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佑別了敏鈺后,在山間獨自閑游著。餓了采摘野果,渴了便飲用山泉。到了晚間尋了高大的樹木,展開自身功夫于那樹杈間一呆便是一宿。
次日清晨,余佑睜開半醒半夢的眼睛。一個躍身從樹上跳將下來。行不多時,只聽見耳邊湍湍水流。尋聲找去,越過幾條山道,又轉過幾處密林。但見一山坳處,兩米多寬的瀑布水自山中沖流而下。余佑自言自語道:“沒想到這里竟還有這么一個小瀑布?!?p> 好奇之余,余佑沿河而走。河流轉山轉水終在一處低矮灌木下不見了蹤跡。余佑便瞧著一顆高大的樹又飛躍而上。手遮額頭蓋帽而望,見十米外又瞧見了河流的蹤跡。余佑心中暗暗嘀咕道:“我今天就要看看你到底能到什么地方去?!庇谑呛跽归_輕功飛下了地。沿著自己瞧的方向開路而走。終于在一處山腳下又聽到了水流潺潺的聲音。
余佑拾起一跟木棍來,往兩邊敲打著絆腳的灌木。忽的眼前一條黑影一閃而過。余佑急目瞧去。在離自己三米外的瀑布上方,一樹枝上,一只野山猴站立在哪兒?瞪著圓而大的瞳孔瞧著余佑。
“嘿,你個小猴子。嚇我一跳,還以為是什么呢?來來來,賞你點好東西?!闭f著從自己的懷里掏出前日采摘的野果,朝猴子的方向遞過去。
只見那猴,四腳挺立,長長的尾巴高高的立著。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余佑。繼爾緩步走來,余佑主動上前約半米時,只見那猴猛的跳起。余佑還未曾反應,東西便被搶了過去。旋即閃到另一旁的樹干上。余佑看著它笑道:“你個小猴子,還挺厲害。看我不抓住你。”說完展開輕功上樹,那猴見他飛來,驚得往其他地方亂竄。余佑快步跟去,哪猴又轉到地下狂奔。余佑礙于障礙,追出二十于米,那猴便消失在了密林之中。余佑氣餒道:“嘿,小猴子。算你厲害?!?p> 余佑無精打采的在山中行走著,忽耳畔響起陣陣清楚的聲音,像是唱歌,又不太仔細,斷斷續(xù)續(xù)的。余佑又尋聲而去,走不多時,到一小山崖邊,瞧下望去,約三米處有一清潭。漸漸的竟瞧得出神。
但見綠波蕩蕩,山與水,天與云。在這小潭中渾然一體。又見那沿壁處,有倩影微動。黑絲卷起水來在一陣漣漪中只見“娥娥紅粉妝,纖纖出素手”又“潭中窈窕影,驚醒萬千夢。”
余佑漸漸的看著呆了,平素里學的禮義廉恥也通通拋與腦后。不甚踢落腳邊碎石,伴隨著“撲通”一聲,河中女轉身回看。在一聲尖叫聲中潛進潭底。余佑也被這聲音拉出現(xiàn)實中來,連忙轉身蹲下。不停的念叨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我不是有心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沒看到,沒看到……”
余佑緊閉著雙眼嘴里不停的絮叨著,“姑娘,我不是有意冒犯的?!庇趾傲藘陕暎牪坏饺魏位貞?。
余佑心底七上八下的跳個不停?;剡^身來,小心翼翼的又朝潭中觀望。只見潭水平靜如初,剛才的人早不見了蹤跡。
余佑自我安慰道:“幻覺都是幻覺?!?p> 一聲緩長的舒了口氣,只覺耳后涼風生起,霎時間一把長劍從他的面前劃過,余佑奮力的躲過這一劍,就差那么一點點自己也就破相了。
余佑緩過神來時,只見身前立著一白衣似雪,面容紅暈俏麗的女子來。手持一柄長劍指著余佑道:“你個小賊,看我不戳瞎你的眼睛。”
余佑自知理虧,又不好說出口,只好一個勁的賠罪道:“姑娘,是我不對,我不是有意的?!?p> 這女子那里聽得進他說的話,事關自己的名譽。繼續(xù)說道:“你個小賊,還敢狡辯?!痹捯魟偮?,劍尖便朝余佑刺去。余佑連忙閃開,一個回轉站立起身來,道:“姑娘,我真不是實意冒犯,要怎么說你才信啊。”女子道:“讓我殺了你,我就信?!?p> 女子劍身一橫,便朝余佑砍去。余佑翻身躍至空中。右手下意識想要奪劍,卻偏偏握住了女子的手。余佑落下地來,繞到身后。反手往里一壓,女子便被鎖在自己身前。女子氣急道:“還說你不是有意的,你個小賊?!?p> 余佑這才意識到自己握著她的手,慌忙的放手。女子迅速轉身越出。二人相隔半米處四目相對。余佑連忙說續(xù)道:“我真不是有意的,姑娘,你要信啊?!?p> “讓我殺了你,我就信?!闭f完又是一劍刺來,余佑眼見解釋不通,心一橫將便肩膀留給劍尖。但見冷冰冰的劍刺進血肉之軀時,紅色的血侵透了衣裳。女子花容失色道:“你為什么不躲?!庇嘤拥溃骸澳悴皇钦f要殺了我才相信我說的話嗎?現(xiàn)在你可以相信了嗎?”
女子見狀,連忙拔出劍來。慌張的看著眼前景象,忙撕下裙角的一塊布來,遞給余佑道:“你趕快先包扎吧?!庇嘤拥溃骸斑@下總能好好說話了吧,小傷,不礙事?!迸涌吹眯募?,雖對余佑的無禮感到憤怒,但又見他不惜擋上一劍以證清白。心中自是已五分信了他的話。又善良的心性讓她下意識關心劍傷,嘴中依舊不饒人道:“你別廢話了,趕快包扎。信不信我讓它再嚴重一些?!?p> 余佑接過布來道:“明明是好話,卻咋聽著怪怪的呢,謝了啊?!?p> 余佑正想解衣治傷,見女子正雙目明澈的看著自己。故意道:“你不轉過身去我怎么包扎,怎么?難道你想要看回來嗎?”女子聽完雙頰泛起紅暈怒道:“你就是小賊,快點的?!闭f完轉過了身去。余佑嘴角橫過笑意,小心翼翼的解開肩角,還好刺得不深。余佑邊處理邊打趣道:“你可千萬不要回頭啊,要不然我也得刺你一劍?!?p> “呸,你弄你的,誰要回頭啊!”女子說道,余佑繼續(xù)取笑道:“那誰知道呢?保不齊你覺得虧了,想要一換一呢?!迸余僚溃骸澳阍龠@么廢話,本姑娘殺了你。”余佑聽她生氣,心里卻是莫名的開心道:“好好好,不說就是,不說就是。挺好看的姑娘,還挺兇?!弊詈笠痪湔f得極其小聲。剛消停了兩秒又繼續(xù)道:“哎,你叫什么名字啊!”女子道:“舜英?!庇嘤拥溃骸笆恰伻缢从ⅰ哪莻€舜英嗎?”女子冷聲道:“不知道?!庇嘤永^續(xù)道:“木槿花可沒你好看,你比它好看多了。”
舜英聽她夸耀自己,心中還是得意許多的。但此時跟眼前這人萍水相逢,喜悅又怎么會顯現(xiàn)出來。道:“說那么多做什么?你好了沒有?”
“早就好了,逗你玩呢。”余佑理好衣裳站起身來,舜英回過頭來見他沒了大礙,道:“今天的事,我暫且放你一馬。別讓我再遇到你,要不然……”余佑接話道:“要不然怎么樣?”舜英道:“讓你知道死字怎么寫?!庇嘤有ξ恼f道:“我知道啊,就是這么寫嘛!挺簡單的?!闭f著在空中比劃著,舜英看在眼里懶得搭理他,道:“無聊?!闭f完便轉身離去。余佑繼續(xù)快步跟上去,始終離舜英一米的距離。
“你干什么一直跟著我?”舜英回過頭來說道,余佑道:“順路順路,我也是湊巧走這條路?!彼从⒌溃骸澳呛?,你走?!闭f完朝反方向走去,余佑依舊跟著。舜英抽出劍來指著他,余佑連忙作出投降的手勢來,舜英道:“剛剛是順路,難道現(xiàn)在也是順路嗎?你再跟著我,信不信我真殺了你。”
余佑笑著,右手食指推開劍尖道:“誤會都解開了,你沒理由殺我??!仙女走的路,我自然那里都順路咯?!彼从⑹障聞?,白了他一眼道:“油腔滑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庇嘤拥溃骸拔铱墒谴蟠蟮暮萌?,必須的?!?p> “我現(xiàn)在要回鎮(zhèn)遠城去了,你呢也不要再跟著我了。咱們就此別過好不好?”舜英心平氣和的說著,余佑道:“鎮(zhèn)遠城?這是什么地方?我還沒去過呢!不如你帶我去吧?!彼从⒌溃骸拔覟槭裁匆獛悖俊庇嘤拥溃骸耙驗槟闶窍膳。酚谥?,關鍵是人美還善良。”舜英看著眼前的余佑,實是拿他無法。無奈道:“那到了城里,不準再跟著我了。要不然新仇舊恨一起算?!庇嘤幼龀霭l(fā)誓的手勢來說道:“好的好的,聽仙女的?!?p> 二人又順著山道走著,時值桃花盛開的季節(jié)。舜英每每見到那山中桃花便開心得如果幾歲孩童一般歡喜,余佑見她笑魘如花。不自禁說道:“你笑起來比桃花還美?!?p> 一路上余佑給舜英說著各種各樣的故事,一件件平常的事經過他的加工立即變得不一樣起來。舜英也慢慢的放下了戒心,舜英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從那兒來?”
“你終于問我名字了,不容易?。∥医杏嘤?,我來的地方很遠,很遠。”舜英不解道:“很遠能有多遠?難道是在天邊嗎?”余佑道:“這接近了,接近了。只怕你永遠去不到呢。”舜英道:“呸,還能有去不到的地方?我不信。就算再遠,你能來,那我為什么就去不了呢?”余佑笑道:“嘿,你說得還挺有道理!果然人漂亮,說話都在理?!彼从⒂值溃骸澳悄銇磉@里做什么?”余佑道:“閑著無聊咯,到處走走。你說的這個鎮(zhèn)遠城是個什么樣的地方??!”舜英道:“什么地方?這我得好好想想?!彼从⑾肓藭豪m(xù)道:“是個很好很好的地方?!庇嘤勇杂惺牡溃骸澳氵@也叫回答嗎?”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著,轉過幾個山頭。終于到了鎮(zhèn)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