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砥的產(chǎn)生,要先有神庭赦封的神砥之位,然后造出金身,手持一方山水星空的掌控權(quán)和氣運所化的重保。若是在位期間惠澤生靈,有了自己的宗祠廟宇,享有香火才算是合格。
飛霞山脈山神管轄疆域最大時囊括整個九州,最后神道崩壞,神位被收回,山神廟被盡數(shù)摧毀,最后更是自爆金身與神格,基本上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秦魁取出刻著山魂所在四字的印章,雖然泥偶身上的字跡已經(jīng)不清,但扔能看出與印章如出一轍。一位山神只能掌控一件氣運重寶,這是神庭的規(guī)矩,那這泥偶多半不在神庭的知曉范圍。上任山神破壞規(guī)矩留下這泥偶,擱置在山野之中,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那天山神與他說下一任山神,可飛霞已經(jīng)沒有山神神位,那這下一任從何而來?
秦魁端詳著泥偶,山魂所在四個字大小與印章差不多大小,不像是刻上去的,更像是……印上去的!
秦魁提起印章,哈了口氣往泥偶身上輕輕按下。四字落下,泥偶身上再度煥發(fā)起金光。模糊的紋路逐漸現(xiàn)形,竟是一副微縮的地理圖。原本支撐著山神雕像的石臺地理圖脫離,貼地而行趕向南嶺城西。地理圖上幾處位置夾帶著一塊金光閃耀的碎片。
秦魁手里的印章有些發(fā)燙,幾條地脈流淌而下,分別纏繞在泥偶的四肢,為其附上一層甲胄。趕來的地理圖恰好貼合泥偶身軀的紋路,輕薄卻堅實的裝甲如囊括了一整座山脈,舉手投足間山崩地裂。
幾塊碎片則裹住了泥偶的頭顱,模糊不清的五官重新清晰,與已死的山神一般無二。頭顱呈金色,比起先前破碎的金身還要耀眼數(shù)倍。
秦魁舒了一口氣,看來是猜對了,這泥偶確實是山神給自己留的一條后路,但多半沒算到他前腳剛死后腳秦魁就把這泥偶從陳家私庫里刨出來了。
可惜雖然大概有了個身軀,泥偶仍沒有半點活性,看上去只是個稍稍高級些的泥偶。
“沒香火,沒功德,神庭也不給發(fā)神格神位,空有個身軀沒啥用!”雷神與神庭關(guān)系最深,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幾塊金身碎片品秩倒是不低,那山神魂魄還有一小份殘缺的存在里面,或許將來還有機(jī)會重鑄?!?p> “沒神庭的赦封就不行嗎?”秦魁皺著眉道。神庭肯定不會吃撐了再把九州養(yǎng)起來,自然也不會再封一位山神。
“沒有赦封的話就是野神,神道駁雜不說力量也遜色許多。更何況有赦封將來才有資格承受香火,而且本就是赦封過的神砥,能不能適應(yīng)野神的路子還是兩說?!?p> 秦魁揪著頭發(fā),有個想法不知道是否成立。
“如果以大秦的名義赦封山神,行嗎?”
“世俗王朝的國運大多只夠封土地城隍,還要是功臣大將本身有功德才能封。封神這種事神庭也是幾百年才干一次免得傷了元氣,你們大秦氣運比其他國家強(qiáng)些,抽干了估計能封半個山神吧?!?p> “哥,其實我是可以招魂的……”封印里,鬧脾氣的秦殤璃終于回到了秦魁的視線中,秦殤璃腆著笑道。
“你要想拿我的身子就免談!”
“那不能!”秦殤璃憨笑著,心說現(xiàn)在我還敢跟你談條件?手握裁決的秦魁他碰都不敢碰,與先前的主動不同,秦魁已經(jīng)可以跟他掰腕子了,說不定哪天同歸于盡也不是沒可能。
秦魁將秦殤璃的方案附屬一遍,道祖算了算,道:“確實可行,金身神格都有了,地理圖和氣運重寶也不用打造,只要有功德氣運洗去因果就好了。”
“我舉報,京都城西一千多里有棵功德槐,薅些槐葉就好了。”秦殤璃積極響應(yīng)秦魁的號召,開口就把老槐樹賣了。
秦魁無奈地笑笑,這小子還真是逮著機(jī)會就要坑人。功德槐上托城池,枝繁葉茂根深蒂固,隔著一千余里還是能勉強(qiáng)看見。就是不知道老槐樹好不好說話,若是它死活不給就難辦了。
“萬年前神庭抽走了九州的靈根,結(jié)果現(xiàn)在又陸續(xù)冒出了新的。世事難料啊!”道祖感嘆道。功德槐這類靈物,基本算是吃著靈根長大的,一棵佑子槐要進(jìn)化成功德槐,起碼要有一條靈根做后盾,想要持續(xù)進(jìn)化耗費元氣是個巨額數(shù)字。
秦魁將泥偶和印章收起,向陳安邦的宅院走去。他感覺腦子里這幾個老怪物和小妖怪關(guān)鍵時候總有一個能管點用,就跟交地租似的,一人出回力好在他神海里繼續(xù)賴著。封神的事在他心里遲遲無法揮去,如果真的能復(fù)活一位山神,憑后者對山水氣運的操控,哪怕大秦不再南下,截了其他幾國的靈根也能讓他們不戰(zhàn)而勝。更何況,有了山神靠著,以后這山里的好事還能少了他的份?怎么看也是血賺的買賣!
城門前,筋疲力竭的守城軍隊終于將所有鬼魂全部殺滅。沒有兵家修士調(diào)度,光靠兵符里的陣圖打仗其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原本高大恢宏的城樓被鬼魂摧殘的不成樣子,多半是要大修一番了。
休憩之余,一架裝飾奢華的馬車忽然從道路上竄出,速度極快,在半道上就偏離了道路,直直的朝著城樓撞來。拉車的天馬背上張開一對雪白的羽翼,用力一拍帶著馬車沖天而起。城樓上登時響起一聲巨響,殘破的城樓被馬車撞出一個大洞,連帶著一片城墻轟然倒下。帶隊的將領(lǐng)一陣心塞,好家伙,也別修了,推倒重建吧!
馬車上,主動要求要駕車的花可沁興高采烈,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又干了拆房子的勾當(dāng)。手中的馬鞭高高揚起,一匹馬回過頭,眼神幽怨地盯著她?;汕哐鄣讋澾^一道白芒,天馬只感覺被一頭洪荒妖獸盯上,險些原地去世,嘶鳴著拼命向前。其他馬被帶著加速,華麗的車身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軌道。
坐在車?yán)锏年惏舶钚睦硪粋€激動,這祖宗可算是不拆自己的東西了,進(jìn)京以后到戶部留下資料,再領(lǐng)了官服官印他就是正式的四品官員了,他這土財主搖身一變成了官老爺,簡直是光耀門楣!但是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還要掏腰包把花可沁開的那個大洞給補(bǔ)上?小胖子無可奈何地認(rèn)命了,有些人命里注定要拆房子,比如花可沁。有些人命里注定要被拆房子,比如他,而且還是沒拆遷款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