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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縛

第十四章,一條生路

仙魔縛 單走一個四 4143 2021-08-07 09:36:38

  “哎喲喂,羅公子,這個屋子可去不得??!真的去不得??!”,老鴇跟在羅寬身后念叨,卻又不敢上手阻止,誰知道這個老祖宗在阮盈盈那里吃了癟,非要找個人發(fā)泄火氣,這么大個醉月樓挑誰不好,專挑那些連自己都不敢招惹的人,管她怎么勸說,他非要翻上一屆花魁雪兒的牌子,說什么也要讓她服侍,倒也不是老鴇舍不得,可是她屋子里那個拿鐵扇的怪人也不是個善茬,這要是兩人起了沖突,再打一架,她這畫舫都得被拆了,還怎么做生意?

  “羅公子,羅公子,那雪兒半老徐娘,不值一看,我前幾天剛收了兩個乖巧伶俐的清倌,保準(zhǔn)讓公子喜歡?!?p>  羅寬本來就滿腔怒火,老鴇越勸他越是讓他火大,他就在雪兒門前大聲說道:“整個大京城什么樣的女人敢拒絕我?她要敢拒絕我,我就扒了她衣裳押她去鬧市游街!”

  “哎喲老祖宗您可小聲點,這里面可是住了個瘋子啊!”,老鴇記得前些日子有人在走廊非議了雪兒幾句人老珠黃的話,被屋子里那個怪人聽到之后差點沒把人給打死,還是雪兒姑娘全力阻止,他才只是用鐵扇削去了那個非議雪兒的侍者的頂發(fā),小懲大戒,如若不然他甚至要大庭廣眾之下殺人!

  誰知道老鴇越是勸阻,著羅寬越是來勁,說了不少應(yīng)該是三年行伍練出來的葷話,越來越不堪入耳。

  隨后他推門而入,卻被一把展開的鐵扇給一步一步逼出門外。呂青山披頭散發(fā),一言不發(fā),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羅寬。

  “看什么看?一把破扇子趕緊給本將軍拿開!”,他略過呂青山看了一眼屋內(nèi)的雪兒,雖然她年紀(jì)已經(jīng)三十有三,但哪里是半老徐娘,曼妙腰肢,風(fēng)韻猶存,不比阮盈盈差多少。

  羅寬自然也是個見色起意之輩,既然得不到花魁,退而求其次要是拿下這個同樣是人間尤物的雪兒似乎也不錯,他便是說道:“小子,這小嬌娘我要了,本公子給你一千兩銀票,不難為你吧?”,他一邊說一邊用斷劍想要挪走抵在他喉嚨的鐵扇,只是不管怎么弄,他都挪不開呂青山的鐵扇。

  “嫌少?”,他從侍者手里奪過來銀票,一張又一張扔在扇面上說道:“這些夠了嗎?”

  “你找死?”,呂青山說道。

  “我找死,你知道我是誰么?我是禮部尚書之.....子.......”

  羅寬話沒說完,他的腦袋便已經(jīng)四平八穩(wěn)放在了呂青山的扇面上,而他的身體卻從畫舫三樓摔下去,落到了戲臺上。

  羅寬死不瞑目,雙眼在最后一刻充滿了疑惑和恐懼,他的血濺得到處都是,一旁親眼看著羅寬的首級就這樣被斬下來的老鴇嚇得大叫“殺人了”,整個醉月樓剎那間炸開鍋來,老鴇嚇得迅速逃回自己的房間,趕緊收拾銀票和金銀首飾,禮部尚書公子死在醉月樓,她難辭其咎,再不跑路恐怕她都得給羅寬陪葬。

  呂青山將羅寬首級扔下樓,然后合攏鐵扇,甩干扇葉上的血漬,雪兒目睹他殺人的過程,嚇得不輕,呂青山將自己隨身的一對玉玨解下一半交給雪兒然后說道:“天一亮你便動身去盛京城,去找一個叫鐵扇門的地方,把這塊玉交給里面的人,他們會保護(hù)你的,三天之后若再等不到我,你就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呂郎......”

  “綠水本無憂,因風(fēng)皺面;青山原不老,為雪白頭。你放心,為了你,我也會拼盡全力活下來的!”,呂青山說道。

  武道之心是江湖人修煉途中最為重要的目標(biāo),只有武道之心堅決的人才有可能成為四品以上的佼佼者,譬如沈年的武道之心就是為了活著。

  江湖武夫,四品是一道分水嶺,二品是一道分水嶺,二品及以上被稱為宗師境界,就有開宗立派的資格,而三品四品則被稱為小宗師境界,普通游俠兒這輩子能摸到小宗師境界就已經(jīng)是萬幸了,或許還得夾雜一些“奇遇”,像沈年這種弱冠就順理成章成為二品高手的,幾乎只活在野史雜談的故事里。

  而呂青山則是屬于天賦極佳又足夠努力的人,而立之年便躋身小宗師境界甚至摸到了二品宗師境界的門檻,只是他從小練武是因為自家本就是武學(xué)世家鐵扇門,每天除了念書就是練武,時間越久,他就越找不到自己練武的目的何在,是為了變得更強(qiáng)?當(dāng)他一步步走到門中最強(qiáng),他的武道之心也漸漸缺失,他練武找不到想要追逐的目標(biāo),每天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的練習(xí)讓他覺得枯燥乏味,二品宗師與他的距離也越來越遠(yuǎn)。

  直到沈年的出現(xiàn),才讓他有了目標(biāo),一個比他更強(qiáng),天賦更出眾的人橫空出世,弱冠之年哪怕呂青山被譽(yù)為天才也才只是堪堪四品境界而已,江湖上能在二十歲的時候達(dá)到四品境界的人屈指可數(shù),而沈年竟然已經(jīng)是二品境界,不管是天賦還是實力,他都望塵莫及。沈年的出現(xiàn)堅固了呂青山的武道之心,所以他來到大京城,只為了拼盡全力和沈年一戰(zhàn),讓自己敗一回,讓自己明白實力的差距,只是稍有不注意,等待他的,就是死。、

  他懷著必死之心來到大京城,沒成想?yún)s遇上了失去花魁名頭的琴女雪兒,兩人一見生情,以至于呂青山都想放下那把鐵扇,就在這個畫舫上籍籍無名做個裙下臣,可他今日還是拿起了鐵扇,殺了羅寬,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阮盈盈是殺手,也知道方才在四樓弄出大動靜的就是沈年,他一直都在質(zhì)問自己是否真的能放下,他也一直在克制,他想,只要自己今夜忍住不出手,明天一早就帶著雪兒回盛京鐵扇門向父親請辭,然后去做一個鄉(xiāng)野村夫,過男耕女織的生活。

  只不過他還是沒能忍住,還是舍不得江湖,只不過這一次,他卻有了堅定的武道之心——他要拼盡全力在沈年手上活下來!

  雪兒接過玉玨后說道:“呂郎,我知道勸阻不了你,也知道你絕非等閑之輩,你且放手去做你想做的,我便在此處,候君凱旋。你我便如同這玉玨,只有兩個在一起,才是完整的?!?,說罷,她又將玉玨重新給呂青山系了回去。

  縱使萬般柔情,呂青山依舊是出了門,雪兒說道:“一定要活著回來?。 ?p>  ......

  阮盈盈被追逐得無路可走,每行動一次,便牽動腹部傷口流一次血,逃脫速度遠(yuǎn)不如沈年趕來的速度,便就在橋上等待自己的死亡。

  沈年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在漂在河面上的蓮花燈上跳來跳去,就像是逮住老鼠的貓一樣,不急著享用獵物,而是先玩弄一番。

  阮盈盈本以為這次沈年出現(xiàn)在花街是難得的機(jī)會,自己隱藏的地方又是居高臨下的絕佳刺殺方向,如此天賜良機(jī)哪怕沈年修為再高也不可能防得住,沒想到她非但是防住了,還防住了兩次,那就只能說明自己的刺殺是失敗的,作為一個刺客,刺殺失敗就意味著身死,她早有覺悟,所以與其像老鼠一樣被沈年玩弄,不如正面死亡,死的早點也好早投胎。

  沈年終于是跳上橋頭,站在阮盈盈背面,他看著兩側(cè)逐漸燈火通明的花街,正中間遠(yuǎn)處能看見畫舫,近處能看見蓮燈,感嘆了一句:“這兒景色不錯”。

  阮盈盈看了一眼,嗯了一聲,然后閉上雙眼,等待死亡的到來,只是沈年卻不知為何遲遲不動手。

  “你為什么不動手?”,阮盈盈問道。

  “我在看你什么時候才開始害怕......”,沈年說道,她刺殺了自己兩次,現(xiàn)在卻坦然面對死亡,看起來好像是沈年逼著她死一樣。

  沈年倒不是怕被落下個濫殺無辜的口實,他一路從漢中走到大京城也殺了不少人了,他只是想看看阮盈盈是不是還在耍什么花招。

  阮盈盈說道:“你要是不殺我,那我可就走了!”

  沈年問道:“如果我放你走了之后還會刺殺我嗎?”

  “會”,阮盈盈斬釘截鐵地說道。

  沈年哈哈大笑道:“你這人忒有意思了些,你走吧,我今天不殺你?!?p>  咻

  阮昀站在一處房屋屋頂朝著沈年射了一箭,這一箭拉斷了弓弦,本以為給妹妹阮盈盈能拖一點時間就多拖一點時間,讓她能有機(jī)會從沈年眼皮子底下逃掉,只是她引以為傲的一箭,被沈年輕松接住,也輕松躲過做了手腳能讓箭頭脫離箭桿的玄機(jī),更是一只手抓住箭桿一只手抓住箭頭,然后將箭頭朝阮昀一撇,箭頭直接沒入大腿血肉之中。

  “小昀!”,阮盈盈顧不得沈年是否會因為阮昀的暗箭而反悔要誅殺二人,她第一時間跑過去接住了從屋頂滾落的阮昀,她深知沈年也是留手了,要不然那箭頭應(yīng)該直接朝著心口或者眉心等要害去了。

  這時無畏營的官兵已經(jīng)包圍了橋的兩邊,數(shù)百把弓箭全都滿弓對準(zhǔn)橋上的沈年一人,趙統(tǒng)領(lǐng)也是久經(jīng)沙場的老將,沒有猶豫,第一時間就下令所有士兵朝著沈年一輪接一輪的攢射,畢竟這人連羅小將軍的配劍都能折斷,然不是等閑之輩,他無畏營皆為弓兵,在戰(zhàn)場上沒少用這種方式對付過戎狄江湖高手,來的人不管是五品還是四品全都射成刺猬。

  江湖最忌就是和兵起沖突,尤其是大批弓兵或是騎兵,亂拳打死老師傅,就算是耗,都能把再高的高手耗個油盡燈枯,為避免陷入僵局,沈年幾乎沒有思考太多,立馬朝橋一側(cè)沖進(jìn)官兵人群,弓兵最怕肉搏,短兵相接之下,只有弓箭的弓兵劣勢太大,沈年如同狼入羊群,割麥子似的頃刻間打倒一片。

  “變陣,抽刀!”,趙統(tǒng)領(lǐng)說罷,弓兵迅速開始收攏,行成盾墻式的方陣,丟掉弓箭,拔出腰間匕首,就是為了防止短兵相接的時候沒有武器而特配的。

  而另一邊的弓兵同樣是棄弓拔刀涌過來,兩面包夾沈年,只可惜沈年還是拳頭硬,雖說無畏營有一千弓兵,還都是在邊境戰(zhàn)場摸爬滾打,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人,但是短兵相接弓兵本就劣勢,沈年就如入無人之境,一拳打倒一片,哪怕兩面包夾,也沒人能近沈年一尺之內(nèi)。

  趙統(tǒng)領(lǐng)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也參與過無數(shù)次圍殺戎狄武夫,哪一次不是把對手耗得油盡燈枯?面對沈年,一是地方狹小,就在河岸兩側(cè),弓兵優(yōu)勢不能發(fā)揮出來,二是沈年實在是太過無敵了,他曾經(jīng)一位以一當(dāng)千只是夸張的說法,就連戰(zhàn)無不勝的大將軍竇謝年輕的時候也做不到只身一人挑翻千人。

  沈年卻做到了,他站在趙統(tǒng)領(lǐng)面前,甚至都沒有大喘氣,這是可想而知的輕松。他沒有下死手,只是足夠這群老兵養(yǎng)個十天八天的傷勢。

  趙統(tǒng)領(lǐng)感嘆了一句:“你是妖孽嗎?”

  ......

  沈年再次站上拱橋,一把鐵扇從遠(yuǎn)處的畫舫飛過了,沈年一掌將其推開,鐵扇撞上拱橋石欄,切豆腐似的切下一大塊石欄,隨后向后飛回去,同時醉月樓畫舫三樓窗戶略出一個黑影,速度極快,竟是踏著水面朝沈年這邊奔襲而來,快要靠近的時候奮力向上一跳,接住回旋的鐵扇,腳下原本漣漪起伏的水面被呂青山一腳踩出大坑,露出河床,河水在大坑周圍形成一圈高過拱橋的水幕,遮住了接住鐵扇的呂青山。

  他用鐵扇割開水幕,隨后折起鐵扇,以身為槍,扇為槍頭,使出鐵扇門獨門絕技之一的鐵扇槍,直指沈年,沈年在大京城也算和一眾高手交手?jǐn)?shù)次,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濃郁的戰(zhàn)意,要不是沈年基本沒怎么作惡,他都快懷疑他和呂青山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血海深仇了。

  沈年雙手合抱,化作手錘,待鐵扇來臨之際抬手砸向呂青山執(zhí)扇之手,后者一下子失了平衡,沈年再以錘化為蝶掌,將呂青山推了出去。

  呂青山挨了兩招,在被推開之際,鐵扇展開,就像一把月牙刀一樣趁勢朝著沈年面門上挑,一尺鐵扇竟然能夠凝聚三尺劍氣,劃破沈年外衣,實在是令人防不勝防。

  “你又是何人?”,沈年問道。

  “想在你手上討一條生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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