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劉佳媽媽就趕緊關切的看著劉佳。
“這么久都沒回家,瘦了,回來了我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好好好,我在學校天天惦記著家里的飯,一到晚上就餓的不得了”。
媽媽寵溺的看著她一會,然后就去廚房做飯了。劉佳回了房間,沒有陳子墨的時間,似乎格外漫長。
盡管回家很開心,但是心里卻空蕩蕩的。
陳子墨回家后,父母還沒下班,他走到客廳,坐在沙發(fā)上,安靜的想念著劉佳。
越是孤單,越是難忘。
沒多久,新年就到了。
除夕夜這天晚上,每一個家庭團聚在一起,享受幸福的時光。劉佳媽媽看出來劉佳總是一會開心,一會失落,有些心不在焉。
她年輕的時候也有過這樣的經歷,所以明白,劉佳是有喜歡的人了,而且是初戀。
媽媽和爸爸對劉佳管的很松,因為她很自律,這是從小養(yǎng)成的習慣,所以對于她的事情他們都很放心,知道她會自己處理好。
吃完飯,一家人坐在客廳,看聯歡晚會。她想著,陳子墨也許也在看。
到了十一點多,爸爸媽媽就去睡覺了。
她拿出手機,將媒體音量調到最小,坐在角落,滑出陳子墨的電話號碼。
很久很久,一直看著那串數字,手指距離屏幕很近,但是卻按不下去,然后不停的顫抖,內心格外緊張。
在另一邊,陳子墨和父母吃好年夜飯,就拿著手機出了門。
陳媽媽嘆了一口氣,“都怪我們只忙著工作,小墨的性格變得太獨立,越來越難親近了”。
“沒事的,他心里其實是很善良,很友好的,接觸過的人應該能理解的”。
說完,兩人靠在一起看聯歡晚會。
新年的鐘聲越來越接近。
陳子墨站在市內與郊區(qū)相隔的河邊,走過這座大橋,就能找到劉佳了,他看著黯淡的手機屏幕,很久都沒有亮起,想著劉佳也許不會打給他了。于是滑到劉佳的電話頁,看看時間,快到十二點了。
市內禁煙花,但是郊區(qū)還沒有實行,陳子墨看著對岸的天空,一片片亮起,巨大的花火在一瞬間散開,又在一瞬間落下。
同一座城市,隔著一條河,兩人同時看著對方的電話號碼。
一只手落下,然后另一個的電話鈴聲響起。
劉佳呆滯了半天,當時間顯示11:59時,劉佳手一抖,按下了撥出鍵。
聽著電話中的嘟嘟聲響起,劉佳的心懸到了空中。
陳子墨看著劉佳打來的電話,眼中都是喜悅。
他按下接聽鍵,兩人都沉默片刻,就聽到劉佳沙啞的聲音。
“陳子墨,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劉佳”。
劉佳很緊張,她聲音都變了,所有的神經都繃住,咽了一下口水,就聽到陳子墨溫暖的聲音。
沉默的時間里,兩人都沒有說要掛電話,然后劉佳就聽到了陳子墨那邊傳來的放煙花的聲音。
“陳子墨,你附近在放煙花嗎”
“嗯,我在外面”
劉佳看了一眼窗外,似乎想到什么。
“陳子墨,你在哪”
“我在河北岸,靠近橋邊的地方”
“你等等我,我過來找你”
“很晚了,你出來不安全”
“沒事,我住的離橋很近”
“好,我等你”。
陳子墨掛了電話,等了幾分鐘,就看到對面一個女孩在沖自己招手。他有那么一種感覺,這一生,也許都逃不掉了。但是又有什么關系,誰管。
“陳子墨”,劉佳在對岸大聲的叫他。
她心里是止不住的沖動,她想大聲叫他名字,想告訴他,她喜歡他,但是看著他的身影卻不敢告訴他了。
劉佳哭了,她太激動了,能夠在這樣特別的時刻見到陳子墨。
陳子墨沒有看到劉佳哭,他聽到劉佳的聲音后,也呼喊著劉佳的名字。
“劉佳,我喜歡你”。
可是劉佳,卻只聽到前面的半句,后面的半句就被煙花巨大的聲音遮蓋住了。她以為那四個字是新年快樂,不曾想過,是一個少年用盡全力的告白。
陳子墨心里是有失落在的,也許他們之間的緣分還沒來,所以劉佳才聽不到他的喜歡。
這樣的話,還能夠勇敢說幾次呢。
陳子墨朝著劉佳走了過去,劉佳看著他,眼中印著煙花的火光,她以為那是煙花,不知道那是少年青澀的喜歡。
“劉佳……”,陳子墨沉默了片刻,他似乎有什么沒有說出口。
陳子墨看著劉佳,她還是個小女孩,現在自己什么也不能給她,等到以后,他還有機會告訴她嗎。劉佳還會像現在一樣喜歡他嗎。
“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沒事,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不放心,走吧我送你”
“那好吧”。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交流,安靜的只剩下影子,隔著月光靠在一起。
劉佳回家后,陳子墨在她家樓下站了一會才走,他不知道,很多年后的一個夜晚,他也是這樣,站在劉佳樓下等她,為了向她表達心意。
整個寒假很快就過去了。
又到了開學的時候,又到了跟蹤陳子墨的時候。
還有兩個月就要分文理科班了。所有人都在準備分科考試,重點已經劃分出來了,所有人都想分到一個好一點的班級,這個和成績有一定關系。而劉佳不是很在意,她關注的是怎么和陳子墨分到一個班級,這具有很大的隨機性。
一想到也許就要和陳子墨分開了,劉佳就提不起勁來,她能做的只有珍惜一下這兩個月跟蹤陳子墨的時光,多和他聊聊天,然后盡力考試,其他的就是聽天由命了。
三月,天氣逐漸變暖,陽光也開始出現。
早上又開始了晨跑。
高中的生活開始逐漸緊張起來,但是劉佳和陳子墨還是一樣,喜歡著對方,而沒有挑明。
中午,劉佳剛坐在座位上,陳子墨就往她手里塞了幾顆水果味奶糖。陳子墨很喜歡吃,他經常買,劉佳以前雖然不喜歡吃,跟陳子墨坐同桌后,慢慢喜歡吃了。
兩個人經常買,然后互相分享著吃。
幾乎在整個高中時期,糖都沒間斷過,哪怕是高考那段時間里。小賣部的大叔都記得他們兩個了。
下午最后一節(jié)是體育課,老師有事,領著他們跑了幾圈后,就讓大家自己自由活動。有的同學留在操場打球,有的就回了教室。
看到陳子墨回了教室,劉佳也跟了回去。
“你怎么不留在下面活動”,陳子墨看到劉佳跟他一起回來后,問她。
“我想回來做作業(yè)”
“哦,那你做作業(yè)吧”
“嗯”。
過了一會,劉佳忽然想到什么,就問陳子墨,“陳子墨,如果分科你選什么?”
“我啊,當然選理科了,女孩子太多了,我不習慣,反正我文理都不好,你呢,你想選什么”
“我還沒想好”,劉佳騙他,其實不管陳子墨選什么,劉佳都準備和他選一樣的。
“那你一定要選自己喜歡的”,劉佳看著陳子墨。他一臉認真的對她說。
“嗯,我會的”。
吃晚飯的時候,劉佳跟在陳子墨后面,她看著他的背影,做出了選擇,雖然自己文科好一些,但是她知道自己真正喜歡的是什么。
與其待在沒有陳子墨的班學文科,那還不如冒著一線機率,選擇理科,那樣至少還有機會和陳子墨分到一個班。當她后來回想起來的時候,那是她最滿意的決定,所以高中三年,他們才會一直是同桌。
下晚自習后,看著劉佳進了教學樓,陳子墨才回寢室。
回到寢室他沒有畫新的畫,而是看了看這一本快要畫完的畫本。這已經是第三本了。每一本,都是劉佳,劉佳的哭,劉佳的笑,劉佳的喜怒哀樂。
他翻到一頁停了下來。
在那頁上,是站在河對岸的劉佳,她大叫他的名字,在她頭頂上,天空綻放著巨大的煙花。
他拿起畫筆,在這頁畫的背面寫道:
世界上美麗的東西很多,夜空,星星,柳絮,夕陽,雨天,薄霧,海洋,鯨魚。使它們獨特的不僅是美麗,而是使它們特別的生命的意義。夜的孤單,海的深邃,夕陽和雨天的浪漫,柳絮和鯨魚的自由。
使我獨特的不是我的生命本來的意義,而是你的存在使我感受到的那些意義,它們使我獨特,你也使它們獨特。
我喜歡世間的一切美好,更喜歡你,是你讓我感受到這一切,感受到它們因你而獨特的意義。
劉佳,喜歡你,本來就是一件獨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