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拭目以待吧?!?p> 墨白話音剛落,就消失在了浮玉山。
君臨失血過多向后仰去,整個人倒在血泊中。他點了幾處穴位,止住了往外流的血。
他得趕緊找到蘇恪,不然何來的拭目以待…
他扶著旁邊的樹,想要站起來,可已經(jīng)斷掉的肋骨發(fā)出繼續(xù)斷裂的響聲,右手經(jīng)脈已經(jīng)斷了,他…站不起來…
濃霧已經(jīng)散開,一輪滿月露了出來!
滿月!鳳瑾寒毒發(fā)作之日!
沒有靈力渡給她,她根本就捱不過去。
他得趕緊趁鳳瑾還未發(fā)作之時趕過去,他手腳并用艱難地在地上的爬行。
“阿瑾…等我…”
若他事先知道他們之間那些前塵恩怨,他必定不會因為自己這副破身體的緣故去傷害鳳瑾…
前世,他是深愛著她的吧,若不然怎會心甘情愿地死在她的劍下,若是那詛咒是發(fā)自真心的他這一世為何又會愛上她。
不論墨白所做如何,計劃怎樣,他都不能再去傷害鳳瑾,因為她是他深愛的人。
“阿瑾,等我…以后我不會再丟下你?!?p> 蘇宅…
“怎么辦,這樣下去她會疼死的!君臨去哪兒了!”
蘇恪急得焦頭爛額,這一次鳳瑾的寒毒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嚴重,以前只是身體僵硬,寒冷似冰,雖疼卻時間不長,這一次足足疼了快兩個時辰還未有平息。
莫弦說道:“我渡給他靈力!”
蘇恪攔著莫弦:“不行!我雖心疼她,但她不知還要疼多久,需要多少靈力去支撐,我絕對不會拿你去冒險!”
鳳彧走了進來,對著蘇恪說道:“我來吧…”
蘇恪看了鳳彧一眼:“就你這小屁孩,能有多少靈力可以用!”
鳳彧笑,他體內(nèi)的可不是靈力…
他坐到了床上剛準備給鳳瑾渡靈,被鳳瑾一把推開。
“君臨!君臨!”
她躺在床上掙扎,整個人蜷縮在了一起,疼痛難耐,嘴唇都被咬破了!
鳳彧原本臉上的笑容變得苦澀,她神志不清都能分辨的出她要的是誰…
可是君臨,他還回得來嗎?這次可是尊主親自出手!
“鳳彧啊,你還是和君彌一起去找找君臨吧,這樣下去要死人的!”
蘇恪快急死了,止疼藥都給鳳瑾灌了一瓶了,一點用都沒有!
鳳彧無奈,蘇恪和莫弦在,他又不好強行給鳳瑾渡靈,只好守著…
君臨還在爬著,整個一個血人在地上蠕動。
快了,快到了!
不行,再這樣下去,天都要亮了!
“君臨!君臨!”
鳳瑾一直喊著君臨,又不讓旁人觸碰,房里三人束手無策。
“阿瑾…”
當所有人都以為是君臨來了欣喜若狂地看向門口。
“尊…宗主!”
鳳彧走上前去行禮。
“鳳宗主…”
蘇恪和莫弦都算不上玄門弟子也就沒有行禮,只是點了點頭。鳳衍,沒有在意,因為他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里。
他命令鳳彧,:“帶阿瑾走!”
?????
蘇恪不知鳳衍為何這么做,此時鳳瑾寒毒正在發(fā)作,竟然要現(xiàn)在帶她走?
這是蘇恪第三次見到鳳衍,在他眼里鳳衍就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那種冷不同與君臨那種淡漠的冷,他的冷是冷到骨子里,冷到血液里,他不僅冷,而且還殘暴,更能殺人于無形之中。
他只要見到鳳衍,就無法忘記第一次見到鳳衍的場景,那時他和鳳瑾不小心被綁架了,山賊用他懷里的迷藥把鳳瑾迷暈,想要輕薄鳳瑾。他不會武功也沒有法力,只能支支吾吾地喊叫,當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鳳衍來了,他剛看見鳳衍的身影的時候,方才還在對鳳瑾動手動腳的山賊都在一瞬間被五馬分尸,這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鳳瑾的衣服都還沒有被扯開,鳳衍就殺光了所有的山賊…
所以不管現(xiàn)在鳳衍要對鳳瑾做什么,他都不敢阻攔也無法阻攔。
“宗主,她不讓旁人觸碰,我無法接近她。”
鳳彧試圖幾次接近都被鳳瑾給推開。
“還需要我教你怎么做??”
鳳彧重新施法,他不敢違抗尊主的命令。
鳳瑾靈識被鳳彧強行封印以后就沒有意識,不疼也不掙扎,一點生氣都沒有,就像一具尸體。
墨白將鳳瑾橫抱起來。
鳳彧向二人行禮:“這些時日多有打擾!”
莫弦和蘇恪還沒來得及答話,鳳衍和鳳彧已經(jīng)消失在了房中,完全把他們二人當空氣了。
??????
他們倆面面相覷,呆若木雞…
剛才誰來了?發(fā)生了什么?
“哎呀媽呀!”
蘇恪一轉(zhuǎn)身被門口趴著的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君臨嚇得魂飛魄散直接跳到了莫弦身上。
莫弦佯裝淡定,絕不能讓蘇恪也發(fā)現(xiàn)他也被嚇了一跳。
“鳳瑾呢?”
媽呀媽呀——怎么還會說話呢?
蘇恪把頭埋進了莫弦的脖頸!
“剛剛被鳳宗主接走了?!?p> 鳳宗主?
看來他還是晚了一步,讓鳳瑾被墨白帶走了。
“莫弦你趕快把這鬼東西弄走弄走!”蘇恪揮舞著手腳。
其實蘇恪不愿學習玄門術(shù)法,就是因為他怕鬼,一見到鬼就會像現(xiàn)在這樣神智失常,驚慌失措!
“不是鬼!是君臨!你給我下來!”
莫弦把蘇恪給扔到了地上,蘇恪再這樣繼續(xù)亂動的話,他恐怕就堅持不住了。
趴在地上的君臨想著,他現(xiàn)在的樣子到底是有多恐怖,把蘇恪一個大男人嚇成這幅模樣?
蘇恪也知道剛才的樣子十分丟人,趕緊整理了一下衣裳,打量了一下君臨。
“你身上這千瘡百孔的,是怎么做到活著回來的?”
他這一身的傷痕比當年莫弦身上的有過之而無不極。
“我身上的這些傷還需要你幫忙處理一下?!?p> 蘇恪問道:“這表面的傷處理起來不是什么大問題,問題是你外面都傷得這么狠,體內(nèi)難道沒出問題?”
君臨摸了摸胸口:“肋骨好像斷了幾根!”
蘇恪:“?。。?!”
他是神仙嗎!受了這么重的傷怎么還像個沒事人一樣,肋骨斷了幾根還說的這么輕松。
“幫我把他搬到床上去,我去打盆熱水。你先幫他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p> 蘇恪說完就踉蹌地出去,莫弦把君臨搬到了床上就拿出剪刀,剪開君臨的袍子,有些衣料已經(jīng)粘到肉上了,化了膿。他拿針挑了半天,已經(jīng)干涸了的傷口又有新鮮的血液流了出來,觸目驚心。
君臨問道:“我這樣子嚇到他了?”
莫弦嘆氣:“他可能回憶起當年救我的時候,有些受不了吧?!?p> 君臨苦笑:“為難他了?!?p> 莫弦抱著手臂打量著君臨身上地傷口:“你剛才走后發(fā)生了什么?”
君臨拿起那些已經(jīng)成了碎片的衣服:“鎖靈塔被搶走了唄?!?p> “這么大的事你竟能說的如此輕松…”
莫弦想著他是如何能做到如此的淡定自如,受了傷也是鎖靈塔被搶也是,似乎一切都沒有發(fā)生在他身上。
“能活下來就不錯了,他要鎖靈塔就讓他拿去吧?!?p> “那人是誰?”
到底是何人如此強大讓君臨傷成這樣?
“不是凡人…”
莫弦驚訝道:“不是凡人?”
君臨點點頭,他內(nèi)心在糾結(jié)要不要將剛才發(fā)生的那些事告訴莫弦,不告訴他一個人恐怕無法去對付墨白,但告訴了莫弦,莫弦也幫不上什么忙,想想還是算了。
莫弦看著君臨那張若有所知的臉,看來他并不想說出實情,不過也罷,君臨只要開口,他必定會傾囊相助,若不需要,他原本也是不想再參與這些紛紛擾擾的。
莫弦問:“那你接下來怎么做?”
君臨答:“娶鳳瑾…”
莫弦再問:“想清楚了?”
君臨再答:“想清楚了!”
莫弦又問:“不逃了?”
君臨又答:“不逃了!”
莫弦一下給逗樂了:“早干什么去了?剛才人家回來哭得跟個什么似的?!?p> 君臨說:“……我不是怕我日后變成妖了,鳳瑾接受不了嗎?!?p> 莫弦問道:“那你現(xiàn)在怎么不怕了?那人把你虐清醒了?”
確實虐得有些清醒…他前世是魔,鳳瑾都愛他愛得跳了輪回臺,這一世變成妖了又如何?,F(xiàn)在,他只想隨心而活…不管日后走向如何,他不想再做讓自己后悔的事。
莫弦突然覺得這一晚上君臨變得有些煙火氣了。可能是真的被虐得很慘,嗯…慘不忍睹,性格都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君臨:“……你趕緊把你家那位給喊回來,我身上的肉再不處理都要臭了。”
“……臭了就臭了吧,他什么時候輪到你使喚了?!?p> 喲…這是護妻呢?
不對,他們兩個誰是夫誰是妻???
蘇恪端著水進來遞給了莫弦。
“你給他擦拭身體,我磨藥?!?p> 莫弦十分不情愿地接過水盆給君臨擦拭身體。
“手抬起來…”
君臨努力地想要抬起右手,可他無論怎么用力也抬不起來。
“筋脈斷了。”
“蘇恪,他筋脈斷了怎么修復?”
莫弦回過頭去問蘇恪,如果他沒記錯,當年他的筋脈也斷了幾根。
蘇恪放下手中的草藥,走到床邊,把君臨的手左拎一下右甩一下。
“這斷得干干凈凈,接不好了?!?p> 莫弦:“這么嚴重!”
君臨:“……”
蘇恪無奈道:“那人下手太狠了,他的整個肩胛骨都被貫穿了。”
莫弦問道:“那當年我的筋脈你是怎么修復好的?”
蘇恪答:“你最好不要知道。”
畢竟莫弦斷掉的筋脈是他用牛筋給接上的。
莫弦很自覺地閉上了嘴,蘇恪既然如此說,那么必然會是一個讓他無法接受的答案。
君臨看向他無力的右手問道:“沒有別的辦法嗎?”
蘇恪想了想:“辦法倒是有,但是看你怎么取舍。”
君臨和莫弦異口同聲地問:
“什么辦法?”
“什么辦法?”
“你體內(nèi)有狐妖的內(nèi)丹啊,你可以運轉(zhuǎn)狐妖的內(nèi)丹來修復你的傷?!?p> 蘇恪這么一說倒是提醒了他,內(nèi)丹!他體內(nèi)有月凝鳶的內(nèi)丹!他沒辦法去顧忌運轉(zhuǎn)了這顆內(nèi)丹的后果,將靈力注入指尖點至胸口…頓時丹田涌上了一股真氣直達天靈,所有經(jīng)脈都融會貫通,剛剛斷掉的右手經(jīng)脈已經(jīng)奇跡般的愈合,斷掉的肋骨和身上的傷痕也正在慢慢恢復。
月凝鳶的內(nèi)丹的威力巨大,可對他造成的影響也巨大,手臂上的那根紅線已經(jīng)蜿蜒到了曲池,如果按照這個速度,不過多久他便會成妖…
呵,成妖又如何!他前世是魔!
“哎,瘋了!真是瘋了!”
蘇恪搖頭嘆氣,一聲比一聲長。
君臨笑道:“我若不瘋,又怎么活呢?”
莫弦和蘇恪看著已經(jīng)通過內(nèi)丹恢復如常的君臨,整個容貌似乎都發(fā)生了改變,越來越邪魅,越來越像一只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