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呢?”經(jīng)紀(jì)人東張西望。
“就在那棵花樹下?!彼竞踔噶酥负苓h(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車行那棵彩帶飄飄的泡桐樹,語氣有些遺憾,“不過,她離開了?!?p> 經(jīng)紀(jì)人踮起腳看了看,失笑:“那么遠(yuǎn)的距離,怎么可能看得清,你看錯了吧!”
司寒聃沉默,他不僅能看得清人,還可以看清那樹干上的枝葉脈絡(luò),甚至是上面一只螞蟻……從昨天夜里突然驚醒,他的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愛上了黑暗,能看清黑暗中的細(xì)枝末節(jié),哪怕是很遙遠(yuǎn)的天邊一朵藏在黑夜里的灰色云朵。
但司寒聃自然不可能真的將這詭異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他只是遙望向某個方向。那里是萃山——葬著他的心尖上的人。
當(dāng)交通終于恢復(fù)順暢。九詡與九陌坐上了那輛從此將成為相親會上的未解之謎的勞斯萊斯電動版小車去交警大隊接人。
等紅燈的時候,九詡突然問:“你什么時候欠了一百八十多萬?”
相親會上的事情,她聽得分明,此刻倒是帶了幾分好奇,因為她知道眼前這個鳳君在人世間經(jīng)營好幾百年,自然是不會差錢的。
“欠了很久了。不怎么想還?!本拍傍P君輕輕答。
九詡皺眉:“事關(guān)修行,阿陌,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不要被區(qū)區(qū)一百多萬造成以后的進(jìn)階魔障?!?p> 九陌鳳君若有所思點頭:“既然詡詡要求,那便努力還吧?!?p> 九詡點點頭,也沒再多問。反而是九陌鳳君低聲又問了一句:“詡詡,你再幫我算算,看看可有疏漏?”
九詡茫然地看他一眼。
九陌鳳君聲音若微風(fēng)徐來,帶著幾分輕撩:“你我大婚五千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夜……”
九詡在手機(jī)計算器上撥拉幾下:“一百八十二萬五千整?!?p> 九陌鳳君:“知道了,我會一次不少地補上?!薄纺愕幕T夜。
九詡依然很茫然。
直到好幾分鐘后,行駛在寬大馬路上的勞斯萊斯忽然一個趔趄,差點撞上旁邊的大榕樹。九詡的聲音帶了薄怒,“九陌,你個混蛋!”
然后是鳳君很輕很輕的一聲嘆息。
交警大隊。
當(dāng)衛(wèi)玠一行七人被交警以妨礙交通秩序這個主題教育了整整兩個小時后,九詡和九陌終于姍姍來遲地接人。
臨走的時候,交警隊特意贈送每人一只足以擋住大半張臉的口罩,然后交警隊長帶了兩分打趣問九詡:“你們這家人的顏值,莫不都被上帝的手摸過?”
白小澤一張滿是膠原蛋白的臉湊過來,很是一本正經(jīng):
“我們是華國人,我們的心中沒有上帝。叔叔,我們這是天生麗質(zhì),羨慕不來的?!?p> 交警隊長直接揮揮手,示意趕緊走人!
京都萃山。
司寒耽捧著一束還帶著水珠的鮮花站在墓碑前,神情肅穆。
經(jīng)紀(jì)人來電:“小祖宗,天快黑了,你什么時候回來?那地方晚上可不適合多呆。你最近身體情況本來就不好!”
司寒耽簡短地回了一句:“我在等天黑?!?p> 然后他掛掉電話,直接在墓碑前坐了下來。
墓碑上,一張黑白照片,上面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笑的眉眼飛揚。
他輕輕的伸出手,附上了照片上的那張臉。是真的,和那個見過兩面的女人很像啊!
“如果你還活著……”
眼中開始有悲哀的淚水蔓延。他最終沒有完完整整地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