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
宋凝蕊站直身體,低著頭等著老夫人的教訓(xùn)。
雖說不聾不啞不做家翁,但她是宋家的嫡長女,卻吃的住的都不如府中的下人,幾次歷經(jīng)生死!這些長輩明明都知道,卻視而不見!宋凝蕊怎么可能心中不怨恨!
“你在怨我?”
老夫人活了幾十歲了,自然能看出宋凝蕊的心思。
宋凝蕊抬頭,笑瞇瞇的看著老夫人:“那祖母覺得我不該怨懟嗎?”
老夫人意味深長的看著宋凝蕊,長嘆了口氣。
這丫頭,明明臉上笑著,眼神之中卻是帶著森冷的殺氣。
“事父母,幾諫,見志不從,又敬不違,勞而不怨。三皇五帝之時(shí),舜父娶繼母,繼母生幼弟,屢次想要害死舜,但舜并不怨恨父母,更慈愛的對待幼弟!”
宋凝蕊嗤之以鼻,反唇相譏:“所以舜是圣人,我不過是個(gè)小女子!沒有舜那樣的胸襟和度量!為人子,止于孝!為人父,止于慈!父慈而子孝!”
老夫人睜大眼睛,狐疑的打量宋凝蕊。
“這話誰教你說的!”
宋凝蕊心中暗叫糟糕,她怎么忘了!原身在其母死去之后,就一直被放養(yǎng),從來沒有受過教育!
“駱池說的!”宋凝蕊想著這么多年在這倒座房接觸到的仆婦都不是能說得出這樣話的人,便只好將這個(gè)鍋推到駱池身上背著了。
“駱池!”老夫人嘀咕。
想到昨晚上柳彥大張旗鼓的來府上搜人,他們還以為是柳彥無的放矢。
現(xiàn)在看來昨晚上的確是有人闖入了宋家!
“他和你說了什么?”老夫人緊緊盯著宋凝蕊的眼睛。
宋凝蕊心中冷笑,這才是老夫人今天來的目的吧!
原身果然很悲哀??!爹不疼,娘不愛的!這偌大的一個(gè)宋家竟然沒有一個(gè)真心對她的人!
“也沒說什么!”宋凝蕊低著頭絞著手指,一副懼怕的模樣。
“好丫頭!你若是告訴我駱池和你都說了什么,我就不計(jì)較你私自見外男的事!”
呸!宋凝蕊心中狠狠地啐了一口!
這老太太當(dāng)真是無恥!
“祖母!孫女沒有見外男,是那個(gè)駱池自己翻墻進(jìn)來的!”
“呵!”老夫人嗤笑一聲,“不論你是不是自己愿意見駱池的!這駱池闖到了你的房間,你卻沒有將人趕走,還藏了起來!這件事不假吧!”
宋凝蕊繼續(xù)絞手指,過了許久才怯怯的抬頭看著老夫人聲若蚊蠅道:“駱池說,我堂堂一個(gè)宋家的大小姐,住的房子還不如他們家的下人!還說父親作為詹士府詹士,是教導(dǎo)太子的!這樣的家風(fēng)能教太子什么!還說父慈子孝,我父親不仁慈,我也不用孝順!”
“夠了!”老夫人一拍桌子,喝止了宋凝蕊的話。
宋凝蕊被嚇了一跳,磕磕巴巴的說到:“祖母!這話不是孫女說的,是駱池說的!”
說著說著,就啪嗒啪嗒的落下淚來,惶恐的渾身顫抖!
“行了!昨晚上的事不論是誰問你,你都不能說!一個(gè)字都不許提,知道了嗎?”
宋凝蕊小雞啄米似的點(diǎn)頭。
老夫人站起身,走到門口的時(shí)候回頭看了一眼這簡陋破敗的屋子,再看了看宋凝蕊,直直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