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讓你來的?”陸姝盯著肖征星,眼睛都沒眨一下,心里有些感動。
“嗯,不,我也想來看望姐姐的?!毙ふ餍谴裘鹊攸c點頭,又急忙解釋著。
想到他站在床前凝望了半天,原來就是在思考這件事。
云夙那個家伙,外表看起來冷冰冰的,沒想到還挺會照顧人的。
“那麻煩你幫我謝謝他!”陸姝嘴角微微上揚,黑色的眼眸里帶著暖意。
“謝什么呀!”肖征星拿起桌上的一個橘子,又坐回床邊,低著頭剝著橘子。
他將剝好的橘子分出一瓣塞到陸姝嘴中,壓低了聲音,“你是云夙的未婚妻,何必跟他客氣!”
“咳咳……”陸姝差點噎住,她咽下橘子,驚慌地看著肖征星,語氣充滿了不可置信,“你說什么?什么未婚妻?”
她什么時候有了未婚夫?難得陸沅給她安排了的?可是……并沒有聽她提起過???
肖征星也是一愣,漂亮的眼眸驚訝無比,他緩緩站起來,聲音因為震驚而顫抖,“云夙他難道沒跟你說?”
“說什么?”陸姝真想跳起來去找云夙問個清楚,偏偏她受了傷躺著床上不能動彈。
“這……云夙沒告訴你一定有原因,還是讓他親自告訴你吧!”肖征星苦著臉,委屈的像個孩子,見她激動起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怕她激動觸動傷口,肖征星嚅囁著,“我去叫云夙過來,你……你別著急……”
他落荒而逃,仿佛身后有鬼在追一樣。
陸姝在床上喘著氣,卻又不敢用力呼吸,她也是怕死的……就這樣過了許久,一顆急切的心才緩緩平復(fù)下了。
云夙并沒有立馬來。
他是天黑后才來的。
陸姝躺著床上并沒有看他,比起之前的慌張,相反她現(xiàn)在很平靜。
他走到床前手上拿著燭臺看著她,在燭光的照射下,他冷著的臉顯得有些可怕。他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眼里散發(fā)著寒意,如同一座冰雕。
終于,他開口了。
“你不是有話要問我么?”
他的聲音讓蜷縮在被子里的陸姝打了個寒顫,冰冷的沒有感情。
“我……那個未婚妻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p> 陸姝聽到這四個字,微微蹙眉,眼底帶著怒火,直勾勾地盯著他,“你沒經(jīng)過我的同意,怎么可以對著別人說我是你未婚妻呢?”
云夙突然笑出了聲,將燭臺放在桌子上,白玉般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他背對著她,帶著三分笑意四分漫不經(jīng)心不徐不疾,“父母之命,信物在手,怎么不能說你是我未婚妻呢?”
陸姝睜大了眼睛,難道陸沅真的把她賣了?
“不可能,我娘并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過,你休要騙我!”陸姝有那么兩分相信他的話,但隨后又冷靜下來。
他轉(zhuǎn)過身,臉有慍色,淡紫色的眸子里驚濤駭浪,好似有層層漩渦。他快步上前,雙手撐在陸姝頭兩邊,順勢壓倒在她身上。
男子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幾分霸道,壓得她有些窒息。
他是不是壓到我傷口了?
陸姝慌忙低頭卻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壓著自己,那這莫名的窒息感又是從何而來?
倆人靠得很近,她一抬眼,正對上他的目光,但是他的目光如同沉靜的潭水,什么也看不出來。
陸姝眼里帶著疑惑,不明白他壓上來干什么,還有……他的手壓著她頭發(fā)了……
“你要說什么?”她黑色的瞳孔也沉靜如水,并沒有因為他撲上來有絲毫的動搖。
云夙微微瞇起眼,嘴角也微微下垂,心里有一絲莫名的煩躁。
這該死的女人,見到男的撲上來不應(yīng)該問“你要做什么嗎”。
“或許你不信……”他頓了頓,說話間氣息撲在她的臉上,“是你爹莫歸期與我爹說的,若是不信……我還有信物?!?p> 云夙緊盯著陸姝,似乎想要將她的臉盯處一個洞來,她居然在他說出真相后,依舊波瀾不驚。
其實,陸姝是聞到了他說話的氣息,暗自慶幸云夙沒有口臭,否則倆人這么說話,她究竟是顯露出嫌棄呢?還是憋著不呼吸呢?
云夙察覺到她在走神,輕拍著她的臉,冰涼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惱怒,“你在想什么?“
陸姝呆呆地看著他,很認(rèn)真地道:“還好你沒有口臭?!?p> “……”云夙的臉頓時黑了,說真的,如果不是陸姝病了,他真想踹她幾腳。
他默默地坐起來倏然冒出一句,“難道你就這么不情愿?”
“哈?”陸姝被他突然冒出的一句話整得莫名其妙,不情愿什么?嫁給他?
陸姝不能亂動,從她這個方向只能看見他的側(cè)面,他一言不發(fā),就那么筆直的坐在床邊,似乎有點……孤寂悲涼。
不至于吧?
“你……知道我爹的消息?”她努力岔開話題,想要緩解一下氣氛。
“不知道,只聽說他死了很久了。”云夙聲音雖冷,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這句話好似一聲長長的嘆息,伴隨著絲絲悲傷。
陸姝垂著眼瞼,他當(dāng)然死了,還是自殺的呢……
“那個信物……可以給我看看嗎?”
“可以,不過現(xiàn)在不行……”他緩緩站起來,看向她,眼神深邃,“等你好了,我再給你看?!?p> “好?!?p> 云夙停留片刻,轉(zhuǎn)身走到門邊,他一手撫上門框,正欲拉門而出卻又頓住。
“是不是……不管我是否有信物,或者此事不管是真是假,你都沒打算和我扯上關(guān)系?”
他拉開門,又迅速關(guān)上,一陣涼風(fēng)在開關(guān)門間吹進來,那是透心的涼。
陸姝呆呆地望著昏暗的燭光,微微出神。
他說的對,她確實沒有和他扯上關(guān)系的打算,因為她不想聽從安排乖乖找個人嫁了,雖然那個人是她已經(jīng)死了的爹,但是那是從前陸姝的人生。
而她是新生的陸姝,不需要接受和她不相干的生活。
她還想游離天下,享受人生的肆意,快活,然后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當(dāng)然,那個人也必須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