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阿姨伸到陶思思背后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摸索到她的手背上,然后一點點的往下伸了過去。
這種詭異的感覺讓陶思思寒毛都豎了起來,渾身上下一個哆嗦,手臂上裸露出的一塊皮膚,迅速布滿了一大片雞皮疙瘩。
吳阿姨這是想做什么?她現(xiàn)在的行為讓她感覺到很不對勁,是因為那顆珠子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陶思思側(cè)頭看著,此刻的吳阿姨,眼睛里面慢慢變得沒有感情。一種像野獸一樣兇狠的表情,逐漸遍布在她的臉上。
看著這張,熟悉又陌生帶著青紫的臉,陶思思的身子微微的顫抖起來。
“吳阿姨,我休息好了,你趕快把我扶到房間里躺著!”陶思思尖著嗓子,突然大喊了一聲。
吳阿姨被嚇得打了一個激靈,猛的搖晃了兩下腦袋,這才感覺到意識恢復(fù)到自己身上。
她有些茫然地看著陶思思,不知道自己的腦袋里剛剛在想什么。再看著自己已經(jīng)伸到陶思思右手腕上的手,更是覺得莫名其妙。
我腦袋里在想什么?我這是在做什么?
吳阿姨扭過頭來,看著陶思思,這時候已經(jīng)嚇得半死的陶思思,忍著劇痛,克服恐懼,已經(jīng)費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別動,我來扶你。”吳阿姨趕緊再次把雙手放到陶思思的腋窩底下,用力把渾身無力的陶思思扶了起來。
“我沒事,不用你幫忙,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可以?!碧账妓奸]著眼睛,右手撐著額角,感覺到一陣陣眩暈。然后她感覺到臉上一濕,有什么東西滑進(jìn)了她的嘴角。
她用手隨手往臉上一摸,放到眼前一看,潔白的手掌心里,鮮紅的血液,看起來是那么的觸目驚心。
“哎呀,你的額頭都磕破了,就這樣,還說沒事,趕緊回去,我給你包扎一下!”
此刻的吳阿姨好像恢復(fù)了正常,不過看到陶思思額頭浸出的血液,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但是現(xiàn)在,她的神智還在,因此也沒有做出太過詭異的行為。
仍舊是像一個貼心的保姆一樣,小心地攙扶著搖搖欲墜的陶思思。
“我自己可以的,你不用管我了?!碧账妓既讨睦锏目謶?,再一次拒絕了吳阿姨的好意。
“可以什么呀?別逞強了,趕緊回去躺著!坐月子的人,一點都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不是在屋子里面亂跑,就是下樓梯不小心摔壞了額頭?!?p> 吳阿姨好像忘了此刻自己的身份,忍不住嘮叨了起來。
感受到吳阿姨像媽媽一樣的關(guān)心,陶思思的心里一軟,對于吳阿姨的懷疑和莫名其妙的恐懼,又逐漸放了下來。
難道自己,因為最近事情太多,想得太多,有些疑神疑鬼?這才錯怪了她?其實她原本是沒什么問題的,只不過恰巧把目光停留在她的右手上,這才讓她產(chǎn)生了懷疑?
“好吧,那您趕緊扶我進(jìn)去,我現(xiàn)在頭暈的很,只想躺下好好休息一會兒?!?p> 最終陶思思妥協(xié)了下來,而且她也知道,就憑現(xiàn)在自己這點力氣,即使拒絕。只要吳阿姨堅持,她也拿她沒有辦法。與其在這里浪費時間,還不如先回去好好休息,重新恢復(fù)體力再說。
“誒誒誒,好的,這就扶您進(jìn)去,我就說,讓您不要犟著了。早點回房,早點治療?!眳前⒁桃皇?jǐn)堉账妓嫉募绨?,一手?jǐn)堉难?,慢慢地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幸好這里是2樓,樓梯口離房間的距離不遠(yuǎn),走幾步路就到了。
可是即使是這幾步路,陶思思都走得無比吃力。她一只手撐著額頭,一只手按著腹部。艱難的邁著步子,在吳阿姨的協(xié)助下,艱難的一步步往房間門口走去。
這種虛軟無力的感覺,就好像回到了剛剛生完妹妹的那一天。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而且身上各處無一不痛。
陶思思整個人都吊在吳阿姨的身上,直把吳阿姨累的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當(dāng)兩個人終于回到房間,陶思思順利的靠躺在枕頭上的時候,吳阿姨和陶思思同時松了一口氣。
“你在這等著,我這就去拿醫(yī)藥箱?!?p> 安頓好陶思思之后,吳阿姨趕緊往1樓的客房走去。她記得,陶思思生下妹妹的那天,她看到客房的床頭柜邊上,放著一個亮銀色的急救箱。
“嗯……”陶思思微微合著雙眼,有氣無力地應(yīng)了一聲。
回到房間之后,憋著的一口氣用光,陶思思只覺得此時的自己全身酸痛。就好像被人吊起來打了一頓,身上四肢,無一不痛。
陶思思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然后慢慢的把頭轉(zhuǎn)到床的內(nèi)側(cè),看著安靜睡著的妹妹,她的心里感覺到一陣溫暖。
微微的扯動了一下嘴角,身上就痛得不行。臉上的笑容,立刻變成了皺緊眉頭的劇痛。
然后她又沒來由的想起林旭彬,這個孩子現(xiàn)在也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這段時間,自己真的對他太過忽視了。
而且,從來都是被一家人捧在手心里疼愛著的孩子。突然遭受到媽媽第一次的責(zé)罵,心里承受不了也是自然的。
陶思思的心里五味陳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以前自己因為愧疚對林旭彬太過順從。才讓他經(jīng)受不了一點打擊。
還是她這一次,情急之下,說的話實在太重。真的深深傷害了他幼小的心靈?
正在陶思思心里胡思亂想的時候,吳阿姨一手端著盆子,一手提著醫(yī)藥箱,走了進(jìn)來。
她先是用一塊干燥的手絹,為陶思思擦干凈了臉上的血跡,再小心地用酒精給她消毒傷口。流的血雖然多,幸運的是,傷口并不是很深。
吳阿姨為她清潔好之后,貼上創(chuàng)可貼,就算完事。畢竟是傷在額頭的位置,不好使用紗布包裹,只能這樣簡單的處理。
整個過程,陶思思咬著牙齒堅持,竟然沒有發(fā)出一絲痛苦的哼聲。只不過酒精清洗傷口時的那份酸爽,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已。
若不是在吳阿姨面前不能示弱,這時候陶思思早已痛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