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術(shù)中有一種人群被稱之為金型人,他們心胸開闊穩(wěn)重剛健,寬額方臉但四肢清瘦,不卑不亢清高自傲,正如《易經(jīng)》所云:乾為天,為玉為金。
乾卦五行屬金。
在相術(shù)中,夏季屬于火,因為五行生克火克金的道理,夏季是對金型人非常不利的一個季節(jié)。而中醫(yī)學(xué)上也認為這類金型人在夏季體質(zhì)上會出現(xiàn)偏熱干燥的情況,容易出現(xiàn)哮喘咳嗽等肺部和支氣管相關(guān)疾病。
眼前的老爺子恰恰正是金型人。
當然如果僅僅只是肺部等疾病并不足以致命,但他雙耳聽力嚴重下降表明腎精虧虛,舌暗淡生斑表明心血不足,唇色淡白無光又表明脾氣虧虛,種種疾病纏身又正逢火克金的夏季,所以李天澤才敢斷言他活不過這個夏季了。
老爺子的臉部和耳朵漆黑,就好像有一團煙一樣,同時在疾厄?qū)m也就是印堂下方出現(xiàn)黑氣,這都是元氣衰竭很快喪命的兆頭。
在眼前這老爺子身上便又體現(xiàn)出了相術(shù)與中醫(yī)的融匯之處!
聽到李天澤說他活不過今夏,老爺子眼神雖略有暗淡,但卻笑道:“小伙子,想不到你年級輕輕還有兩把刷子?!?p> “爸,相術(shù)這東西不值一信,完全沒有科學(xué)依據(jù),你就放心吧,我已經(jīng)讓朋友去首都醫(yī)院打聽有沒有合適的腎源了,只要有眉目了咱立刻就去換腎?!币聦毺锍槌鲆桓鶡?,在食指中指之間夾了半天卻最終沒有點著。
老爺子頓時抬頭瞪著衣寶田,怒道:“還換什么腎,我這身體還承受的住這般折騰嗎?再說我都這把年……咳咳…年級………”
老爺子估計是被衣寶田氣的肺火上升,頓時止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爸,你別生氣,別生氣,我這不就是說說嘛!”衣寶田忙拿出一個手絹交給老爺子,同時輕輕拍打他的背部。
李天澤轉(zhuǎn)身接了一杯熱水遞給了衣寶田。
老爺子喝了幾口熱水后咳嗽終于緩和了下來,不過臉色卻異常的燥紅,擺了擺手喘著氣道:“再說了我都這把年紀了,沒幾天活頭了,還浪費那錢做什么?”
“好好,都聽你的,你好好養(yǎng)病就好了?!币聦毺锩樦蠣斪拥男囊獯饝?yīng)下來。
衣寶田扶著老爺子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只聽老爺子道:“小伙子謝謝你,我這心愿也了了,就先走了,如果我還能過完這個夏季肯定還要來找你吶!”
“好的,小子等老爺子下次光臨?!崩钐鞚赡樕想m然帶著微笑,但心里卻很沉重。
兩人走到門前,老爺子突然對衣寶田道:“你是不是忘記什么事兒了?”
衣寶田疑惑道:“什么?”
老爺子頓時又急了,大聲責(zé)道:“你這么大個人長腦袋是干什么吃的?人給你看命不收費啊?人不用生活嗎?”
“好好,我著急忘記了,你別生氣!”衣寶田一邊安慰老爺子一邊從錢包摸出一張紅鈔交給李天澤。
看著桑塔納漸行漸遠,李天澤知道他和這老爺子恐怕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澤哥哥,看什么呢?”小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李天澤搖了搖頭,道:“沒什么,你不是找你朋友玩去了嗎?”
小怡頓時氣急敗壞的道:“唉別提了,本來我們約好幾個人去水庫那邊玩呢,沒想到王蓉那丫頭不知怎么搞的放我們鴿子,弄得我們也玩不下去了,在水庫隨便繞了幾圈幾回來了?!?p> 李天澤奇怪道:“那你們也可以玩呀?”
小怡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本來王蓉答應(yīng)今天當金主呢,所以出門的時候我就沒帶錢,微信就剩下幾塊錢,其他那幾個貨更一毛不拔,唉無奈呀!”
李天澤搖頭苦笑,不過倒也可以理解,畢竟只是幾個高中生,水庫旅游區(qū)那邊的消費又不菲,他們拿不出那么多錢也正常。
“那你倒是和我說呀,給你轉(zhuǎn)點。”
小怡傻呵呵一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呀!”
李天澤看著小怡傻乎乎不好意思的模樣,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怎么跟你澤哥哥還不好意思起來了?你這樣的話咱們以后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小怡立刻轉(zhuǎn)傻為精,攬著李天澤的手臂,嬌滴滴的道:“我就知道澤哥哥對我最好了,那現(xiàn)在能不能轉(zhuǎn)點呀?”
平時小怡一直是一副天真爛漫無所畏懼的模樣,難得見她這般模樣,李天澤還真有點受不了,忙道:“你別鬧,我給你轉(zhuǎn)。”
拿出手機正打算給小怡轉(zhuǎn)上一千,想了想她一個孩子要這么多也沒用,說不定亂花什么的,想了想就轉(zhuǎn)了五百。
看到五百元到賬,小怡頓時雙眼冒精光,不過悄聲道:“澤哥哥這你可不能和我媽說呀?!?p> “放心吧,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李天澤學(xué)著小怡的強調(diào)說道。
“學(xué)人家說話!”小怡嘀咕了一聲,又道:“放假這段時間我打算出去打工呢,等有工資了就還給你哦?!?p> 李天澤奇怪道:“在面館幫幫你媽好了,打什么工?”
“哎呀,澤哥哥你是不知道我媽那個嘮叨呀,我實在是受不了啦,我要出去躲避躲避,而且面館平時也沒有幾個顧客,我媽自己管夠了?!?p> 跟著小怡坐在門前的臺階上,李天澤語重心長的道:“你媽雖然對你有些嘮叨,但都是為了你好,你可不能怪她?!?p> 小怡轉(zhuǎn)身靠著李天澤的肩膀,望著藍天,道:“好啦,我都知道,我又不是三……我都已經(jīng)長大了?!?p> 李天澤轉(zhuǎn)頭看了小怡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兄妹兩人就這般坐在臺階上沐浴在落日中,雖然有些悶熱,但卻溫馨愉悅。
“小怡,干什么呢,趕緊進來掃地墩地了!”六嬸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小怡忙起身對著李天澤吐了一下舌頭,一溜煙進屋了。
太陽漸漸落山了,夜晚又開始了。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吶!
生命其實就和時光一樣,都是如此的脆弱,一個不經(jīng)意的恍惚,他便從你身邊悄悄溜走了。
李天澤并沒有見慣生死,也并沒有看透生死,只是連續(xù)兩天見到一個已死之軀一個將死之人,雖然這些天已經(jīng)從父親去世的悲痛中緩和了出來,但此時此刻心情還是難免有些沉痛。小的時候他父親帶著他也曾給一些病入膏肓或者將死之人看過相算過卦,只是當時可能因為年少的原因并沒有多少感覺,有時候甚至?xí)悬c害怕,與現(xiàn)在的感覺相比截然不同。
壓抑沉重,一種莫名的悲傷籠罩著,久久不曾散去。
“你們面館現(xiàn)在有飯嗎?”
李天澤忙起身道:“唉,有呢,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