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不寐,愿修燕好?!?p> 荒郊野外,枯林蘭若。
皎白的月光下,俏生生的女子半倚在房門外的欄桿上。
只見她輕輕抬起手臂,好似要托起天上的明月,淡白的薄紗衣袖微微滑落,露出小半截玉藕般的手臂,又不慌不忙的用另一只手捏住衣袖。
似是嬌羞似是嫵媚,往邊上躲閃的眉眼,有著說不出的復(fù)雜韻味。
真的是將欲拒還迎之姿,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若是燕樊看得見,也許會把持不住,但是他看不見,而且也聽不見,他感覺自己被困在了一個很擁擠的地方,不過可以移動。
他挪啊挪,廢了好大的勁,好像到了盡頭被什么擋住了。
燕樊疑惑的想到‘難道是個迷宮?’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穿越了,而且是以靈魂的狀態(tài),被困在了一具身體里。
與此同時,在燕樊感知不到的隔壁廂房,上演著一幕女追男的好戲。
房門外的女子早已經(jīng)邁著碎步進入房內(nèi),斜著身子就要挨到男子的懷里。
“深夜沒人知曉,歡好解悶之后我就不會再糾纏你的?!?p> 可誰能想到,與她面對的男子絲毫不為所動,反而是連連后退保持著距離,臉上還有慍色,嘴下也不留情。
“讀書的君子有自己的操行,不合禮教的事情,哪怕只有自己知道也不能做;女子也應(yīng)遵從女德,不該這樣不愛惜自己。”說著又是后退了幾步。
“是君子才應(yīng)該遵從自己的本心啊,難道是我不夠美嗎?”女子也不罷休,繼續(xù)做婀娜多姿狀靠過去,雖然長得確實絕色,但扭捏的動作無不透露著,她并不擅長這種嫵媚姿態(tài)。
“快離開!要不然,我就要喊南邊小屋里的人了?!蹦凶右娬f教無用,大聲呵斥起來。
聽了這話,女子還在勉強搔首弄姿的身形頓時一滯,有些害怕,真的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不過剛走出門又轉(zhuǎn)身彎下腰,將一錠金子放在門檻上。
男子見到這樣的事情,感覺自己被羞辱,氣急敗壞的一腳踢飛了金子。
“砰?!?p> “哐當。”
先是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爾后是巨大的關(guān)門聲。
“滾!不義之財,弄臟了我的口袋?!?p> “嗚嗚,呆書生真是鐵石心腸?!?p> 女子捻著衣袖擦拭眼淚,撿起了金子,一副傷心的樣子離開了。
書生倒是很平靜,就著燭火讀了一會書,之后和衣而睡,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
不過臨睡前他搬了一張缺了腳的桌子,頂?shù)搅朔块T上。
翌日清晨。
荒廢的寺廟變得熱鬧起來,要說這寺廟也不是完全荒廢,雖然無主,但是過路的行腳商客時常會留駐,有的還是攜家?guī)〉摹?p> 此時中庭的院子里已經(jīng)升起了炊煙,有人在庭院的井里提了一桶水,然后同在做飯的一些婦女,則拿著鍋碗瓢盆過去盛。
還有些精壯的漢子,光著膀子在空地上練把式,汗水滴落,皮膚透著古銅色光澤,其中有兩人相互挑了下眉眼,就‘斗’了起來。
兩人你來我往拳腳有度,頗有看頭,惹得不少娃娃圍著叫好,還有些未出閣的少女躲在廂房里透著門窗的縫隙嬌羞偷看。
許多人其實相互間都不認識,但是同樣都是走南闖北的人,反而更知道怎么相處更舒服。
“??!”
忽而,一聲透著無比驚駭?shù)慕新曧懫穑S多人放下了手上的活計尋聲而去。
一茬人興沖沖趕去,還沒有探到究竟,一茬人驚慌失措回跑,遇見熟識的人邊跑邊說明了緣由,可怕的事情瞬間傳開,頓時所有人做鳥獸散。
不多時各處廂房里的人家都開始整理行囊,有些獨行的人,早已經(jīng)跑到了寺廟外,朝著縣城的方向離去。
其中有一個穿著灰色長衫,嘴角長了顆黑痣,書生模樣的瘦弱青年,沒有和眾人一樣,反而是急忙跑到北邊的廂房,去到昨夜拒絕了美色的書生門前,不過他推不開房門。
“哐哐哐。”
一陣狂風(fēng)暴雨式的打門聲響起。
“寧……寧兄,快醒醒,出人命了!趕緊收拾收拾隨我離開此地。”聲音急促帶著喘息,還有一些驚懼顫抖,想來他內(nèi)心同樣在害怕,不過啊還是前來告知好友。
“人命?李兄莫急,且細細說來?!睂幮諘_了門,不急不緩的說道。
“哎,你這個呆子怎么總這么不曉得事情的輕重緩急,東廂房自蘭溪同來赴試的柳姓主仆二人,今早被發(fā)現(xiàn)死在房中了?!崩钚諘f著,已經(jīng)轉(zhuǎn)身想要離開去收拾行囊。
“糊涂!那應(yīng)該報官才是,怎能急忙逃離,惹人生疑呢?!睂幮諘炊x正言辭的說道。
“若是謀財害命的死法自當如此,可那柳姓主仆二人死相慘不忍睹,一身血肉全無,空余一幅皮囊裹著骨架,只怕是有精怪害人?!闭f著李姓書生好像是想起了那可怖的場景,心情又急切了幾分。
“嘶,果真如此?”寧姓書生皺著眉頭,察覺出事情不簡單。
“果真如此!”李姓書生快要吼出來了。
“那……”寧姓書生似乎還要說什么。
“哎喲,我真是服了你了,性命攸關(guān)的時候竟然還在猶疑,念在同窗的情誼上,我過來知會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實不想在此地多呆一刻,奉勸你也早點離開,告辭?!?p> 言罷,李姓書生甩開拉著自己的手慌忙離去,寧姓書生則是掂量了一下自己干癟的錢囊,終于還是回到房里,口中喃喃道。
“離開考還有數(shù)日,僅剩的盤纏不夠在縣城留宿;荒野露宿的話,也是成豺狼的腹中餐;雖然現(xiàn)在回家確實可以,但是娘子的病情也日益嚴重,這次再不能中舉,家破人亡在即,活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了;哎,只希望怪異的事情不會發(fā)生在我身上吧?!?p> 懷著這樣的心思寧姓書生緩緩的關(guān)好了門,寺廟漸漸恢復(fù)了平靜。
吃了點干糧,讀了一會書,他總覺得心神不寧。
心想凡事不能盡聽謠傳啊,還是應(yīng)該親眼目睹才對,最后他決定趁著正午陽光猛烈的時候,壯著膽子到東廂房看看那兩個死者的尸體,哪怕真有什么異常應(yīng)該也能逃離。
但是當他踏入東廂房的時候,竟然什么都沒有看見,找遍了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發(fā)現(xiàn),唯獨能感到一絲陰冷氣息盤桓在房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的懼意作祟就是。
而此時的燕樊,全然不知身邊發(fā)生了什么,依然在‘快樂’的進行著他的迷宮游戲。
鍵盤在上
新書上傳,順手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