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夕陽映長了大柱的影子,大柱看到影子感覺自己像個英雄。
大柱拖著麻繩沉默地向村子走去,二狗和胖子歡呼著過來幫忙。
村里的人都站在村道兩邊等著大柱,大柱從他們面前走過時候,感覺自己像遠征歸來的將軍。
當(dāng)大柱路過翠花身邊的時候,大柱不由挺了挺腰桿。
那條巨魚,板車只能裝得下它的一半身體。所以大柱用麻繩捆綁著巨魚。夕陽照在它深黑的鱗片上,泛起幽幽的紫色浮光。
村里小一點的孩子看見巨魚的闊口獠牙,有的驚哭出聲。
大柱往村里走得越近,起初的豪氣和開心越發(fā)消散,取代的是一種失落感,這股失落從哪兒來,大柱不明。
村里的歡呼聲卻越來越劇烈了。
大柱回憶自己捕捉大魚的整個過程,好像自己一出現(xiàn)在湖邊,就看到水下一團巨大的黑影,大柱把做好的用麻繩捆綁的巨大鐵鉤往水中投擲,連餌都沒放,竟然一擊中的。只是費了些力氣把大魚拖拽上岸而已,現(xiàn)在想來,整個過程,好像巨魚在配合自己,又或者巨魚早想輕生?要不怎么察覺不到一點點的反抗……
突然,大柱想起,這頭巨魚,跟夢里的巨魚,一模一樣!
魚車卸到一邊,二狗和胖子帶著一群孩子嘰嘰喳喳圍著任叔。
任叔說:“好好,今天就把它烹了,二狗胖子喊你們爹娘過來幫忙下廚?!?p> 村子里一片歡呼雀躍。
翠花走來給大柱擦擦汗,大柱貪婪地呼吸著翠花身上的味道。翠花說:“累了吧?”
大柱說:“翠花,我想娶你?!?p> 翠花霎時臉紅:“別跟我說,去跟俺爹娘說?!?p> 任叔的手藝無愧全村一絕,所有的村民圍在一起吃著魚肉,喝著魚湯,剃著魚骨,吃著烈酒,聊著家長。
小村子的夜,很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
“任爺做的魚真好吃?!迸肿幽ㄖ焐系挠驼f。
“你倒是說說咋個好吃法兒啊,胖子?!倍氛舻?。
“就是就是,你說說咋好吃了,胖子?!贝謇镆蝗豪仙俑鴶x掇道。
“就是就是……烤的剛剛好,蒸的剛剛好,炒的剛剛好,油剛剛好,鹽剛剛好,總之一切都是剛剛好?!迸肿硬⒉煌O伦炖锏娜狻?p> “死胖子,任爺這么辛苦,就得了你一個剛剛好的評價???我看你吃的剛剛好了,快別吃了,趕緊去睡個剛剛好去吧!”二狗大笑。
胖子終于把吃的節(jié)奏放慢了一點,苦思冥想,說:“嗯……嗯……還有就是好吃的不像是魚肉?!?p> 村里人看見胖子的憨態(tài),都不由大笑。
翠花對大柱說:“柱哥,咋沒見你吃魚???”
大柱說:“我從小就不喜吃魚,翠花覺得好吃就多吃點?!?p> 翠花說:“我當(dāng)然要多吃點了,我只當(dāng)是柱哥專門為我打的魚?!?p> 這一夜,大柱心里美滋滋地睡去,睡著之前想明天要給任爺說說,讓任爺去給翠花爹媽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