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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州志

四州志

斗酒十萬 著

  • 武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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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12-08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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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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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開端

四州志 斗酒十萬 5787 2019-12-06 13:19:48

  三月時節(jié),和風拂柳,春意盎然。

  湘池城位于南朝邊界,臨近東夷。由于常年戰(zhàn)爭,城已顯得有些破敗。

  劉老漢今日心情不錯,起了個大早,挑上擔子,趕往集市。擔子上,一邊一只新鮮的羊腿,隨著老漢輕盈的步伐。有節(jié)奏的晃動著。今日是老母親壽辰,劉老漢昨日特地去城郊打了一只野羊回來。上繳了半只,自家還有半只。在家里燉了一鍋羊湯,然后切了兩條羊腿,準備去集市換些麻布干糧之類的回來。

  劉老漢哼著小曲,晃晃悠悠,走得到也快。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就來到了集市。找了塊沒人的空地,將兩條羊腿放在身前地上,然后蹲下身來,看著過往穿梭的人群。想著一會兒回家給老人家做身什么樣子的衣裳。

  “做一身白色的吧,呸呸,白色多不好,不吉利,做灰色的,可是灰色的怕是太普通了,老人家這輩子也沒穿過什么好看的衣裳。干脆紅色的,可是老人家這個年紀了,穿紅色的豈不跟個大花貓一樣,讓人笑話······”想到這里,不由得憨憨地笑了笑。臉上的皺紋馬上擁擠在了一起。眼睛是渾濁的,眼神確實單純的。這渾濁卻單純的眼神正是這亂世之中難得的片刻的靜謐······

  劉老漢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音由遠及近,老漢瞅過去。

  一位青壯男子,腰挎彎刀,右手握鞭,左手持弓。騎著一匹駿馬正疾馳而來。集市上人多物雜,男子完全視而不見,非但不減速,馬鞭反而更加用力的抽打馬背,馬兒吃疼,奔跑的也更用力些。道路兩側(cè)商販行人避之不及,多有受傷。男子卻毫不在意,驅(qū)馬的同時,四處打量。仿佛在搜尋獵物一般。

  劉老漢趕緊一手抓住一條羊腿,縮著身子急忙往后倒退,不想被他誤傷。

  這騎馬之人他認識,或者說湘池城中沒有人不認識。

  他就是南朝四大家族之一,南朝馬匹,牲口最多的突磨家公子,突磨達。

  突磨達環(huán)顧之時,眼神掃到劉老漢,當然也掃到了劉老漢手中兩條肥美的羊腿。他嘴角上揚,突然在馬背上直起身來,張弓搭箭。

  羽箭破空而出,去勢凌厲。

  劉老漢大驚失色,被這一時間的突變嚇得魂飛魄散。雙手還握著兩條羊腿,竟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羽箭瞬息而至,卻并沒有射中劉老漢。而是直直的插在了他左手的那條羊腿上。老漢長噓一口氣,頭上豆大的汗珠已止不住往下流。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羽箭的后面,有一條小拇指粗細的繩子。繩子的另一頭,正牢牢的握在突磨達手中。

  突磨達手腕一抖,繩子便迅速往回收,羽箭和羊腿一起回到突磨達手中。他手握羊腿,笑的更開心了。此時他的駿馬已馱著他漸漸遠離了劉老漢。

  突磨達還不滿意,拽緊韁繩,似是炫技一般,讓馬兒又掉頭轉(zhuǎn)了過來。還是一樣的動作,策馬,揚鞭,直身,張弓,搭箭。

  劉老漢早已癱在原地,眼看著另一條羊腿也被射中。馬上就要被人奪走,卻不敢有任何反抗。他知道,在這些家世顯赫的公子哥眼里,他們的性命,本來就如草芥螻蟻一般。

  突磨達很享受這種感覺,這種俯視一切的快感。他甚至停下馬來,不著急把射中另外一條羊腿的羽箭回收,而是微笑著等著這位癱坐在地上老漢,看看他有什么反應。直到片刻之后,他看到這老漢呆若木雞,才頗為滿意地抖一抖手腕,高傲的看著獵物回到自己手里。

  這回,飛在半空的羊腿陡然停下。一只手抓住了空中繩索的另一頭。而那人,正穩(wěn)穩(wěn)地站在路中間,臉上掛著笑意,而這種笑,不是高傲,更不是友好,而是輕蔑,突磨達最討厭的輕蔑。

  空氣瞬間凝固。

  突磨達臉上高傲的神色早已不見,取代的是憤怒。那人他認識,與他年紀相仿,家世也相近,卻是他最討厭的人。安陵家三公子,安陵宇。

  南朝四大家族同屬大將軍湘無城轄下,幾乎掌握了整個南朝所有財經(jīng)貿(mào)易。四大家族表面和諧,其實常年以來一直各有算盤,互有內(nèi)斗。湘池地廣林多,適合畜牧養(yǎng)殖。原本一直屬于突磨家管轄范圍。而突磨家桀驁不馴,蠻橫易怒,善于騎射。常常于城中策馬狂奔,將百姓家養(yǎng)的牲口當作獵物射殺,以此取樂。

  安陵家乘機向大將軍湘無城稟告此事,想獲得湘池畜牧業(yè)的管轄權(quán)。大將軍卻不置可否。于是現(xiàn)在的湘池更加混亂。

  安陵宇此時正笑著看向突磨達,陰陽怪氣地說道:“這么好的羊腿,突磨公子可愿意分我一只呢?”這話一語雙關(guān),這偌大的湘池城,安陵家想要的可不只是這一條羊腿。

  此時馬上的突磨達惱羞成怒,自從這安陵宇來到湘池,便四處與他作對。突磨達運氣著力,大聲吼道:“老子的東西,任誰也別想拿走分毫?!闭f罷,催使內(nèi)力,狠狠拉扯繩索。

  安陵宇也并不松手,沉腰立馬。

  “嘣!”繩索在兩人手中,應聲而斷。

  安陵宇依然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突磨達的胯下的馬兒卻在慣性之下,朝后退去,馬兒受到驚嚇,長嘶一聲。突磨達從馬上翻身而起,左腳在馬背上一蹬,右手抄起腰間的彎刀,大喝一聲:“拿命來!”整個人如離弦之箭一般,想著安陵宇直射過來。

  安陵宇站在原地,腰部向后彎曲,躲過彎刀。同時右腳上蹬,踢向突磨達腹部。

  突磨達側(cè)身一躍,躲過這一腳,穩(wěn)穩(wěn)落在安陵宇身旁。

  兩人四目相視,原本喧鬧的集市此刻一片寂靜。周遭所有人都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空氣仿佛凝固一般。

  突然,兩人同時出手。

  安陵宇身法靈巧輕盈,輕巧地躲避著突磨達的砍殺。突磨達本有一半夷族血統(tǒng),擅長騎射,近戰(zhàn)砍殺。而安陵宇靈巧的身法讓他始終無法貼身,進攻威力大打折扣。

  安陵宇并不著急出手,而是找準時機。想要達到一擊必成的效果,幾次試探性的出手都十分具有威脅。

  雙方你來我往,已斗了五十余招。突磨達進攻心切,一心想近身砍傷對方,而一直未能得手,心里逐漸焦慮急躁。招式也越來越猛烈,不留有余地。反而破綻越來越多。直到最后,干脆全然不顧防守,也不講什么招式,而是拿出一種草原之上對付野獸的搏命打法,只是一味的砍殺。

  安陵宇看準機會,左手隔開突磨達持刀的右手,右掌狠狠拍上突磨達臉頰。突磨達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一掌,臉上火辣辣地生疼,嘴角已有血滲出。

  突磨達不可思議的看向安陵宇,這哪是打架,這分明是被當眾打了一個大耳刮子。一向跋扈的突磨達在眾人面前哪能忍受這種侮辱。更加發(fā)瘋似的砍向安陵宇。而自己越著急卻越傷不到安陵宇分毫,自己的破綻也越來越多。又接連吃了幾記悶虧。

  圍觀的眾人只見到安陵宇像教訓自家的晚輩一樣,一個一個的大耳刮子抽到突磨達臉上,突磨達的臉已被打的紅腫,嘴角血流不止。

  突磨達眼見自己被羞辱得如此之慘。發(fā)現(xiàn)身邊就是賣面粉的小攤,攤主早已不見,也顧不得許多,隨手就抄起一包面粉朝著安陵宇投擲過去。

  安陵宇也沒想到突磨達心急之下會出如此損招,雖然雙手擋住了面粉包。但是散落的面粉也撲向自己臉上,眼睛也被摻雜了許多。一時間雙眼疼痛,無法張開。

  突磨達的彎刀乘機出手,朝著安陵宇胸口砍去。

  安陵宇眼睛受傷,避之不及,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一刀,一條傷口從左胸到右腹。頓時皮開肉綻,血流不止。

  突磨達見安陵宇被自己傷得如此之重,頓了頓,一時卻也手足無措。突又想到自己在這湘池城中一向橫行霸道,無人敢正視自己一眼,而方才安陵宇在眾人面前如此般羞辱自己,頓時又覺得氣血沖上大腦,也不管不顧,舉起彎刀,朝向安陵宇脖子,揮砍下去,這一刀,勢要取他性命。

  刀勢不減,只需毫頃,安陵宇便人頭落地。

  就在這毫頃之間,一條長鞭飛出,卷上了握刀的手腕,也卷住了凌厲的刀勢。

  眾人隨著長鞭看去,一條凌厲蒼勁的長鞭,一匹雄壯有力的駿馬,一位英姿颯爽的女子。

  女子直接從馬上躍下,空中幾個踏步,來到突磨達身前。卻并不理會突磨達,而是趕緊幫安陵宇點穴止血。

  突磨達并不服氣,對著女子叫道:“大姐,他在眾人面如此羞辱我,我一定要取他性命!”

  這女子原來是突磨達的親姐姐,突磨娜。

  突磨娜這才回頭,看向自己的弟弟。抬腿一腳,踢向突磨達。突磨達也不躲不避。這一腳正踢在突磨達胸口。這一腳之重,踢得突磨達直往后退了七八丈遠。

  突磨娜怒聲說道:“混賬東西,你以為這天下當真就只有一個突磨家,這天下就只有你一個突磨達嗎?你知道你闖了多大禍嗎?還不給我滾回去,等候處置!”說著拿出隨身所帶的金瘡藥,為安陵宇敷藥包扎。

  突磨達還想說什么,但是看著姐姐的眼神,確是欲言又止。姐姐雖為一介女子,但是繼承了夷族女子潑辣,果敢的性格,在家族長輩面前也頗有分量。自己從小就在姐姐的威嚴下成長。自然不敢忤逆。

  突磨達騎上馬背,雖然心中不服,也只能拍馬離開。走之前還不忘沖著安陵宇挑釁道:“安陵小兒,暫且饒你一回,今后取你性命者,必是我突磨達!”

  湘池城外三十里,有一處廣袤的空地。夷族人稱之為巴勒蒙。

  正值初春,與湘池城中的破敗不同,這里綠草如茵,郁郁蔥蔥,生機盎然。

  而巴勒蒙,曾經(jīng)卻是尸橫片野,枯骨百里。

  十八年前,東夷與南朝開戰(zhàn),雙方你來我往,互有勝負,戰(zhàn)局焦灼,僵持不下。直到后來,時年三十歲的湘無城官拜大將軍,統(tǒng)領南朝三軍。

  僅僅三個月,東夷七大部落便潰不成軍。

  就在此處,兩軍決戰(zhàn)七天七夜,夷族人拼盡了最后的一兵一卒。最后一天的半晚,戰(zhàn)爭結(jié)束,滿地堆積著殘尸斷刃,戰(zhàn)火將整片草原染成濃重的暗紅色,鮮血在滿地的尸堆旁汩汩流淌,天邊的火燒云倒影著一抹殘陽。

  那日,天是紅的,地也是紅的。

  天地之間,殘陽之下,一席金甲,一桿銀槍,巍然而立。南朝大將軍——湘無城。

  自此一役,東夷七大部落幾近潰散。完全誠服于南朝之下,偶有一些夷族戰(zhàn)士后代死士干擾邊境,已不足為提。

  十八年后,這里早已沒有當年戰(zhàn)爭的影子。當年尸骨成堆的草地上,錯落著幾十頂大小不一的帳篷。帳篷之外,偶有喝醉的大漢,昏昏沉沉,席地而睡。一旁的空地上,兩位虎背熊腰的大漢光著膀子,在眾人的圍觀和加油喝彩下摔跤。有人拎著酒囊,有人摟著女人。有南朝的富家子弟,也有夷族的健壯漢子。

  方圓百里的人都知道,此時的巴勒蒙有酒,有肉,有賭場,還有女人。這片曾經(jīng)讓所有的夷族人傷痛心碎的土地上,如今只剩下紙醉金迷的笙歌和欲望。

  一間最氣派的帳篷里,真絲和羊毛織就的地毯,色澤明朗鮮艷,爐火上的烤全羊“滋滋啦啦”滴著肥油。

  女子身姿婀娜,衣衫半露。小鳥依人般斜靠在突磨達懷里。嬌滴滴說道:“你大姐也真是的,這個安陵宇如此欺負你,她竟然還護著。這湘池城一向可都是突磨家的地盤,哎,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瞧瞧你的臉,我的乖乖,可要心疼死我拉!”

  突磨達心情郁悶,抓起身旁的酒壺“咕嚕?!币伙嫸M。說道:“南朝人皆知安陵家為將軍屯糧,我突磨家為將軍訓馬。一向各司其職,如今這安陵小兒來湘池搗亂。就是想一家獨大,哼,天底下恐怕沒這么好的事情!”

  女子說道:“安陵家如若有這等野心,那你可得注意了。安陵家本就勢大,而且三年前還與容城家聯(lián)姻。這安陵家二公子安陵木遜隨大將軍出征北國,還戰(zhàn)死沙場,為國捐軀了。坊間都說當年吶,安陵木遜可是為了救大將軍才裹尸疆場的。所以大將軍一直對安陵家青睞有加?!?p>  突磨達說道:“不急,爹爹和大姐自有他們的打算,雖然我們的實力現(xiàn)在還遠遠比不上安陵家,不過再用不了兩三年。大將軍一定會對我突磨家刮目相看,到時別說安陵家,就算另外三大家族聯(lián)手,恐怕也抵不上突磨家在南朝的地位?!?p>  女子一臉好奇,也略帶幾分懷疑,“哦?”

  突磨達笑笑,看著身前嬌媚的女子。問道:“你可聽說過‘勾陳’?”

  女子說道:“我曾經(jīng)輾轉(zhuǎn)于南朝的風月場所,有時候聽到戲班唱戲的先生唱到,說什么‘勾陳’乃是北國神獸,鹿首龍身,腿可躍十丈,背可馱百擔,角可御千斤,足能行萬里。我當時還想,若真能如此,那可是威猛不凡了。若有緣能見見這神獸可多有趣?!?p>  突磨達又問道:“那你可知三年前大將軍出征北國,為何會敗嗎?”、

  女子一愣,要知道大將軍湘無城十八年前被封大將軍,之后所向披靡,戰(zhàn)無不勝。唯獨三年前出征北國,最后鎩羽而歸。而此后駐扎南北邊境的軍隊便逐年增加,大家都道湘無城傲世天下,對曾經(jīng)的失敗一直耿耿于懷,卻沒有人敢對那場失敗的戰(zhàn)爭做過多討論。

  女子說道:“大將軍神勇蓋世,平南蠻,定東夷。豈是我這一屆風月女子可以妄加評論的?!?p>  突磨達卻不以為然,繼續(xù)說道:“三年前,大將軍出征北國,半年之內(nèi),連破北國機關(guān),火器,法陣。北國十二城,攻下七城。沒想到最后,卻栽在了自己最擅長的戰(zhàn)法手里——兵甲和騎兵?!?p>  女子說道:“騎兵?難道就你方才所說的······勾陳?”

  突磨達說道:“沒錯,就是‘勾陳’,當年大將軍的三十萬鐵騎已攻下七大城,而剩余五城也只剩最后一道防線,誰都不會想到,‘勾陳’真的存在,也更不會想到,大將軍的三十萬鐵騎被北國三萬兵甲和‘勾陳’瞬間沖亂陣型,那一役,南朝將士死傷無數(shù)。大將軍回朝之后閉門一年,不見任何人。”

  女子說道:“大將軍戎馬半生,殺伐決斷。沒想到也栽在這神獸‘勾陳’身上,這北國的奇獸竟然如此厲害?!?p>  突磨達冷‘哼’一聲,說道:“倘若我突磨家能掌握‘勾陳’的馴養(yǎng)方法,這南朝境內(nèi),還有誰能與我家族抗衡?”

  女子問道:“將軍歸朝三年,從未聽說過‘勾陳’一事,只怕這等奇獸,不是那么容易馴養(yǎng)的吧?”

  突磨達道:“半年前,我爹爹花了很大的代價,找到一位北國的商人。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弄到了北國的飛羽城的‘勾陳錄’,這本奇書是專門講授‘勾陳’的馴養(yǎng)方法。那商人不知什么原因,逃到南朝。我爹爹的威逼利誘之下,他答應用湘池一整年的馬匹牛羊換取他手中的奇書。只要我們得到此書,南朝還有誰敢對我突磨家作非分之想?!?p>  女子說道:“原來你爹爹早就有準備了,那到時候你再與安陵宇有何過節(jié),你大姐想必也不會再幫著外姓人了。”

  突磨達輕蔑的說道:“到時候別說一個安陵宇,就是安陵木謙,安陵廣君又能如何,就算另外三大家族一起聯(lián)手,我們也不怕。那時,我第一個便要殺了這安陵宇,以解他今日辱我之仇?!?p>  此時,帳外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混賬東西,恐怕你等不到報仇的時候了?!痹捯粑绰?,一個健壯的中年人負手走了進來。

  突磨達趕緊放開懷中的女子,站起身來,低頭喊了句:“爹爹。”

  這中年人便是四大家族之一,南朝牛羊馬獸獨占八成的突磨家當家突磨虜。

  突磨虜目光如炬,看著自己的兒子突磨達。說道:“恐怕你今日受辱之仇是永遠都沒辦法報了?!?p>  突磨達以為父親要教訓自己今日的魯莽,卻也十分不甘,不服氣問到:“他如此辱我,就是在侮辱我們突磨家,為何此仇不能報?”

  突磨虜搖搖頭,怒道:“安陵宇······死了!”

  說罷,抬腳勾起突磨達放在地上的彎刀,拔出端詳片刻。振臂一揮,彎刀插進了烤羊的火爐中。“滋啦”一聲,一陣黑色濃煙飄起。爐架上的烤羊也被熏得漆黑。

  突磨達楞在旁邊,一臉愕然······

  夜涼如水。

  突磨達被突磨虜帶了回去,他始終不明白,他的彎刀上,是何時沾上的劇毒。

  溫暖的帳中,已沒有方才的喧嘩。仿佛隔絕于這曠野之上。

  一支精致的木榫,扇動著木質(zhì)的翅膀,竟似一只真的鳥兒一般,向著天空飛去。

  消失在無盡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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