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劉刈
“你沒有辦法了不是嗎?”
姜瀾帶著紗帽,看不清她的臉,聲音魅惑帶著一絲啞音,妖嬈惑人,直擊劉刈的心底。
是的,他沒有機會了,不然,他也不會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傳信就來這里等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
劉刈衣衫襤褸,頭發(fā)油膩膩的打了結(jié),他緊緊咬住嘴里的肉,血腥味在口腔彌漫。
可是,這是一個弱女子,要怎么幫他!
姜瀾輕笑,聲音清脆“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把你自己賣給我,就有了替雙親報仇的機會,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嗎?劉家村小混混劉刈。”
劉刈瞳孔一下子緊縮,她知道他是誰。
“你看,我知道你是誰,如果你不答應(yīng),我就把你的存在告訴胡常天,那你接下來該怎么辦啊,好不容易才從虎口逃脫,下一次還會那么幸運嗎?”聲音猶如在耳邊響起,似是魔鬼的低語,冰冷可怕。
威脅?他可以殺了她殺人滅口!
劉刈眼里都是殺意,他緊握拳頭抬頭,看到的卻是姜瀾云淡風輕的站在他面前,像是游玩賞景。
一下子就泄了氣。
姜瀾帶著紗帽遮住了臉,可劉刈就是看到了她臉上的諷刺笑容,嘲諷他的天真。
膽敢私自見一個外男的女子,又知道關(guān)于他過往的人,怎么可能會那么簡單。
“怎么,不打算殺我了?”姜瀾又靠近他走了幾步。
他以為她是傻子嗎,劉刈低頭自嘲,挫敗無力感深深的涌上心頭。
“你看,左右都會死,還不如當我的屬下,還有一線生機,況且你早就遍體鱗傷了,現(xiàn)在也只不過在是逞強?!彪m然在詢問他,可姜瀾的語氣很肯定。
包的再好的傷口也敵不過她的鼻子,劉刈身上的血腥味一直在她的鼻子旁環(huán)繞。
“說起來,胡常天也是我的敵人呢,無論如何,他一定會死?!甭曇艄眵刃煨煺T人,“可到時候,就不是死在你的手里了?!?p> 劉刈臟兮兮的手握緊拳,胡常天必須死在他的手里!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不如我先送你個大禮?!钡湫偷南却蛞话驼圃俳o一顆棗吃,姜瀾明明就看出來了他的心動,乘勝追擊。
“三日后,劉徐必死!”
“好。”這句話里的肅穆讓劉刈對姜瀾施以嚴厲地眼神,這是在他和姜瀾見面后,第一次開口,聲音干枯沙啞。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姜瀾朱唇輕勾,她喊道,“紫丁?!弊隙乃砗笊锨?,給了他一個荷包,轉(zhuǎn)身就去追姜瀾。
劉刈沉沉的看著手中的荷包良久,下一秒就消失了。
賞玉閣。
“你說什么!這就是御昭太后的東西?!?p> “放肆,你這個沒有禮數(shù)的家伙?!?p> “年年,別吵了?!?p> “這位小姐...”
看來還在吵。
姜瀾走在樓梯上,就聽到了吵鬧和勸說的聲音,劉刈是她自恩親王府回府的路上看到的,回到府中特地囑咐紫丁前去約在今日相見。
為了減少隱患,她出門還是拿姜玉妍作了借口,劉刈可是她要收服的人啊。
“二姐,還在吵嗎?”好不容易擠進人群,姜瀾才看見姜玉妍。
姜玉妍急得身上香汗淋漓,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姜瀾說:“是啊,瀾瀾你去把掌柜叫來了嗎?”
話落,紫丁就帶著掌柜到了。
“煩請諸位都讓一下,在下黃掌柜,是賞玉閣的掌柜,不知道有什么能幫助兩位小姐的?!?p> 黃掌柜聽了紫丁說了原委,一路疾跑上來,直接甩開了紫丁,仗著胖胖的身軀開了一條路,此刻大聲喊話。
“黃掌柜,你說這是否是御昭太后遺物?!背臣艿狞S衣女子惡狠狠的轉(zhuǎn)頭看黃掌柜。
“放肆,黃掌柜,你們竟然拿假的糊弄本小姐,看本小姐不拆了你的店?!绷硪粋€藍衣女子,兇神惡煞的反問黃掌柜。
“羅小姐和馮小姐此言差矣,此物確實與御昭太后有關(guān),不過不是實物,乃是仿品,是在下的錯,為了討喜結(jié)果引起兩位小姐不和?!秉S掌柜咽了咽口水,鎮(zhèn)定下,“在下愿送兩位小姐一些禮物,望兩位小姐和氣生財?!?p> 說著,示意小廝把東西給二人。
原本羅年年和馮菱然聽了解釋,臉上都有些掛不去,可黃掌柜又是自己的錯,又送了東西,臉色這才變好。
只是,經(jīng)過這次爭吵,她們兩個人是結(jié)了仇,紛紛看對方不順眼。
“好了,年年,既然如此我們回府吧?!卑滓履凶釉诹_年年旁邊,一臉無奈頭疼,又看到旁邊的姜玉妍和姜瀾,連忙拱手,溫聲道:“多謝二小姐,五小姐相助?!?p> 男子白衣加身,唇紅齒白,看上去溫潤無害,可無害過頭反而有種懦弱的感覺。
“不用謝,本是我應(yīng)該做的?!苯皴桓抑币曀樃杏X有些發(fā)燙。
姜瀾沒有說話,只是看她臉上的紅暈,心中冷笑,這么明顯的小女兒姿態(tài),她前世怎么就沒注意。
羅文昌,逐漸落魄的淳孝王府世子,她的未婚夫,前世她把淳孝王府可謂是當作第二個家,為淳孝王府的未來竭盡心力。
可淳孝王府在明知道姜玉妍奪取她婚事的情況下還默不作聲,平常對她情有獨鐘的未婚夫更是連見都沒有見她一面,對她寡情寡義,冷眼看她被送入宮中。
羅文昌失望的看了眼躲在姜玉妍身后的姜瀾,他跟她已經(jīng)有四個月沒有見過面了。
看著羅文昌一臉失魂落魄的看向她身后,姜玉妍不自覺地用力握緊手。
“表哥,我們走吧,我選好了?!绷_年年拉住羅文昌的衣角,對他撒嬌,至于對姜玉妍和姜瀾的幫助她不屑一顧,在她看來,她們是不想干的人,盡管里面有個會是她嫂子的人。
羅文昌扯下她的手,說:“胡鬧,還不向兩位小姐道歉,剛才要不是...”
“我不聽,我不聽?!绷_年年在他話還沒說完,一把捂住耳朵就跑開了。
羅文昌無法,只能對她們道歉:“抱歉,二小姐,五小姐,表妹她被我慣壞了?!?p> “無事,羅公子快去追她吧,小心出事?!苯皴麚u頭,讓他快去追人,定定的看著羅文昌的背影許久,她才回神。
“瀾瀾,我們也走吧?!?p> “好,二姐,禮物怕是也買不成了?!苯獮懙恍?,姜玉妍還真是“癡心”。
回程的馬車上,姜瀾和姜玉妍各坐一角,姜瀾看馬車外,姜玉妍坐著出神,氣氛安靜。
姜府書房
“劉徐那個小人,竟然臨時倒戈?!苯Y大發(fā)雷霆,把書桌上所有的東西全推到地下。
此刻,他怒發(fā)沖冠,暴跳如雷,哪還有平時以禮相待,善氣迎人的樣子。
周家公子和長安侯世子推人入河致人溺亡,今早在朝堂上被提起,本該是件小事,可偏偏一個是順天府府尹之子,一個又是逝世長公主唯一的兒子。
劉徐跟他在一個陣內(nèi),要狠狠的參順天府府尹一筆,偏偏太仆寺卿劉徐臨陣倒戈,應(yīng)和著長安侯,竟然還生生的扯了個理由把他牽扯進來。
小皇帝只知道玩樂,不懂國事,老臣脅迫太后放權(quán),今早太后讓小皇帝一人嘗試處理政事,可他一竅不通,明明是牽強不成立的理由但他還是被罰俸祿,又被順天府府尹記恨上了。
下人守在門口,聽著門里面老爺?shù)膭屿o,不敢出一絲的聲音。
看到馮氏來了連忙攔著說:“夫人,老爺今天心情不太好。”又為難的指了指書房,意思是不能讓她進去。
“無事,讓本夫人進去?!瘪T氏臉上表情不變,揮手讓守衛(wèi)都散開,提著手里的膳盒進去書房。
“吱呀——”
馮氏進去,里面一片狼藉,地上都是書紙和墨水,就是書架上擺好的東西都散亂在地上,可見姜正禮發(fā)了多大的火,她不作聲,靜靜的收拾出一塊地方,拿出膳盒里的吃食。
姜正禮看是自己的妻子進來,臉色勉強收斂,走到桌前坐下。
馮氏是內(nèi)閣侍讀學士之女,官職不大,可也是進了內(nèi)閣的人,能在太后面前說上些話。
“夫君,別氣了,氣壞了對你的身子不好。”馮氏圓潤的臉上揚起一抹笑,手輕輕的給他揉肩,“夫君若是氣不過,可以與妾身的父親說聲,讓他在太后面前幫夫君好好的出氣?!?p> 是他氣糊涂了,竟然忘了還有馮氏,如今整個大華國真正有權(quán)利的莫過于太后了。
這次不能鏟除順天府府尹,還有下次,姜正禮伸手拍了拍馮氏的手,算是安慰,放下了心,要享用馮氏給他帶來的吃食,書房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驚泣的哭嚎。
“老爺,夫人,你們可要為婉兒做主啊?!蓖褚棠锟薜睦婊◣в甑墓虻乖跁块T口,放聲哭嚎。
馮氏的神情一下子就變得有些冷漠,“老爺,是宛姨娘?!?p> 沒有哪個女子會對自己丈夫的妾室有好感。
是他上個月從外面帶回來的女子,姜正禮有些難堪,馮氏剛剛還要幫他,結(jié)果婉姨娘不知道從哪跑出來了。
“妾身去看看?!瘪T氏福身出去。
“好好,你去吧。”姜正禮連忙應(yīng)答,巴不得她快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