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魚鱗下車后,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他并沒有看見任何建筑物,周圍被高大的樹木包圍,兩排整齊的樹木中央,是一條鋪滿鵝卵石的小路,路邊上每隔十米都有豎著一根路燈,左十米一個,右十米一個,隨路而設(shè),雖然錯落,但排列卻異常好看。
“步行一段路就到了?!鼻裼晖┛吹搅司棒~鱗奇怪的表情便對他解釋道。
莊園最美麗的地方不在于它內(nèi)部的陳設(shè),而在于沿途的風(fēng)景。為了讓邱氏子弟不因為高速度的數(shù)字生活而失去發(fā)現(xiàn)美的能力,邱老爺子在家規(guī)里就加了一條:“室外一里,車不得行?!?,所以才有了眼前這條大約五百米的十字路。
景魚鱗從邱雨桐懷里接過已經(jīng)睡熟了的誠誠,沿著這條小路跟在邱宏遠的身后,向前走去。
走了大約一分鐘左右,視線逐漸變得開闊起來,路還是那條路,只不過兩旁的樹木卻變成了等腰的植被,借著路燈向兩邊看去,那是一望無際金黃色的麥田。
在這片金色海洋的深處是一個燈火通明的古堡型建筑,古堡很大,大到令人驚訝,像這樣的大型建筑被稱為旅游景點也不為過,你很難想象在京都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會有那么大的私人建筑,主要也是古堡建的時候,房產(chǎn)的價格也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貴的離譜。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這就是一個旅游景點,眼前的這個古堡完全是把德國的新天鵝堡原封不動的照搬了過來。
只不過它沒有依山而建,四周也沒有山林湖泊作伴,有的只是空曠無垠的麥田和遠處環(huán)繞的高大杉木。
“這是你家?”
景魚鱗的內(nèi)心已經(jīng)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他之前覺得曹家那樣的四進制的大院已經(jīng)夠豪華了,誰成想人邱家直接住的是一座城堡,他突然就覺得自己從劉福海手里討來的那棟別墅瞬間就不香了。
“不是我家,是邱家,我也只是擁有里面的幾個房間而已。”邱雨桐看景魚鱗一臉的震驚不由得噗嗤一笑,她就喜歡景魚鱗這幅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一個人總要有些缺點才會顯得可愛。
“建這個古堡不便宜吧?”景魚鱗問道。要不是為了給魔界的建設(shè)做貢獻,他也想在人界嘗試嘗試奢侈的感覺。
“現(xiàn)在這個地方已經(jīng)不是拿金錢能夠衡量的了,就算你有再多的錢,也不可能以私人的名義在京郊拿下那么大的地,哪怕是在以前,想要把這兒當做私人領(lǐng)地,那也是財權(quán)勢力缺一不可,而且還得是頂上天的存在。”
邱雨桐語氣平淡,說話間一種上位者的駕馭感不覺而生,這種氣質(zhì)是模仿不出來的,那是幾代人的努力才換來的驕傲,是骨子里傳承下來的東西。
景魚鱗扭頭看向邱雨桐那潔白的天鵝頸,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傍上富婆的幸福感。
這并不是景魚鱗不想努力,而是他覺得憑自己的能力,在邱雨桐有生之年,定是達不到邱家的這種高度了,那就所幸入贅好了,觀眾老爺們基本都會喜歡這樣的故事的。
其實讓景魚鱗費解的是像邱雨桐這樣幾乎完美的女人,怎么還會遭受那么多人的污蔑和詆毀,這個社會好像也沒有到把有錢認為是一罪過的地步吧。
許多半路發(fā)家的白手黨總是喜歡打著“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名義,否定豪門望族的能力,噴盡天下富二代,總是認為那些世家子弟都是些只會靠祖輩萌蔭,土雞瓦狗般的無用之人。
可他們卻不曾想過人家?guī)状说呐Γ瑧{什么輸給你寥寥數(shù)載的寒窗苦讀。
縱觀秦史百年,歷經(jīng)三十一代君主(包括稱帝之前的嬴政)的不懈努力才有了始皇的天下一統(tǒng),難道這也能說光靠嬴政有個好爹嗎?(我堅信他爹是嬴異人,不接受反駁)
再看明朝嘉靖,小閣老嚴世蕃壞事做盡,說他坑爹敗家也不為過,但你能說他是靠祖輩萌蔭的廢物嗎?
即使下場再慘,生前權(quán)傾朝野,財斂天下的本事比他爹嚴嵩有過之無不及,那是個實實在在的聰明人。
豪門亦有自毀門楣的劣才,但如果只憑妄斷就否定一個人這又和大家常說的“寒門再難出貴子”有什么區(qū)別呢?
難道富二代就只能敗家?官二代不能當官?哪有這樣的道理。
景魚鱗覺得,不管是寒門還是豪門,能不能成功全看自己努不努力,要是自己發(fā)奮圖強,加上一點運氣,沒準就成了呢。要是自己不努力,天天混吃等死,給你個好爹也白瞎。
既然已經(jīng)活著了,天天羨慕別人有什么用。
人家努力就說人家資源好,人家不努力就說他敗家玩意兒,兩邊你都要占著理,真的是比八家還豪橫。
想到這兒,景魚鱗突然理解了邱雨桐為什么要對誠誠那樣嚴格,作為一個母親,她又何嘗不希望孩子能快快樂樂,平平安安的成長呢。
只是她們所處的位置布滿荊棘,如果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稍微走幾步,便會遍體鱗傷。
“怎么了?”邱雨桐見景魚鱗一直看著自己,臉頰不免有些發(fā)燙,她雖不是不經(jīng)人事的少女,但也受不了景魚鱗那炙熱的目光。
“沒什么,只是被這樣有錢的你給迷住了?!本棒~鱗回過神來調(diào)笑一句,鬧的邱雨桐俏臉通紅。
“連老板也敢調(diào)戲,膽子肥了啊,話說你到底是被錢給迷住了,還是被我給迷住了?”如果不是自己二叔在前面,邱雨桐就要上手擰景魚鱗的耳朵了。
“證婚詞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無論貧窮還是富裕,健康還是疾病,我都會和你在一起,永不分離?!本棒~鱗趁機表白了一波,畢竟談戀愛這種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即使是魔王,表達感情的時候也不敢直舒胸襟。
這種含蓄的表達,雙商在線的邱雨桐自然聽的出來,她對景魚鱗當然也有好感(畢竟兩人差點都親上了)。
只是當她看到景魚鱗那雙真誠的眼神時,身子卻不自覺的向后退了一步。
曾經(jīng)也有一雙含情脈脈的眸子那樣凝視著自己,拉著她的手對她說著至死不渝的情話??墒钱斔胍懈督K身時,一切就如泡沫一般破滅的無影無蹤,要不是生下了誠誠,她還以為那些曾經(jīng)的美好只是自己的一個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邱雨桐對愛情的失望不僅僅是自己感情的受挫,父親的了無音訊,以及母親的病逝才是所有因素的引線。
所以她只能回避景魚鱗的眼神,在內(nèi)心不停的提醒著自己,現(xiàn)在這種時候不能接受任何感情,孩子才應(yīng)該是自己所有事情里的第一位。
她看了看景魚鱗懷里的誠誠,努力的平復(fù)著自己的心情。
“說什么呢你,我就付了半年的傭金,怎么感覺你這是要賴我一輩子呢?怎么,拿我當長期飯票???”
邱雨桐淡淡一笑,盡量讓自己和景魚鱗的關(guān)系看上去不那么尷尬。
“唉,果然是狡兔死,走狗烹,看來半年之后,像我這樣的無名之輩,連和邱總坐一起吃飯的機會都沒有了呢?!?p> 景魚鱗聳了聳肩膀,自嘲的笑了笑,云淡風(fēng)輕的語氣,好像一點兒都不在乎一樣。
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兒有些發(fā)顫,手有些抖,鼻頭有些發(fā)酸,眼睛脹脹的,嘴巴也有些干,干的不想說話,他也說不清這是什么感覺,一個人孤獨慣了,也沒受過這種滋味,怪難受的。
這有點像在愚人節(jié)那天表白被拒的人類,因為好像只有在那一天,大家才能在表白失敗之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一句:“逗你玩的,愚人節(jié)快樂?!?p> “喂,你們兩個能不能走快一點,大晚上的,不困啊!”
邱宏遠回頭喊了一句,景魚鱗和邱雨桐聽到后,連忙快步追了上去。
........
........
PS:這章廢話有點多,感謝大家能耐著性子看完,希望五湖四海的朋友能夠多支持一下我,隔著屏幕給你們鞠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