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離端坐在梳妝鏡前,花花綠綠在她身后為她梳妝。
綠綠看自家魔君每天素顏朝天的樣子就為她擔(dān)心。
女子應(yīng)該打扮的漂亮一些才對,不是有句話叫女為悅己者容嘛!主子打扮漂亮了大祭司肯定會更喜歡主子的。
想到這,她試探著問:“主子,今天綠綠給你梳一個女子的發(fā)髻好不好?”
卜離從小就大大咧咧的,幾乎被當(dāng)成男孩子養(yǎng),周圍又都是男孩子,從來都沒有關(guān)注過女兒家的東西。
可是,被綠綠這樣一提,她想到這兩天都要常常見到兄長,又跟他一起住在晨昏閣,她心里也有點癢癢了。
“那好,你梳漂亮一點?!?p> 綠綠聽了自家主子的回答,馬上笑逐顏開。
“好好!主子,綠綠一定給你梳的美美的。”
花花看到綠綠那么賣力,也開了口:“主子,花花給你上一點紅妝好嗎?”
這個,卜離還真有點膽怯了。雖然說上妝的東西都有預(yù)備好,可是自己從來沒有嘗試過。
混世小魔王化妝,會不會很怪呢?
“主子,你就同意吧,花花的手可巧了。一定會特別漂亮的?!?p> 卜離原本就有些躍躍欲試的,又被這樣軟磨硬泡的。
當(dāng)下,就點了頭。
魔殿主殿里,幽不棄剛剛送走禱杌,正想書房去處理政務(wù)。
剛走到門口,迎面就撞上了風(fēng)風(fēng)火火來看鳳凰心臟的卜離。
兩人都被這突來的相撞驚了一下。
幽不棄忙后退一步定定神情,倒是花花綠綠被嚇的不輕,忙攙扶著卜離。
幽不棄抬眼看到了撞他的人,眼睛里寫滿了驚訝。
從來青絲一挽的人,今天梳了發(fā)髻;從來素面朝天的人,今天上了紅妝;從來一身素衣的人,今天換了襦裙。
從來他只覺得卜離就是個假小子,年少時他也幻想過卜離穿女裝溫柔恬靜的樣子,他覺得那一定會很怪。
可是,今天一看,很漂亮,仿佛早該如此的模樣。
幽不棄癡癡的看著,還沒有從震撼中回過神。
眼前的人兒說話了,很小很柔的聲音。
“幽不棄,好看嗎?”
幽不棄被這句話拉回了神,認(rèn)真回她:“好看”
卜離聽了回答,開心的笑了起來:“真的呀,我還怕你覺得怪呢?喜歡不喜歡?”
幽不棄聽見這話,心里稍有疑惑,要是之前的卜卜說了這話他就不覺得有什么,但是今天聽了這話,總覺得她是在撒嬌,難道就是因為她穿了女裝的原因嗎?所以言行舉止不自覺的帶了女子的媚態(tài),所以自己也換了一種眼光看她。
女孩子,真的是一種神奇的生物。幽不棄何等睿智,對付女孩紙,綽綽有余。
“一直都很喜歡。平時更調(diào)皮些,今天更端莊一些?!?p> 卜離聽見這話,害羞的低下了頭。好大一會,才想到了正事。
“兄長,鳳凰心臟哪?”
身后的侍從趕忙呈上了裝著斷情的盒子,幽不棄接了遞給了卜離。
卜離打開了盒子,盒子里一下散發(fā)出熾熱的光芒,卜離馬上就看癡了。
斷情,原來當(dāng)真這般好看。傳說它是最后一只純種鳳凰的一竅心臟,渾然散發(fā)著至真至純的光彩。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聽說世上最后一只鳳凰是粉紅色的,化形之后翩翩驚鴻,說男女,仿佛是褻瀆,他擁有蠱惑六界的資本。
卜離小心翼翼拿起了斷情,瞥到盒子底部有些圖案,她低下頭仔細(xì)一看,就認(rèn)了出來,原來是個花樣。
“兄長,你知道這樣什么花嗎?”卜離拿著盒子,將盒子底部給幽不棄看。
幽不棄看看說道:“兄長不識?!?p> “這是人間的一種花,叫合歡花?!辈冯x略帶炫耀的說。
合歡花?百年好合嗎?幽不棄有些不喜,妖王送來帶有合歡花色的盒子,是在向卜卜示好嗎?想與卜卜百年好合,想得美。
“妖王有心了,看來妖王對你們這樁婚事看重的緊?!?p> 卜離還沉浸在拿到鳳凰心臟的喜悅中,全然不知她那話惹到了幽不棄,不過,這異樣的語氣她還是能聽出的。她趕緊把斷情藏在了自己的心臟里面,重要的東西一定得放好,又把盒子遞給了后面的花花。
一步上前,小心的抓著幽不棄的衣袖,湊上去問:“幽不棄,你是不是吃醋了”
幽不棄一下打掉了卜離的手,其實他控制著只用了很輕的力氣。
“沒有,隨我去書房,你該處理政務(wù)了?!?p> 卜離一聽這個就頭大,政務(wù)!政務(wù)!還是政務(wù)!怎么那么多事啊!
她回來之時,被幽不棄以不熟悉魔界為由逼著處理了好幾天的政務(wù)。原本以為她已經(jīng)解脫了,沒想到幽不棄竟然會公報私仇,不就是說錯了一句話嗎?
也許妖王自己就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盒子底部是合歡花呢?
卜離捂著頭跟他耍賴:“我不聽我不聽,我要去找烈兒玩,好幾天沒有見他了?!?p> 幽不棄拿她無法,只淡淡一問:“那魔君大人,打算什么時候處理政務(wù)呢?”
“除非天塌了?!?p> 這話說完,卜離人都跑的沒影了。
幽不棄看著卜離逃跑了,并不生氣,只覺得卜卜無論穿什么,其實都是個小孩子。他寬容她,仿佛是命中注定的。
誰讓他拿她無法,只能寵溺著,苦命的他只能自己一個人去書房處理政務(wù)了。
卜離平素獨來獨往慣了,便支開了花花綠綠,自己一人前去錦華公主和烈兒所在的梅苑了。
卜離自己走在路上,想起了在凡間的時候,那時自己還是個人人可欺的魚妖,被錦華公主一句“比劃比劃嚇得發(fā)抖,真的是好慫啊。
不過,來到魔界那么長時間了,她也并沒有來拜見過自己,她還真是沉的住氣。
她是妖界逃犯之身,窮圖又是個弒君殺父的主,怎么會輕易放了她這個滄海遺珠?
要擱旁人,早就求她庇佑了。不過,這也正是她的高明之處,她紆尊降貴來求,卜離未必會為了她跟妖界開口,但是,她通過烈兒的嘴告訴卜離,卜離就一定會答應(yīng)。
活了數(shù)萬年的老妖怪,又有一個窮圖那樣的哥哥,能安安穩(wěn)穩(wěn)到現(xiàn)在,還跟凡人結(jié)了親,生了子,肯定不會單純無邪到那。
錦華公主一定不知,就因為自己的一個小聰明,算計了卜離,卜離雖然甘愿受了算計,但是在心中已經(jīng)把她定義成女版窮圖了,腹黑的很。
卜離理好思緒,一抬頭已經(jīng)到了梅苑,梅苑地方雖然偏僻了些,但是環(huán)境卻是極好的,錦華公主和烈兒的身份特殊,實在不宜與其他魔民住的太近,幽不棄就是考慮到這一點,才安排了這個地方給她們住。
梅苑院子口堪堪只被一道低矮木門擋著,一眼窺去,院子里外都種滿了梅花,人還未進(jìn),已嗅梅香滿懷。
魔界大事未定,六界動亂。她們娘倆卻能在亂世中過上世外高人般的歸隱生活,卜離倒有些羨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