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至極,平妻秋氏?
清漩在心里為娘親感到不值,如今大盛朝這些世家大族里,就算再荒唐,也沒得哪個府里是左一個平妻右一個平妻的往上抬。
就算有再喜歡的姬妾左不過多賞賜些良田旺鋪,讓她們往后生活有所依傍,但是夫人只能有一個,那得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十里紅妝的給抬回來的。
陸家倒便宜,如今一下就有了三個夫人,怎么不把滿院子姨娘全部抬成平妻算了……
聽著老夫人顯得有些小心翼翼的語氣,顧老太醫(yī)皺起了眉頭,平妻,不就是個妾嗎?
是了,這陸府的嫡夫人他還有點印象,是他夫人手帕交的女兒,像是姓薛,那薛姑娘當年在京城那也是頗有名聲,怎的竟嫁進了這樣一個不知禮數(shù)的人家。
這般行事,不是明擺著寵妾滅妻嗎。
唉,那薛丫頭,可惜了了!
看著顧太醫(yī)似有轉(zhuǎn)身出門之意,陸延峰趕緊上前攔著:“但求太醫(yī)救心兒和犬子一命,過后我陸延峰必有重謝?!?p> 重謝?看不起誰呢!
有些事情,那是有底線的。
再多的錢,都買不來。
彼時,秋惋心叫喚的愈發(fā)慘烈,看著無動于衷的顧太醫(yī),陸延峰就差沒叫人捆了扔進去。
僵持不下間,房間里又一次傳來了孩子的啼哭聲。
“生了生了,恭喜老夫人,恭喜侯爺,秋夫人生了個健健康康的小公子?!?p> 秋惋心房里的紫兒歡天喜地的跑了出來,說話的時候還特意咬重了“秋夫人”三個字,是秋惋心刻意囑咐她的。
小公子?
老夫人因為顧太醫(yī)回絕而生的不愉快瞬間化為烏有,高興的問道:“小公子呢,還不快抱出來?!?p> 孫兒,是孫兒,她們陸家有后了。
陸延峰面上也盡是歡喜,這個孩子,許是上天的饋贈,彌補了他和心兒之前的遺憾。
母子二人一心往前面湊,都想看看那剛剛降生的麟兒。
完全忘記了身后的顧太醫(yī)和落地不久的另一個孩子。
薛靜看著心越發(fā)的冷了,走到阿克萊身邊接過阿拉米的孩子,曾幾何時,清漩降生的時候她們也都這般冷漠的不管不問。
對著不住搖頭準備離開的顧太醫(yī),薛靜盈盈一拜。
她幼時,常跟母親去太醫(yī)府,打一開始,她就知道顧太醫(yī)定不會醫(yī)治秋惋心。
“薛靜見過顧老,請您的安?!?p> 顧太醫(yī)仔細辨了辨,這孩子,眼角眉梢似曾相識,應該就是薛家那姑娘吧。
她母親沒去前,他們兩家走的挺近的,他也把薛靜當作自己的內(nèi)侄女來看。
十多年不見,薛姑娘雖風華依舊,但卻憔悴了不少,看來在這府里的日子挺不好過的。也是,看看那母子倆對一個妾室和庶子熱切的態(tài)度,庶子而已,他們都稀奇成那樣。
有那個功夫去親近一個庶子,不若好好對待薛家丫頭,早日生個嫡子出來要緊
顧太醫(yī)對著薛靜和她身后的清凝姐妹笑了笑,全然不是剛才對著陸老夫人跟陸延峰的態(tài)度。
“顧老,能不能請您去看看屋里另一個妹妹,她生產(chǎn)前摔了一跤,如今,看著不大好?!?p> 顧太醫(yī)點點頭,這次也沒問那阿拉米是什么身份,直接就跟著薛靜進了內(nèi)間。
倒不是他親疏有別標準不一,很多人都誤會他為人勢力,只醫(yī)治身份尊貴的人,卻不知他是只想醫(yī)治德行人品貴重的人。
跟家里的嫡夫人搶身份,想來也不是什么良家子。
但是薛靜不一樣,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她的品性他是知道的,能讓她開口求他醫(yī)治的人,定然錯不了。
一時間,秋惋心提了名分生了嫡子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南侯府,除了一處,劉氏的院子
劉媽媽聽到消息,急的在院子里直轉(zhuǎn)圈,卻不敢去回稟劉如煙。
如今緊要的倒不是劉如煙生兒子的事了,她們派去結(jié)果那群生產(chǎn)婆子的人,如今也被抓了起來。
如今是老夫人和侯爺高興顧不上其他,等他們騰出手來,查到劉氏頭上,她們這些年的謀算也就全廢了。
房間里,同樣收到消息的陸漪瀾一連粹了好幾個花瓶。
她本來還指著劉如煙給生個弟弟,她就成了這侯府里身份最為尊貴的一個嫡女了。
誰成想劉如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兒子沒生出來不說,還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她怎么會有這樣子的親娘。
自私無才無貌無家世也就算了,還不長腦子。
這些小事都籌謀不好,還好意思天天關在家想兒子,想以后的飛黃騰達。
如今劉如煙對她心里是真的連個踏板都算不上了,只著急怎么把她自己從這件事里完完全全的摘出去,讓祖母和父親不要遷怒于她。
如果不然,她大義滅親?
先發(fā)制人,到祖母和父親那里跪求原諒?
心下有了主意,陸漪瀾沒有方才的驚慌,尋思著怎么找點證據(jù),好讓他們信服。
隔壁房間正躺著養(yǎng)神的劉如煙也許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花了十幾年時間,竟然養(yǎng)出了這么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真是天道好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