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今夜做新郎
“我嫁還不行嘛。”
牢房的姑娘哭得十分傷心,讓高冷聽得心有不忍。
八爺打開牢門,對著哭泣的姑娘說道:“娶親是好事,你哭什么哭?!?p> 刀疤臉也走進牢房,感慨道:“小娘子真是菩薩心腸,你既然能渡這小子,有空也渡渡我們。渡人渡己,不都流行這句話嘛。您要實在嫌棄我們,就告訴鎖骨菩薩一聲,說我們這里一山寨糙老爺們,都等著她渡呢?!?p> 后面跟進來的山賊聽了刀疤臉的話,就嘿嘿地壞笑。
“新娘子的衣服呢?”八爺大聲的問道。
“在這呢?!?p> 后面的小嘍啰手里端著一個大方形紅漆木盤,木盤子里放了一件紅色的龍鳳褂,褂子的左右兩胸前還用金線繪了兩只鴛鴦和花枝。
八爺將龍鳳褂放在了姑娘的手中,然后寬慰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別哭了。擦干凈眼淚,準備嫁人吧。房間都為你準備好了,先去換衣服吧?!?p> 那姑娘手接住了龍鳳褂,然后跟著一個山賊,走進了不遠處的一間磚瓦房呢。
見姑娘子已經(jīng)進去了,刀疤臉走過去扶起了高冷。
“金主,怎么樣?我們這事辦得您還滿意吧?”
刀疤臉一臉諂笑,這笑不是為高冷而笑,而是為了那還沒到手的銀子。
“你們也太損了。這種事情都能想到。”
“您這話可不能這么說,這不都是您安排的嘛。我們辦事您放心,保證給您辦得妥妥當當?shù)??!?p> 只要那筆銀子到手,這幫山賊都不用再過這刀口上討生活的日子了,因此對高冷百般奉承。
“我還以為你們真要殺了我呢?”
對于剛才那一刀,高冷還心有余悸。
他感覺那姑娘再喊晚一點,刀疤臉真會將刀砍在他脖子上。
“那能呢。別說銀子沒到手,就是銀子到手了,我們也不敢呀。您那介紹人我們?nèi)遣黄??!?p> 不知誰辦的這件事,連介紹人都這么厲害。能讓無法無天的山賊懼怕的,那肯定不是簡單的人物。
“您也去換衣服吧。別耽擱了吉辰良時?!?p> 刀疤臉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剛才還兇神惡煞架著高冷的那兩個山賊,滿臉諂笑地走過來,帶著高冷去了另外一間磚瓦房。
刀疤臉看著高冷走進了磚瓦房,感慨道:“這么一個美嬌娘卻嫁給了這么個玩意。”
八爺卻說道:“你要有這錢,有這手段,你也能娶到。”
刀疤臉訕笑道:“我還是算了吧,等錢到手了,萬花樓的姑娘排著個讓我檢閱呢?!?p> 刀疤臉又追問道:“八爺,你拿到錢準備干什么?”
“回家抱孫子去。找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徹底洗白?!?p> 刀疤臉還想細問,八爺卻催促趕緊去聚義堂去看看,看看婚禮現(xiàn)場布置的怎么樣了。
兩人便向山寨中后面的聚義堂走去。
高冷進了跟著山賊進來房間,發(fā)現(xiàn)房間內(nèi)只放了一張床和一個衣架,衣架上掛著一套長袍馬褂。
“就在這里換吧?!鳖I(lǐng)著高冷進來的那個山賊開口說道。
高冷見那個山賊不走,自己也不好意思脫衣服,便說道:“你就這么看著?”
那個山賊背過了身去。
高冷有些無語,搖著頭走到了衣架前。
他伸手拿起衣架上的長袍馬褂,正要去穿,眼睛一瞥,去看見馬褂上有一塊污漬。
新婚衣服上有污漬,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衣服是個二手貨。
連新婚衣服上都有污漬,真不吉利。
高冷將馬褂拿近了看,這才發(fā)現(xiàn)那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酒漬或油漬,而是一片已經(jīng)變成暗紅色的血跡。
“這衣服上怎么有血跡呢?”
領(lǐng)高冷進來的山賊轉(zhuǎn)過身來,拿在眼前看了下,說道:“不是血跡,是油漬?!?p> “你扯什么蛋,血跡油漬我分不清嗎?叫你們管事的來?!?p> “你還是別叫了。”那山賊很平靜地說道。
“為什么?”
“別問了。問了也是心病。我不告訴你,是怕你心里有陰影,你要一定要問,我就告訴你,這件衣服是我們在人家結(jié)婚當天搶的,從新郎身上扒下來的,為什么有血跡,您還要問嗎?我們費了這么大勁才弄到,您不會不領(lǐng)我們的情吧?!?p> 還能說什么,但是穿著沾著人血的衣服拜堂成親,感覺也太不吉利了。
“你給換一件?!?p> “沒有?!?p> “那我不穿。”
“你愛穿不穿。就這一件,還是我們費了牛鼻子勁弄到的。你要不穿,這里就沒有了,除非你自己帶了。”
見高冷還不換衣服,那山賊說道:“您要不換,我就出去告訴頭領(lǐng),說這婚您不結(jié)了。您要不結(jié),我們的協(xié)議就無效了,外邊等著娶那小娘們的人可多了去了。而且,您也不好走出這里了。”
那個山賊半是勸道全是威脅。
高冷真恨自己不是武林高手,如果是武林高手,誰跟你那么多廢話,拿起劍就一刀一個小朋友,這才叫快意恩仇。
但高冷不是武林高手,而且他不知道一旦鬧起來自己這身份會不會暴露,畢竟他們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不是那個委托人。
如果這幫山賊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委托人,那肯定不會對他像現(xiàn)在這樣客氣。搞不好,他們惱羞成怒,覺得高冷欺騙了他們,真將高冷剁了。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況且還有美嬌娘可以娶,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高冷干凈利落地換上了長袍馬褂。
換上長袍馬褂后,高冷感覺自己變了一個人,好像真要去迎接新娘。
在得知自己僅有三個月活頭后,他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有穿上這身衣服的機會了。
他很感謝那個設(shè)計了這一切圈套的人,讓他體驗了一把當新郎的快感。
高冷坐在房屋里僅有的木床上,如同真的新郎一樣內(nèi)心激動。
他腦中幻想著,那個姑娘穿上那套龍鳳褂會是怎樣的嫵媚動人。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他估計做夢也要笑醒。
雖然這一切都是假的,但在僅存的時光里,能和這樣一個美麗的姑娘拜堂成親,即使三個月后死了也值了。
他內(nèi)心有些感謝那個姑娘。
那姑娘人美心又善,可惜人善就是要被人欺,被人騙。
估計這陣子,那姑娘還哭著雙眼呢。
多好的姑娘呀,為了救他居然愿意犧牲自己。
高冷正思索著,門被推開了。
“新郎,準備好了就出來了。我們?nèi)ビ有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