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達趕過去的時候，弗蘭克沒走，還在那里練著呢。
還真別說，他的馬步姿勢挺標準，再加上他那超乎常人的巨大體型，倒是頗有一番武林宗師的氣質。
但是，別讓他說話，一說話就完蛋了。
憨傻氣太重……
“哥，你終于回來了，我想你了！”弗蘭克見到杜達，嘴角頓時就往上咧了，很高興的樣子。
老卡爾去世了之后，弗蘭克就再一次成了沒人看管的可憐孩子，而杜達……老卡爾臨死前特意囑咐過弗蘭克，說自己死了以后就找杜達，所以在弗蘭克的心里，杜達基本上就是老卡爾的替身，所以他對杜達很是親昵……尤其是在杜達教他學了扎馬步之后，他對杜達就更親昵了。
這些日子杜達不在，弗蘭克是真的有點慌，就像沒了主心骨似的，睡覺都不踏實。而現(xiàn)在，看見杜達回來，弗蘭克發(fā)自內心的高興。
杜達和他打了招呼，然后問：“弗蘭克啊，我聽說海德的腳指頭被你弄斷了，現(xiàn)在送去看醫(yī)生了，你就不去看看？”
“要去的，但是要先把馬步練完！”弗蘭克憨聲回答。
和所有智力略有欠缺的人一樣，弗蘭克的變通能力不強，說白了就是個認死理的，杜達讓他早晚各一次的練習扎馬步，從那天起，這就是他每日要做的頭等大事，風雨不誤，雷打不動，作為肇事者，他的確打算去看看海德，可也必須要把馬步練習做完了再說。
杜達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所以問了一句之后，也就沒強求。
然后，杜達就沒再說話了，而是站在旁邊，看著弗蘭克扎馬步。
乍暖還寒，格拉斯哥地處沿海，有暖流經(jīng)過，雖然這里比金羊毛小鎮(zhèn)暖和一些，卻也沒那么熱，有風吹過來的時候，杜達身體抖了抖，還是覺得有點冷。
再看弗蘭克……這貨的身體好像是石頭做的。
為了練習的時候方便，他上身什么都沒穿，下半身只有一條大號的短褲，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沒有了，腳上甚至都沒穿鞋。與幾乎所有的巨型壯漢一樣，弗蘭克的身上體毛旺盛，尤其是兩條毛茸茸的腿上，腿毛在風的吹拂下舞動紛飛，飄飄蕩蕩，看著就冷。
可是弗蘭克一點異動都沒有，如山如石，任由風吹，一直蹲滿了一個小時，他才長長的松了口氣，站了起來。
“練的不錯??！”杜達點點頭，拍了拍弗蘭克的后背。
他倒是想拍弗蘭克的肩膀，但是……太高，踮腳才能夠到，所以還是拍后背吧，高度正好，省事。
弗蘭克咧嘴傻笑，這模樣像極了一個在老爹面前賣萌的傻小子，但是笑了一會兒，他就憨厚的說道：“哥，我想往后學?！?p> “學什么？”
“軋馬路，轉大樹，哪個都行！”
“哦？哦，你說的是這個啊……”杜達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之前他跟弗蘭克說過三種基本功，扎馬步，軋馬路，轉大樹……聽著挺像那么回事似的，可這都是杜達臨時現(xiàn)編出來的，純屬敷衍，時間一長杜達自己都忘了，弗蘭克現(xiàn)在一提醒，他才想起來。
弗蘭克倒是記得清楚。
好吧，既然弗蘭克提出這種要求，而且他的馬步的確練的不錯，杜達也就沒理由不繼續(xù)往下教了，但是怎么教，這是個問題……按照上次說的順序，下一個內容是軋馬路，可是怎么軋，杜達也不知道，只能現(xiàn)場編……
開始，是一段長達幾分鐘的沉默。
直到后來，杜達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一個很著名的和尚形象——覺遠。
那部超級有名的電影《少林寺》中的主角，而他有個很經(jīng)典的動作就是在扎馬步的基礎上，抬起一條腿，使勁往下落，一手握拳捶另一只手的手心，同時大喊一聲。
OK，就這個了！
杜達打好腹稿，然后一臉嚴肅的道：“好吧，你馬步扎的不錯，的確該往下學了，那我現(xiàn)在就教你第二種基礎功，軋馬路！”
“好的，好的，我會好好學的！”弗蘭克瞪大了眼睛，表情極其認真。
“看著啊，我現(xiàn)在給你做個示范！”
杜達說著，就按照記憶里的方式，把覺遠那一套動作演示了一遍，然后對弗蘭克說：“其實，與其說這是軋馬路，不如說是砸馬路，要領就是使勁兒往下跺的那一下，要充滿力量，力貫千均，而喊的那一聲也要認真，這樣才能吐出渾濁之氣，凝練你的肺部，讓你變得越來越強大，明白嗎？”
“明白了！”弗蘭克老老實實的回答。
“那你現(xiàn)在做一遍！”杜達說道。
弗蘭克現(xiàn)在最聽杜達的，聽見這個要求，他一點猶豫都沒有，立刻來了一遍。
“嗯，還不錯，你就照這么練吧！”杜達點點頭表示滿意……其實，他不滿意也不行，人家弗蘭克的動作比他炫酷的多，剛猛有力，相比之下，杜達才更像一個照貓畫虎的模仿者。
“哥，這個軋馬路我要練多久？”弗蘭克問道。
“額，這個……這么著！”
杜達想了想，然后來到旁邊一塊鋪著青石板的地面上：“以后你就在這地方練，等什么時候這塊石板上能看到你腳印了，你就算練成了?！?p> “哦……”弗蘭克點頭。
其實，杜達又在糊弄這個傻小子了。
青石板不是泥土地，這是硬的，想在這里留下腳印哪有那么容易？如果換成一個腦袋稍微靈光一點的早就提出異議了，可是弗蘭克啥都沒說。
兩個字：盲從！
現(xiàn)在在弗蘭克的心里，杜達就是真理的代言人，他說啥都是對的。
“一會兒練完了你去看看海德啊，你把人家腳指頭弄斷了，不去看看可不好！”
“知道了！”
“那就先這樣吧，我回去了！”
杜達說完，就想轉身往回走了。
他要回去收拾一下宿舍，掃掃灰什么的，不然屋子里臟兮兮的睡覺都不舒服。
但是剛走幾步，杜達心中忽然一動，轉過身來，看著弗蘭克，然后開啟了偵測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