石之力,而江洋抓住時機,又刺劍而去。
在江洋動身之時,尋酒與送茶早就掄著武器上去了,顧漫太強,是真正的三階巔峰,甚至是一只腳踏入靈體境,而尋酒和送茶,雖然也是三階,可卻并非真正的巔峰。
雖有差距,但他們卻是三打一,他們不愿受創(chuàng),否則顧漫恐怕早就死了。
江洋戰(zhàn)斗起來看似毫無章法,可卻游刃有余,此人被他封堵了內(nèi)丹靈力源頭,不到十秒,便被轟開了去。
如今再次使用白石之力,發(fā)現(xiàn)連對方的神識防御都沒法破去。
沒了白石之力輔助,那就是真正的二階對一階了。
江洋能碾壓一階,但面對二階,不留余力尚且還能交戰(zhàn)幾分鐘,一旦他靈力告罄,那是真的離死亡不遠了。
法術他不敢輕易動用,劍術施展起來雖損耗靈力,但卻不如法術那般消耗恐怖。
再加上劍雪不斷吞噬著他的靈力制造冰霜,江洋一身實力,開始逐漸下滑了。
也幸好對方在破開白石之力前被他砍了幾劍,受了傷,若不然江洋根本不是其對手。
現(xiàn)在倒也打得有來有回。
“嗎的,我才命氣境啊,你一個玄體二階,仗著實力強大,如此欺負我?!?p> 江洋收了劍雪,不敢再用,如今二人以肉體搏擊,震得江洋體內(nèi)血氣翻涌。
“吃我一招疊浪掌!”江洋一掌推出。
那人一拳對來,疊浪掌后勁十足,震的對方連退數(shù)步。
江洋掌心吃痛,罵罵咧咧的暴退一丈,甩著手,余光還時不時瞥向顧漫的戰(zhàn)局。
如今的顧漫是愈發(fā)兇橫,仙女變作魔女,戰(zhàn)斗起來也不要命似的,以傷換傷,深的江洋贊嘆。
尋酒送茶二位護法并非不是顧漫的對手,他們只是不想與顧漫以傷換傷。
江洋回過神,看著自己的對手。
“這么打下去不是辦法,看來得一心二用了?!?p> 江洋意識沉入黑洞空間之中,而另一部分意識控制著身體與那人交戰(zhàn),那人似乎發(fā)現(xiàn)江洋意識有些模糊起來,于是攻擊變得更加凌厲,一拳一掌,招招朝著腦袋呼去。
江洋哪敢硬接,只能靠著孱弱的意識閃躲對方的攻擊,時候閃躲不及,腦袋如遭錘擊,意識變得更加模糊。
黑洞空間中,江洋迅速翻開生死簿,隨后被他斬殺的人凝聚成一道道黯淡灰暗的靈魂。
六顆星辰如饑似渴,吸食著靈魂,開始高速運轉(zhuǎn)起來。
隨后江洋意識便退出了黑洞空間。
徹底醒后,江洋發(fā)現(xiàn)自己被揍的渾身浴血,滿身是傷,尤其是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露出被拳頭撕裂臉皮的血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啊,你下手好狠!”江洋怪叫一聲,然后掄著拳頭和對方硬碰硬。
玄氣一直在孕育而生,六顆星辰如同永動機,高速運轉(zhuǎn)制造一縷縷玄氣注入尚未成型的玄氣旋。
這些日子,江洋殺了不少人,如今再殺兩位玄體一階以及五位命氣巔峰,他感覺到,玄氣旋要成功凝成了。
越戰(zhàn)越狠,越戰(zhàn)越強,對方的靈力不減反增,這讓他差點哭了。
江洋雖然看上去極其狼狽,可戰(zhàn)斗力卻是直線上漲,方才還只能與他打個平手,如今反倒開始壓著他打了。
江洋拳拳到肉,一拳不空,顧漫以傷換傷,他比顧漫更不要命,對方玄體二階的肉體比他要強悍太多,每一拳砸在他身上都會致他斷裂幾根骨頭,可江洋如同一個機器。
“我記住了,我記住你們散龍會了,這般欺我,之前還曾追殺我三天時間,我要弄死你們。”
“打啊,怎么不跟我打了?你別跑!”
那人發(fā)現(xiàn)江洋已非他所能敵,現(xiàn)在倒想著逃命了,江洋緊追不舍,白石之力在虛空飄蕩,時刻準備著封印他的內(nèi)丹。
“走,她有天地靈力不斷補充,沒法打了,再這么下去,我們必死無疑?!?p> 尋酒忽然朝著送茶大喝,方才還能壓著顧漫打,如今顧漫不知施展了什么招數(shù),靈力源源不斷。
他已經(jīng)持劍開始后撤了。
那十丈高許的劍光一直在變得暗淡,不斷為顧漫補充靈力,如今他不愿繼續(xù)再戰(zhàn)了,再戰(zhàn)他們會死的。
已經(jīng)沒有后手了,該使出的殺手锏,都已經(jīng)使出來了,可顧漫那柄被光芒裹住的劍,無物不斬。
就在尋酒喝聲響起后,送茶收回了斧頭,以極快的速度向后撤退,而顧漫則面無神色,持劍追來。
尋酒正欲與送茶一起離開,卻見送茶回身一掌推來,打在他的胸口,他身體向顧漫方向退去的同時,還噴出一口鮮血。
“你個狗雜碎…”
此等千載難逢的機會,顧漫豈會放棄,身體已到,直接握著手中的光劍一劍斬向身體朝著自己掠來的尋酒。
“廝——”
尋酒肉身被一劍斬成兩半,而送茶人影已到五百米開外了。
江洋也追不上逃走的那人,只得悻悻歸來,剛好瞧見顧漫一劍斬敵,拍手稱快。
“牛波,雨后我就跟給雨混了!”江洋臉腫得似頭豬一樣,說話已然口齒不清了。
顧漫看向江洋,眼中溫柔之色一閃即逝,隨后看著他嫣然一笑,身子沉沉的倒了下去。
如今這片混亂地帶儼如廢墟,官道兩側(cè)的雜草被余波削了厚厚一層,還幸存的兩名學子,早已無影無蹤。
江洋快步走了上來,渾身骨骼‘啪啪’作響。
走到顧漫面前,顧漫穿的雪裙已染為血裙,再也看不見一絲雪白,身上劍痕密密麻麻。
尤其是大腿,好像被斧子劈到,屬大腿上的那條傷痕看上去最是驚人。
“這哥古死(這都不死),牛波!”
顧漫尚存一息,還沒死去,江洋從空間戒中拿出了一整箱草藥,然后開始翻騰起來。
從小生活在大山中,這些草藥,江洋熟的不能再熟。
聞著味他就知道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作用。
找了幾株止血草藥,江洋就地將草藥磨成沫,連著汁兒一起涂抹在她身上那些小傷口上,然后從空間戒中拿出針線,開始縫補顧漫大腿上的傷口。
“這腿…不能想?!?p> 江洋咽了一口唾液,竟有些餓了,顧漫的腿纖細且長,比狗腿子長多了。
縫補好顧漫的傷勢,江洋也只能期盼顧漫能以靈力為自己療傷了。
“我現(xiàn)在也抱不動你,只能拖著你了。”
江洋從死人身上扯了一塊布,厚厚在裹在顧漫腦袋上,只留出兩個鼻孔,然后托著顧漫未被砍的那條腿,一瘸一拐的朝著更遠處走去。
與問仙城背道而馳,如今他不能回問仙城,否則一定會被散龍會查到,因此只能找個安靜的地方,先療傷再說。
他倒好,受的只是輕傷,斷了一些肋骨,靈力滋養(yǎng),可慢慢痊愈,可他卻不知顧漫何時才能蘇醒。
就這么托著顧漫,在官道上拖出一條長長的土痕,江洋很是得意,“老子救了你兩次性命,以后我跟你著你混要是不給,老子打斷你的狗腿子,這么長,缺了一條腿,看你怎么走路?!?p> “砰——”
江洋急忙轉(zhuǎn)身看去,隨后并不當回事,只是顧漫的腦袋撞在道上凸起的一塊石頭上了。
小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