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乖的小朋友，和不友好的大人
后來也是由龍王去陪小萊斯特釋放那些過度壓抑的精力。
剛經歷過一輪魔法爆炸實驗，又要面對這物理上激烈碰撞的歷練。
也許撐下去都有資格被稱為最堅固的龍穴。
扭打纏斗，還偶爾會導致碎石落下。
砸是自然砸不中我，只是這里就變得更像快要倒塌的樣子。
兩年兩換家。
基恩都快稱得上是最不幸的一任。
達到王的位置，要頂著前線也能說是自己的責任心，但連住的地方都沒辦法保住也實在是過于悲慘。
當然，他也不怎么重視物質，除了巨龍本能中對于寶石的追求以外，都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欲望。
或者也有要殺死我的心嗎？
畢竟最后的親屬都是被我親手……
只是他的冷靜蓋過了自己復仇的沖動。
作為龍王也不能像歐文一樣單以自己的意志行動，反而是要用那些僅僅是為了好看的小把戲來給我?guī)碜銐虻穆闊?p> 所以從頭到尾都不在乎會不會出事，因為早在心里就把自己當成已經死去。
不用巨龍來陪葬就算得上是不錯的處理。
面對這樣可憐的基恩，我只能擺出一個好像很不好意思的微笑。
要是體型接近的話，甚至可以給予一個親切的擁抱。
但考慮到自己的潔癖和其實不太真誠的歉意，還是打消這個稍微讓我有點反感的念頭。
而這就持續(xù)到大長老的拜訪。
我能很肯定地說，當他看到小萊斯特和這看上去就不太穩(wěn)的龍穴以外，眼中流露的絕對是一份錯愕。
還以為所有的雛龍都是在家里亂噴，那時候一度嘗試以巨龍生育率來計算一年大概會導致多少額外的支出。
真浪費時間。
經歷過剛剛體力的消耗以后，雛龍又開始愉快地吐著小火球。
剛剛那個魔法陣還是有一點瑕疵，不過把年紀當成參數一部分的情況下，這倒不算是什么大問題。
直曲不分，只是那個線段也僅會影響穩(wěn)定性，最差的情況也就是炸了而已。
然后真的炸了。
萊斯特嘴中冒出黑煙，在灌輸有限魔力的情況下也只是吐了兩口血。
臉也是變得有點烤焦的香脆感覺。
和人類對比，就大概是一個不常刷牙的礦工在工作后發(fā)現自己牙齦出血相類似吧？
不算什么大問題。
就是有點難看而已。
現在這個時候先嘗試爆炸的滋味，也總比到以后隨手一個魔法都可以毀天滅地的時候失控，會容易承受一點。
“他剛剛那個是什么魔法？你不害怕那位陛下會看到嗎？”
大長老注意的地方還依舊是我的感受，畢竟還是作為同一個時代舞臺之上的表演者。
他很清楚曾經的羅德尼是多么強大的存在，也就更明白能夠把那條火龍按在地上摩擦的我有著誰都無法抗衡的實力。
“在洞穴之中練習也許只是一時之間的想不開，但那個可是禁忌的魔法?！?p> 這條一生只為了種族而努力的風龍臉上滿是擔憂。
即使不清楚這條小雛龍的來歷，但起碼現在不是一個可以隨意練習魔法的地方。
這種明知道前面是一條死路，卻依舊要踏上去的愚蠢行為，也不知道會帶來怎么樣的后果。
這就是大長老，保守求穩(wěn)，相信以巨龍的天生優(yōu)勢早晚可以達到征服世界的目標。
只是作為現任的統(tǒng)治者，我也不太確定要擺出一個什么樣的姿態(tài)。
是對于挑戰(zhàn)者的興奮？還是對于反抗者的憤怒？
或許是對無知者的譏笑？又或許是對探險者的鼓勵？
“但最重要的是我就在這里，雖然不太介意，但也不要認為你們的行動很隱蔽?！?p> 剛剛才發(fā)現，我好像也沒有能力去表達那些過于復雜的情緒。
那個大家都已經習慣的多姆納爾式微笑。
“好嗎？”
明明也不是第一天知道，那位陛下就被安置在龍王的家中，每次到訪都還是會忘記這個簡單的事實。
大長老顯得很不自然，尷尬得甚至產生直接轉身離開的念頭。
要不是被攔住的話。
視線也不確定可以集中在哪個地方，反正就是不敢把注意力放到我的身上。
就好像會被輕易地殺死一樣。
嗯，那是個事實。
體諒到大長老面對我時會產生一系列心理上的不適，包括但不限于恐懼、惡心和輕度的被迫害妄想。
作為一位有修養(yǎng)的客人，我先陪同小萊斯特去整理他龍鱗上的骯臟。
不過連最具有天賦的巨龍都會犯下這樣或那樣的錯誤，僅僅是作為人類的我又是通過什么樣的途徑去理解這些魔法的真理？
我的記憶之中還是沒有那段關于火球術的練習過程。
倒是有不少在熟練以后按照魔法咒語而進行更深入探討的研究。
包括火墻之類的魔法，都是建立在我對于火球術和火系魔法理解之上的改良版本。
還是我僅僅是擁有著一副肉體，但卻根本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人類。
擬人的肉體、不知道來源的記憶、無法印證的經歷。
就好像真正的生命也從我踏上征途，甚至要到踏上北大陸那一刻才正式開始。
而再久遠的，僅僅是某些作為故事背景而被編造的歷史。
只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并不在現在的我能力范圍之內，即使很清楚魔力和生命一些具體的聯系。
生命的誕生伴隨著魔力的憑空出現。
而足夠的魔力也在理論上可以達到創(chuàng)造生命的可能性。
但誰又會有能力構建起這樣的一個大舞臺？
從零開始，直到世界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在那些缺失的歷史之中，到底又隱藏著前行者所遺留著什么樣的線索。
一遍又一遍拭擦著小萊斯特身上被熏黑的痕跡，直到慢慢恢復到原先火龍鱗片的那種深紅。
小雛龍在洗刷的過程中一直在掙扎，是那種非水生物種對于被淹沒而反抗的本能。
躲過那些濺起的水花，白色的衣袍上可容不得任何一絲的污漬。
“別動，我可不像基恩一樣會耐心照顧你。”
惡狠狠的話起了作用，起碼現在的他只會瑟瑟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