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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帝天可汗之少年歌行

第85章 毒士之死(一)

斗帝天可汗之少年歌行 八仟羽 2168 2024-08-08 15:00:00

  賈詡長長打了哈欠,在丫鬟的服侍下穿好了衣裳,慢吞吞的從臥室里走出來。

  “阿父安好,大朝會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而已,何以起得如此遲也?!?p>  他的兒子賈穆趕緊上來問安攙扶。

  “人老多夢,尿頻起密,睡眠嚴(yán)重不足,長此以往,堪憂矣?!辟Z詡翻了翻怪眼,嘆了一口氣,“加上昨晚曹丕派曹睿鬧了這么一出,心煩意亂。”

  “曹丕、曹睿父子實(shí)在是太過分了!”聽到賈詡提到此事,賈穆不由得怒火中燒,惱怒道。

  “您都稱病不出,拒其于門外了,萬萬想不到,曹睿命令鄧展這個狗賊強(qiáng)行打入,真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兒啊,莫惱。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再說,為父也沒有當(dāng)場應(yīng)承什么,持的是中立的立場,兩不相幫。”

  賈詡渾濁的眼里閃過一絲厲色,滿是溝壑的臉頓時陰沉下來,“汝要記住,除了大魏國,天下之大,已無容你阿父之地了。”

  “除了魏國,不是還有江東孫權(quán)、益州劉備、交州士燮、遼東公孫恭嗎?這四處都可以投奔啊。”賈穆不解道。

  “江東孫權(quán)已被世家大族包圍,我們孤家寡人去了毫無用處,而且他故步自封,割據(jù)有余,進(jìn)取不足。不過守土之犬而已?!?p>  “交州士燮、遼東公孫恭孤懸海外,天長路遠(yuǎn),根本不適合繁衍發(fā)展?!?p>  “說到益州劉玄德,那里更去不得。一旦去到他們地界,我們就死無葬身之地。”

  “難道你不知道,為父可是大漢他老劉家的死敵,所有忠漢之士都對我恨之入骨。包括那徒有虛名的大漢天子劉協(xié)?!?p>  “阿父,是不是當(dāng)年你出謀讓李傕、郭氾、張濟(jì)、樊稠,他們四人率西涼軍反攻長安一事?!?p>  賈穆看了一眼面色陰沉的老父親,小心翼翼問道。

  “正是呀!此事是為父一生最悔恨之事,這四賊反攻長安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他們聯(lián)軍殺死王允,驅(qū)逐呂布后,卻又互相攻伐,自相殘殺?!?p>  “頻繁戰(zhàn)亂導(dǎo)致生靈涂炭,民不聊生,曾經(jīng)繁華蓋世的京都長安被這些賊兵毀于一旦。”

  ”此乃老夫之過,罪孽深重,百死莫贖??!”

  賈詡老淚縱橫,嗚嗚大哭。

  “阿父,木已成舟,都過去了這么多年了。后悔也于事無補(bǔ),還是說下當(dāng)下之事吧?!辟Z穆安慰著賈詡,遞上用熱毛巾,“先洗把臉,天色不早了,我們邊走邊說吧。”

  “嗯?!辟Z詡接過毛巾,胡亂洗漱了一通,點(diǎn)了點(diǎn)頭,“出發(fā)吧?!?p>  賈穆扶著賈詡向大門走去,遠(yuǎn)處傳來一陣陣狗打架的叫聲,聲音有點(diǎn)雜亂,透著一絲詭異。

  此時,頭上飄下一絲絲細(xì)雨,賈詡停下腳步,抬頭觀察了一下天空。

  只見,夜幕之下的萬里長空,烏云密布,一片灰沉沉,像老天爺陰沉著的老臉,星光艱難地透過厚厚的云層,灑下星星點(diǎn)點(diǎn)。

  賈詡的臉像天空一樣陰暗,心情也是一片灰暗。

  他嘆了一口氣,對賈穆說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她去吧,走?!?p>  “阿父,你胡言亂語什么??!”賈穆十分不解,出言問道。

  賈詡在兒子的幫助下,勉強(qiáng)爬上馬車,坐了下來。

  他不正面回答賈穆的問題,而是嘆了口氣,繼續(xù)說話。

  “兒啊,魏王收留我們,而是立木為信,彰顯他的寬容大度,吸收更多的人才前來依附。所以才賞了我們一口飯吃?!?p>  “我是隨張繡等數(shù)千西涼軍而來,在多年戰(zhàn)爭中,張君侯和其他將士都被曹操拿去消耗光了?!?p>  “如今,老戰(zhàn)友只剩下為父孤身一人,以及將士們的遺屬。比如張君侯兒子張泉等人?!?p>  “故而,我覺得自己成為了無根之萍,沙漠里的不死草,故而閉門自守,不想再沾染政治?!?p>  “不曾想,又被卷入魏王雙子奪嗣的旋渦。曹丕由于品格低劣,私通庶母,已被禁足出局。卻聽手下謀主之計,硬托為父趟這池渾水。”

  賈詡緊了緊衣服,咳了兩聲,用拐杖頓了頓車廂地板,“這實(shí)在是火中取栗之事。”

  “啪”的一聲,馬夫得到暗號,揚(yáng)鞭打馬,馬車吱呀吱呀前行。

  賈穆拍了拍他老爹的后背,冷想道:“今天的大朝會,就要宣讀天子封曹子建為副丞相的詔書,嗣子之爭不是塵埃落定了嗎?”

  “不然,以魏王性格,估計還要考察一段時間。他和曹丕皆是色中餓鬼,互相私通侍妾也不奇怪?!辟Z詡笑道。

  “是也,坊間皆有三曹戲甄之流言,被傳得滿城風(fēng)雨,沸沸揚(yáng)揚(yáng)。”賈穆?lián)u頭道。

  “道德淪喪,荒淫無度,魏國必不能持久?!辟Z詡長嘆一聲,閉目養(yǎng)神,憂心忡忡。

  賈家的宅子在許都西區(qū)的角落,距位于北區(qū)的皇宮較遠(yuǎn)。

  一路皆是昏暗的小巷,路面皆是青石板和小石頭所鋪,雨水過處,一片濕滑,馬匹和車輪不時趔趄歪斜。

  考慮到主人年老,馬夫只能放緩速度,緩緩前行。

  隨行護(hù)衛(wèi)的十多名西涼老卒和仆人,扛著銹跡斑斑的破槍、爛刀、舊箭囊,更是無精打采,呵欠連天,行尸走肉一般。

  此時,所有人都沒有察覺,黑暗中有幾對眼睛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數(shù)名黑衣人悄無聲息跟在馬車身后。

  大約幾刻鐘后,當(dāng)馬車在仆人昏黃火把照明引導(dǎo)下,行到一條丁字小巷,剛向左拐彎時,突然“嘭”的一聲巨響,被從另一個方向快速而來的馬車撞上了。

  兩輛馬車當(dāng)場散架,馬匹哀鳴,斷木橫飛,雙方人馬咒罵起來。

  “大膽賊人,何人敢沖撞宣威將軍車駕?”馬夫被撞得一頭是血,撫頭戟指對方大罵。

  “賊奴,汝不長眼睛嗎?敢撞征南將軍的車駕?”對方車夫不敢示弱,反擊道。

  賈穆被車廂震得頭暈?zāi)X脹,心中早就一肚子火,聽到對方反咬一口,不禁大怒,鉆出車門,破口大罵,“征南將軍又怎么樣,我們馬車慢慢走,而你們飛駛而來,反說我們沖撞,還有天理嗎?”

  “喲呵!”對面一個頂盔貫甲、樣貌兇惡的軍官怒極反笑,“惡奴,汝這狗眼可要看清楚了,你們撞爛了征南將軍曹仁曹子孝府上的車。馬上給我道歉賠償。”

  賈穆怒不可遏,大怒道:“狗賊可惡,竟敢反咬一口。汝這賊廝聽好了,吾乃太中大夫、宣威將軍賈詡賈文和之子賈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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