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兄臺!”
姜趙笑了一聲,朝著顧培元的位置拱了拱手。
尹素素卻嗤笑一聲,低聲道:“還以為能打一架呢,軟蛋!”
姜趙趕忙安撫道:“話不是這么說,素素,你別忘了,和氣生財嘛?!?p> 尹素素有些不屑地白了自己的表哥一眼,恨鐵不成鋼道:“什么和氣生財,你可是傭兵,干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活,不狠點怎么行?”
“素素你說的對,表哥一定改!”
姜趙賠著笑,隨后便憂心忡忡道:“董三公子沒能按計劃和我們碰頭,該不會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他的聲音壓的很低。
但是對于刻意放慢速度、而且全神貫注聽著他們對話的顧培元來說,卻很清晰。
尹素素有些不耐煩:“能出什么事情?董家在這片地方那就是土皇帝,誰沒事去太歲頭上動土?我看那董三就是尋花問柳,還在女人身上睡著呢。”
她瞪了姜趙一眼,做了個切割的手勢,低聲道:“你們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我就讓你做不成男人?!?p> 姜趙嘴角一抽,低聲道:“放心放心,表哥的人品你不用擔(dān)心。不過,素素,董三公子的事情,我覺得我們還是應(yīng)該通知董家一聲?!?p> 他的聲音壓的更低:“目前董家那邊來和董三少爺接頭的,就只有咱們兩個人。若是因為咱們通報不及時,真發(fā)生點什么事情,董家那邊怪罪下來,我們可受不了?!?p> 走到樓梯口的顧培元腳步微微一頓,拳頭驟然握緊,眼睛里閃過一道勃然殺機(jī)。
“客官?您要走?”
小二站在樓梯口,雙手抖個不停,剛剛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如墮冰窟。
面前這個小氣吝嗇的男人,似乎有些恐怖?
但他又偷眼看顧培元的時候,卻怎么也找不到剛剛的那種感覺。
是錯覺?
“有點急事要走?!?p> 顧培元將三兩碎銀子塞進(jìn)小二手里,順便接過來那包用油紙精心包起來的牛肉,快步走出了頤園居。
但他卻并沒有走遠(yuǎn),而是就近買了一把短刀,隨后待在街角一個隱蔽的位置,大口吃著牛肉,目光死死望向頤園居門口。
自從聽到姜趙想要通知董家那一刻起,顧培元就已經(jīng)想要殺人。
一旦姜趙二人將消息傳回董家,那董家勢必會大動干戈。
對于先天武者的手段,顧培元并不清楚。
萬一,萬一先天武者能把肉醬也拼成原狀,再找到兇手可咋整?
雖然這種手段有那么一點點玄幻,但星月大陸,就是一個玄幻側(cè)的世界啊,生死人肉白骨,可真不是不可能。
到時候顧培元豈不是要過上朝不保夕的逃亡生活?
……
“哎,哎,素素,你喝這么多酒干嘛?”
姜趙背著尹素素,慢悠悠走出了頤園居。
尹素素并不重,姜趙又是個武者,這點分量對他來說,并不算什么。
但喝多了的尹素素并不安分,瘋狂耍著酒瘋,不僅七扭八拗,而且時不時還會掄起拳頭,狠狠砸在姜趙的背上。
這可苦了姜趙。
“哎呦,我的姑奶奶??!”
姜趙苦笑一聲,無奈地?fù)u搖頭,對于自己這個表妹,他是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先把尹素素帶回去休息,然后立刻通知董家。
不知道為什么,一種直覺告訴姜趙,董家三少爺一定出事了。
突然間,周圍變得冷了起來,姜趙更是沒來由地打了一個寒顫。
他掃視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走進(jìn)了一條空無一人的小巷子,繁華的坊市已經(jīng)被他拋在身后。
不對勁。
刷啦。
冷厲的刀光猛地綻放在姜趙面前,宛如流星一般。
姜趙渾身汗毛倒豎,倉皇間將尹素素扔開,身子瞬間向后暴退五米。
但仍然沒來得及,凜冽的刀鋒在他胸口劈開一道猙獰的血槽。
無數(shù)鮮血爆射而出。
“該死的,這么粗暴,你猴急什么?又不是不讓你辦事?!?p> 躺在地上的尹素素渾然不覺此刻已經(jīng)是生死危機(jī),翻了個身,直接在地上擺成一個大字,嘴里還在嘟囔和辱罵著什么。
顧培元站在二人身前,冷淡地望著他們。
“是你?”
姜趙抬起手來,竭力想要捂住自己流血的傷口,但這只不過是徒勞,血液依舊不停地從他的指縫之中滲透出來。
他咬著牙,厲聲道:“兄臺出手,無非求財,之前那五十兩若是不能填飽兄臺的胃口,那姜趙這里還有五千兩銀票奉上!”
“只求兄臺高抬貴手,放我兄妹一條生路!”
顧培元恍若未聞,提著染血長刀上前一步。
“兄臺何苦趕盡殺絕!”
姜趙急聲開口,大聲道:“若是擔(dān)心事后我兄妹二人報復(fù),那姜某人現(xiàn)在就對武道起誓,若有任何不甘不愿之心,我兄妹二人以后境界就再無寸進(jìn)!”
他誓言也下的極狠,對于一個武者來說,武道上毫無寸進(jìn),這簡直比死了都難受。
而且武道誓言,不像前世地球上那種隨隨便便毫無意義的賭咒發(fā)誓。它真的具有一種冥冥中的偉大效力,是星月大陸上最狠最絕的發(fā)誓。
顧培元恍若未聞,染血短刀握得更緊。
“求兄臺收手!”
姜趙語速極快,情緒也極為激動,原本蒼白的臉上陡然涌起一陣潮紅,接著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剛剛好吐在尹素素的臉上。
這溫?zé)岫鴿M是腥氣的液體,似乎驅(qū)走了尹素素的酒意。她悶哼一聲,身子扭動,隱然間竟有要醒轉(zhuǎn)過來的意思。
顧培元臉色更冷,毫不猶豫再次出手。
他不會給自己的敵人,任何機(jī)會。
眼看無法勸阻,姜趙的臉上也閃現(xiàn)出些許決絕神色,憤怒而絕望地吼叫一聲,悍勇沖鋒上前。
但他卻并沒有對顧培元發(fā)動攻擊,而是將自己的后背朝向了顧培元手中的鋒銳短刀。
憑借著練肉境武者的體質(zhì),姜趙硬挨幾刀,俯身揪住尹素素的衣領(lǐng),猛地朝遠(yuǎn)處一甩。
“素素快跑!”
顧培元眼中厲色更甚,刀刃翻轉(zhuǎn),輕車熟路地割掉姜趙的腦袋。
隨后他便大步?jīng)_鋒,緊追向尹素素。
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放過任何一人。
不論是男,還是女,在他刀下都一樣,是亡魂而已。
尹素素摔在地上,哇的一聲吐出一堆腥穢之物,酒意去了七分,睜大眼睛半是驚慌半是迷茫地望向四周。
顧培元緊逼而來,步伐踩在地上,如同死神敲擊出的鼓點。
尹素素看看顧培元手中滴血的短刀,又看看不遠(yuǎn)處姜趙的頭顱,嬌軀不由得一抖,怒吼一聲,翻身而起,凌空一掌帶風(fēng),直接劈向顧培元的天靈蓋。
但她畢竟是酒后初醒,各項身體素質(zhì)都遠(yuǎn)遠(yuǎn)不算巔峰,這一掌在顧培元看來,不像是復(fù)仇的斬?fù)?,更像是綿軟無力的情人撫摸。
顧培元信手一揮,刀鋒在那條白凈如蓮藕的胳膊上,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另一只手重拳出擊,直接砸在尹素素身體最突出的那一部分。
尹素素倒飛而出,砸在墻上,吐出一口帶血的濃痰。
她慌亂地望著顧培元,直到這個時候,她眼中才有了恐懼神色。
對死亡的恐懼壓倒了一切。
她瘋狂甩著頭,不停重復(fù)道:“別殺我,你別殺我,我什么都依你,做什么都可以!”
那只沒有受傷的手臂抬起,一下子扯開了自己的前襟,露出白花花的一片。
燈影綽約,白軟如棉,是溫柔鄉(xiāng)。
尹素素努力吸氣,挺胸收腹,想讓自己顯得更有魅力一些,急匆匆道:“你們男人想的不都是這個嗎?不就是饞我的身子嗎?我給你!”
在尹素素看來,沒有男人能夠拒絕她。
她對自己的資本,有著充分的自信。
但下一秒,她的眼睛就驚恐地瞪大。
她最后看到的,是顧培元冷漠而不帶一絲感情的臉色,和飛蕩起的刀光。
顧培元冷著臉,摸出從老金那里得到的焚尸粉,毫不猶豫地灑在了尹素素的尸體上。
嗤拉。
那具先前還溫?zé)峥扇说陌虢鈰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轉(zhuǎn)瞬間便成了一灘污水,只剩下一具空蕩蕩的碎花連衣裙。
姜趙的尸體,也同樣如此處理。
“還真好用。”
顧培元拋了拋手中的瓷瓶,從殘余的尸體上摸出了一些銀票和散碎銀兩,至于須彌戒這種東西,他們并沒有。
一切收拾妥當(dāng),顧培元就準(zhǔn)備離開。
但當(dāng)他轉(zhuǎn)身的時候,臉色瞬間變得僵硬起來。
巷子口,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兩個人。
一老一少。
最關(guān)鍵的是,老的是練筋境后天武者,小的是練皮境后天武者。無論哪個,都不是他能夠?qū)Ω兜摹?p> 他現(xiàn)在底蘊(yùn)還很單薄,沒有越級挑戰(zhàn)的能力,何況是倆。
氣氛一時間極為尷尬。
加糖的礦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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