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澆灌,點亮白石。
江洋瞬間明白,大步流星朝著演武場中央綻放黯淡白光的棱形柱走去,在皎潔光芒與黯淡白光交錯下,江洋兩道影子錯立。
走近白石,白石座和白石好像并非同一種石種,石座是深沉的灰色,好像只是簡單固定白石的底座,江洋跳了上去,在巨大的石座上,以及十丈高的白石映襯下,他顯得極其渺小,他有些好奇的摸了摸發(fā)著暗光的白石。
冰涼,如玉質(zhì)般,摸上去感覺很細(xì)膩也很滑潤,他并沒有以靈力澆灌,反而是圍著白石走了一圈,走著走著,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這能賣不少錢吧?
另一邊,五人看著江洋臉上的神色,表情相當(dāng)精彩,那年輕人冷喝一聲:“還不趕緊。”
江洋哦了一聲,雙手掌心同時撐在白石上,這動作像是要把這十丈高的白石給推掉似的。
靈力嘩啦啦如水,白石發(fā)出‘汩汩’響聲,契合著月夜徐風(fēng),三種奇妙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增添了幾分詭異。
靈力進入白石,本還在綻放暗光的白石忽然熄滅,隨后江洋猶如面對浩瀚星辰宇宙般,無窮無盡的靈力倒灌入他身體。
江洋身體瞬間就被撐成一個氣球模樣,四肢張開宛若大字,甚至看不見臉上的表情。
“臥…槽,這不關(guān)我啥事。”
身體開始漸漸恢復(fù),那磅礴浩瀚的靈力盡數(shù)被玄氣旋給吸收。
“不關(guān)我事,不能怪我,是你們叫我碰它的?!?p> 白石徹底無光,演武場上,唯有月光傾灑,但仍舊黑暗一片,寂靜無聲。
五人神情呆滯,甚至沒能反應(yīng)過來。
一位女子迅速飛奔而去,摸著白石,表情陰沉,“白石內(nèi)部的力量全部沒了?!?p> “出大事了!”
江洋身體恢復(fù)原狀后,委屈巴巴的坐在白石座的角落。
看著五人來來回回檢查白石,他縮了縮頭,準(zhǔn)備跳下石座找個更不起眼的位置藏起來,趁現(xiàn)在這幾人還沒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在五人檢查的同時,遠(yuǎn)方山巔忽然一束虹光驚掠而來。
速度極快,踏風(fēng)而行,轉(zhuǎn)瞬便來到白石邊,雙目幽若古井。
一只大手隨手一揮,四面八方的力量將企圖躲藏起來的江洋捏住,江洋在靈力匯聚而成的大手內(nèi)拼命掙扎。
還罵罵咧咧著:“不關(guān)我事,你要再這么沒理我讓我?guī)煾荡蛩滥隳阈挪恍虐。厶邸义e了,我不是故意的?!?p> 五人尚且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江洋已經(jīng)在演武場延伸八面的其中一處階梯,五人同時汗顏,表情很不自然。
再看向虛空那屹立如一座巍峨巨山的白衣男子,五人同時躬身恭敬問候:“見過白府長!”
白云仙府雖是仙府,但終歸是由白云洞天衍變而來,洞天,實則就是民間傳出的仙宗,而府長的位置,等同于宗主。
宗門之間,上下階層等級分明。
那白衣男子揮手,靈力匯聚的大手迅速飄來,而他本人也緩緩降落在石座上。
此間除了還在掙扎不斷叫罵又不斷求饒的江洋,六人以那剛降落的白衣男子為首,站在一起。
白衣男子面如玉,身如氣,神識感應(yīng)不到他的存在,而肉身卻是真正站在那里。
英俊瀟灑,根本看不出年紀(jì),時而像是二十出頭的年輕小伙,時而又是百歲神秘老人,給人一種極為虛幻的感覺。
這才是真正的仙人啊。
“這小娃子是誰?”他看向江洋,卻是在問身后五人,后不等五人回答,又問江洋:“你師傅是誰?紫云洞天?還是青云洞天?來我白云仙府作甚?”
“府長,他是這次參與考核的弟子,體質(zhì)特殊,不受命途壓制,我等便控制中樞將他放了出來,卻沒想到…”
五人紛紛低頭,臉色難看。
白石顯然不是尋常之物。
府長輕輕頷首,面色無變化,仍舊看著江洋在掙扎,隨后巨手消散,而一雙目光如鎖鏈般,看的江洋極其不自在。
江洋心中震撼,這怕是和師傅一個等級的存在吧?能飛天了,不能惹不能惹。
于是道:“我?guī)煾邓先思译[居深山,此番帶我入世,是因為他有事要做,便讓我來白云仙府求道問學(xué),師傅還特地囑咐白云仙府府長通情達理,是個文人雅士,不是粗鄙之人,我久經(jīng)猶豫,于是才來了白云仙府?!?p> “哦?不如說說前輩名諱,讓我也好辨知辨知?!?p> 一股力量牽引江洋的身軀,很快他便不受控制的來到了這白衣男子面前,距離不過三尺,氣機鎖定下,江洋無所遁形,這樣的存在,吹口氣怕是都能把他給滅了。
江洋表面鎮(zhèn)定自若,實則內(nèi)心顫顫巍巍,開口說道:“師傅姓莫,單字九?!?p> 府長目光幽幽,好像在思索著什么。
忽然神識席卷而去,直接把江洋籠罩在其中。
江洋身體僵硬,開始劇烈反抗,臉色憤怒,這家伙一言不合就要審查自己,江洋心中恨啊,可他沒有任何辦法,二人實力差距太大了,他的反抗等同無形。
“滾!”
徒然間,一聲爆喝,如驚雷震世,鑲嵌白石的石座寸寸炸裂。
五人肝膽俱裂,吐血暴退,而那白衣男子模樣更加凄慘,只一聲爆喝,震的他神識崩滅,皮膚炸裂,骨骼盡碎。
“宗主!”
情急之下,暴退的五人同時沖上來,此刻白衣男子半跪在地,血流不止,白衣染血,他早已從石座退到演武場。
“惹惱前輩多有得罪,晚輩告辭?!?p> 說完身子有些踉蹌,歪歪倒倒的灰溜溜飛向了山巔。
那五位目光震撼,看向江洋,眼里帶著深深的畏懼,此時遠(yuǎn)方傳來另一道聲音:“考核正常進行,這位小友…”
又一位身披紫色大衣的男子踏風(fēng)而來,頃刻間落在了江洋面前,面如苦水,就那么與江洋對視著。
良久后,他才嘆息開口:“小友請跟我來,有事相商。”
江洋咽了一口唾沫,剛才那一聲‘滾’…分明是他師傅的。
這老不死的,這么牛氣?
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在想自己以前頂撞他的樣子,心有余悸,久久未能平緩心緒。
唯有在心中默默念道,大難不死,大難不死,活到現(xiàn)在這個歲數(shù)屬實不易啊。
“啊你說啥!”回過神來,江洋木訥的看著那剛來的陌生人。
“鄙人白云仙府副府長七夜,方才那位冒犯小友的則是府長白青松,府長多有得罪,還望小友別往心里去?!逼咭共坏貌坏皖^,也不得不對這不到命體境的年輕人賠罪。
剛才那一下,他感覺整個白云仙府都在震顫,具體什么樣的實力他不知,太強了,強大到他們沒有半點反抗力。
而那只是一聲怒喝而已,說白了只是簡單的威懾。
“本來好好的,非要神識探我虛實,師尊他老人家脾氣好,這要是以前,他早死了呢,哎,也不怪你們,怪我,但也不能怪我呀?!苯笙肓讼?,這還真不關(guān)自己啥事。
他只是按照那年輕人的說法照做而已,誰知道那白石里面的力量都會跑到自己身上。
雖然他察覺到是玄氣旋在自主吸收,但這不能怪他吧?
“這當(dāng)然不能怪罪小友,還未請教小友名諱?”七夜笑問道。
江洋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家伙,自己來人家這求學(xué)問道,一來就把別人的老大給重傷了,雖然不是自己出手,但總和自己有關(guān)系吧,這要是以后關(guān)系鬧僵了,豈不是不想混了?
于是微微躬身,客氣且尊敬的說道:“七夜府長叫我江洋便可,我也不知師尊在我體內(nèi)搞了什么名堂,我知道白府長其實并無惡意,只是神識窺探,無意間觸發(fā)了師尊留下的東西?!?p> 見江洋彬彬有禮的模樣,七夜還真不好繼續(xù)再說什么,只好嘆道:“這白石本是命途中樞,如今內(nèi)部一切力量歸于江小友,那自然是冥冥天注定,是你的命數(shù),只是這力量到你身上,你尚且還不會使用,可否把這些力量暫時歸還?”
“當(dāng)然,江小友日后實力強大,自然能來收回這白石之力。”七夜又繼續(xù)補充道。
江洋表現(xiàn)一臉歉然,如實回答:“七夜府長,不是我不愿歸還,是我也無能為力,我也不知這東西怎么就跑到我體內(nèi)。”
隨后又義正言辭補充:“從小師尊教導(dǎo)我一切外力可善用,卻不可強用,我在命途殺了紫云洞天蒼響,明知命途奇特之處,仍舊不為所動,又豈會貪圖這白石之力?若我能歸還,我自然必定出力,可…我是真的不知道這咋回事啊?!?p> 七夜臉色變幻,瞥了一下那一語不發(fā)的五人,看著其中一人微微點頭,他心中嘆氣。
江洋所說不假,他殺了人,自然知曉命途秘密,如此一來還第一個沖出命途,的確是不太心動,此刻他已經(jīng)九成相信江洋所言了。
“那么這樣,我教小友如何控制命途,實不相瞞,這命途也算是曾經(jīng)白云洞天的立宗根基,白云洞天便是依附這白石而生,既然小友沒辦法歸還力量,那小友便是現(xiàn)在控制命途的中樞了,小友且隨我來,若不然那命途中人將會被困至到死?!?p> 江洋忍不住面色抽搐,難怪那白青松一言不合就要開干的樣子,合著是根基被自己給抽走了,現(xiàn)在他居然有些心疼白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