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日子(四)
巫州
相比于大年初一失去至親的木宛之,江寒的大年可謂是年味滿滿,溫憶南的手藝自然是沒得說,今年學(xué)了幾個字的江念竹竟然要搶著寫對聯(lián),于是天元客棧那副歪歪扭扭的對聯(lián)也成了這個小鎮(zhèn)一個不錯的談資。
“臭小子,我打算回島上一趟,你娘的墓得回去看一下?!苯瞥醵@天就找到了江寒,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都有孩子了,你還叫我臭小子。要不要我跟你回去。”江寒也想回去祭拜一下娘親。
江云先是一喜,又搖了搖頭,“兒媳婦和念竹不能沒人照顧,你就留在這吧,等我回來了你再去?!?p> 江寒聽了也只能作罷,溫憶南和念竹兩個人的話,溫憶南根本忙不過來。
“爹你這話說的,我和念竹就不能去祭拜一下么?”溫憶南聽到二人談話拉著江念竹走了過來,一臉埋怨的看著爺兩。
“不是不是,只是路途遙遠(yuǎn),怕你和念竹受不了,再說了機(jī)會有的是,等暖和一點了,你們再去也不遲啊。”江云有點意外,但還是拒絕了,他可不想自己的寶貝孫女被凍的生病。
“念竹,想不想跟爺爺去海上玩?。俊睖貞浤厦四=钪竦念^問道。
江念竹人小鬼大哪里不知道溫憶南的意思,“想,爺爺我要去嘛!”
“爹,我和念竹一直都沒去拜祭過娘親,我和江寒成親這么久了也說不過去,再說了,我對江寒小時候待得地方好奇的很,就帶我們?nèi)グ?。”溫憶南一副不帶我去,我就跟蹤的表情?p> “這店里的生意怎么辦?”江云有點動搖了。
“錢又賺不完的?!睖貞浤现烙袘蛄粟s緊趁熱打鐵。
“哈哈,兒媳婦明事理,那我們就一家子一起回去。”江云說不出是什么感覺,“也給你娘親看看自己的孫女,是吧,江寒?”
江寒知道自己在這個家里的地位,自然趕緊連聲說好。
元宵節(jié)剛過一家人就租了一輛馬車,離開了小鎮(zhèn),只是他們剛走,一名素衣女子便來到了小鎮(zhèn),正是木宛之。
木宛之安葬了自己爹爹,受苦樹大師影響,也沒在意那些繁文縟節(jié),沒有守孝,只是穿了一身素衣,便離開了開封府。
元宵節(jié)過后,小鎮(zhèn)的年味雖然少了很多,但是那些小商販也重新出來謀生,包括一些說書為生的人。
木宛之抱著再找一找的心態(tài)又來到了巫州,恰巧來到了這個小鎮(zhèn),看到街上的說書先生,畢竟以前是同行,木宛之便靠了過去。
說書先生說的正是群俠皇城救駕的事情。雖然水平不高,但是畢竟是木宛之的親身經(jīng)歷,竟然也是一時間聽得愣了神。
說書先生是一個年輕書生模樣的人,見木宛之的樣子,好似找到了知音,連忙找來個板凳,讓木宛之坐下,畢竟自己一大早出來,也就木宛之這一個人再聽自己的故事。
年輕書生對群俠皇城救駕的事情心馳神往,恨不得自己當(dāng)時就在現(xiàn)場,后來他就只講這么一個故事。導(dǎo)致聽他說書的人越來越少。
“姑娘好像不是本地人,對這個故事很感興趣?”年輕書生也不再大聲說書,反而是做了下來,和木宛之嘮起嗑。
“還行。”木宛之點了點頭。
“哈哈,姑娘與我真是同道中人,在下對這群俠士真是佩服的緊,肆意恩仇,舍身為國。實在是我輩之楷模!”書生更加確定這位姑娘就是他的知音。
“是的,都是一些舍生忘死之輩。”木宛之想起了那日的大戰(zhàn)和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對對對,尤其是那江寒,一身血衣斬下親王的頭顱,那是何等的風(fēng)流?”書生明顯是個話癆。
“江寒?”木宛之聽到這個名字有些恍然。
“對,江寒,江寒可是我們巫州的驕傲,只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們都沒見過,但是實打?qū)嵤菑奈字莩鋈サ??!睍f的唾沫橫飛,甚是激動。
“我知道。”木宛之怎么會不知道,她第一次見到江寒就是在巫州邊境,那會自己爹爹還在他面前說著他大破土匪的故事。
“這你都知道?”書生大感意外,感覺面子有點下不來,“那江寒在我們小鎮(zhèn)有一位紅顏知己你可知道?”
這下子輪到木宛之瞠目結(jié)舌了。
“紅顏知己?”木宛之只是從苦樹那里知道了李清竹的事情,怎么又冒出來個紅顏知己。
書生很滿意木宛之的表情,便又說到,“反正我沒什么生意,那我就給你講講這段陳年往事,江寒大破土匪你知道吧。”
“知道?!蹦就鹬c了點頭。
“那就好說了,江寒大破土匪的原因便是這位紅顏知己,這是我們小鎮(zhèn)上都知道的事情,可惜江寒后面沒有回來,那位紅顏知己也嫁人了?!?p> 木宛之示意書生繼續(xù)說下去。
“據(jù)說是這樣的,土匪頭子看上了貌美如花的客棧老板娘,想要搶去,正好江寒在客棧當(dāng)雜工,也對老板娘暗生情愫,便一怒之下平了山寨,還救出了不少被抓去的女子?!?p> “只可惜,后來江寒離開,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后來老板娘就嫁人了。”書生有點惋惜,故事里,佳人總是沒有等到英雄凱旋而歸。
“就這?”木宛之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有點失望。
書生被木宛之的語氣打擊到了,便放出了自己的殺手锏,他可是號稱包打聽的說書先生,“據(jù)說老板娘在嫁人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了一個兩歲的女兒,我們這里的人都猜測是江寒的?!?p> 書生每次都是在木宛之不感興趣的時候把木宛之驚的瞠目結(jié)舌。
“女兒?那個客棧在哪?”木宛之一把拉起書生就要走。
書生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木宛之拉著走出了兩米遠(yuǎn),心中驚訝,這個女子力氣怎么如此之大。
在木宛之心里,如果那個孩子是江寒的,那江寒如果活著不可能不去那家客棧,就算老板娘已經(jīng)嫁人,那也會有江寒的消息,江寒也不可能不管自己的女兒。
二人來到天元客棧,卻發(fā)現(xiàn)門關(guān)著,顯然是沒人。
“可能探親去了。這老板娘我見過幾次,貌若天仙,可惜嫁給了一個殘廢?!睍嗔巳嘧约旱氖滞蟆?p> “殘廢?”木宛之心中閃過一個猜測。
“對,殘廢,一個沒有左臂的男人,倒是長得挺好看的?!睍悬c可惜的口氣。
“左臂,殘廢。江寒?!蹦就鹬瓦@么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