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外人看上去就跟睡著了一樣,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沒睡。
今晚這一切都要“歸功于”云陽。
有個比自己先戀愛的好兄弟,就是有這樣的好處,他有經(jīng)可取。
云陽第一次去辛晴家,絕對是超級重視。
跟他不一樣的是,云陽去辛晴家的時候,雙方家里都已經(jīng)對他們兩個早就默許了。
他是畢業(yè)前最后一個寒假,第一次去辛晴家正式拜訪辛晴的父母,那天是小年,云陽就提著一大堆年貨去拜見老丈人和丈母娘了。
本來臨近過年,大家都很歡喜,所以云陽到辛晴家,受到了相當(dāng)?shù)臍g迎。
中午自然就留在辛晴家做客,吃飯,免不了要喝酒吧。
但是因為太過于興奮,他喝得忘乎所以,不小心就把老丈人給喝倒了,而他自己就沒醉。
辛晴爸爸倒是不惱,不過接下來的日子,臘月里,正月里,沒事就讓辛晴喊云陽過來吃飯。
臘月里就還好,一般都是只在辛晴家吃,跟辛晴爸爸繼續(xù)喝,但是沒有跟第一次那樣,都是喝兩杯意思意思就行了。
云陽真正的“苦日子”是在正月里,雖然他跟辛晴還沒結(jié)婚,不過辛晴爸媽也已經(jīng)拿他當(dāng)正式女婿對待了。
所以,家庭聚會,都少不了他,而且每次飯前,如果有云陽沒見過的親戚,辛晴爸爸都很開心地跟家里人介紹,說他對女婿很滿意,酒量又好,喝不醉,喝倒全家沒問題……
云陽的酒量是還不錯,但是還沒有好到喝倒全家的地步,再好的酒量,扛不住天天喝啊。
過年期間,不是在辛晴家喝,就是在自己家喝,所以,在辛晴家里,沒用兩頓飯的工夫,云陽成了那個被灌倒的人。
本來這也沒什么,喝醉很正常嘛。
辛晴家過年喜歡湊堆打撲克,尤其云陽又是準(zhǔn)新女婿,跟試探酒量和酒品一樣,云陽的牌技和牌品,也是大家好奇的。
那天喝醉了,睡了一覺起來打撲克,他們小輩的湊了一桌。
云陽好像還不是很清醒,第一局輸了牌,要掏錢的時候,他說沒零錢,就用辛晴抵吧,輸幾塊錢,他就親辛晴幾下。
說完自己就數(shù)著數(shù),對著辛晴親,讓辛晴的表姐和表弟什么的笑個不停。
辛晴說再這樣你就別打了,他還委屈的要命,結(jié)果那一下午,辛晴的臉上全是云陽的口水,攔也攔不住。
這些云陽自己都不記得了,是辛晴告訴他的,辛晴講的時候哭笑不得。
自那以后,云陽去辛晴家,一說到打撲克,大家都會含蓄地問他,沒帶零錢嗎?
在飯桌上,大家就還是一如既往地勸他喝酒。
大概是很期待云陽喝醉之后,再做出點“驚人”舉動,增加他們的笑料吧。
云陽豈能這樣“任人宰割”?很快他就想到了辦法,就是裝醉。
不過這家伙也確實氣人,裝醉就裝醉吧,卻每次都要醉在辛晴身上,要辛晴送他到沙發(fā)或者床上躺下。
躺下就老實睡覺吧,但因為他根本沒醉嘛,所以總是趁四下沒人,還要偷個香,也因此沒少挨辛晴的白眼。
因此,現(xiàn)在云陽在辛晴家的形象就是,辛晴的跟屁蟲,一刻也離不開辛晴。
他自己是很滿意,辛晴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他后來都是裝醉呢,也不怎么著他。
當(dāng)時陳宇聽完哈哈大笑,就毫不客氣地取笑云陽,說得好聽點,叫破罐子破摔,說得難聽點,就是厚臉皮得可以。
他還告誡云陽,最好小心點兒,萬一辛晴知道了,可有他受的了。
所以他第一時間讓玲玲知道,也免得玲玲擔(dān)心。
他想玲玲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實酒量。
雖然他不會像云陽一樣,在玲玲家吃很多頓飯,那種見親戚的場面,也要畢業(yè)之后才會有,但他還是覺得,在老丈人面前,要保留些實力的好。
尤其是玲玲爸爸現(xiàn)在對自己還有一些不信任,有一些看法,他還沒想好,要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喝不醉這一項“特長”。
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不合適。
第二天起來,大家又都神清氣爽了。
玲玲爸爸拿起昨晚沒喝完的酒瓶子看,發(fā)現(xiàn)兩個人并沒有喝很多,一瓶酒一斤,兩個人也就喝下去半瓶多點。
這樣就醉了?
自己的酒量很一般他清楚,他看著陳宇,心想,這小伙子果然是不如自己能喝啊。
但是昨天都問了他些什么來著?
玲玲爸爸吃早飯時,皺著眉頭,想不起來了,他記得問了陳宇家里,問了他的學(xué)業(yè),還有對未來的打算,可怎么全忘了?
只記得一件事,就是他媽媽生他的時候難產(chǎn),爸爸也一直沒找,所以他是跟爸爸、爺爺奶奶一起生活。
沒有媽啊,玲玲爸爸又開始打量陳宇。
陳宇都感覺到了,不過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吃著飯。
他跟玲玲只在家住了兩晚,第三天下午,就準(zhǔn)備返回了。
因為玲玲說要回去繼續(xù)打工,他則是希望有更多時間,跟玲玲獨處,只有他們兩個人。
在玲玲家期間,同樣的話被玲玲爸爸問了兩遍,他并不覺得煩惱,他是希望玲玲爸爸多了解自己一些。
走前,姥姥給做了辣子雞、咸菜和煎餅,他記得玲玲每次回家都帶這幾樣的,是她的最愛了。
玲玲爸爸最后的囑咐是,趴在陳宇耳邊,目光“兇狠”的說:“小伙子,作為男人,要有擔(dān)當(dāng),要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不該做的事,絕對不要做,知道嗎?”
玲玲爸爸說得委婉,但是陳宇心知肚明,他在說什么。
他那眼神,仿佛是在告訴他,他要是沒做到,他就會立刻提刀而至。
陳宇恭敬地答應(yīng)了,對玲玲爸爸說:“叔叔,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愛護玲玲?!?p> 然后,在心里又補充,對不起,叔叔,現(xiàn)在說這話已經(jīng)晚了,但是我一定不會讓玲玲受委屈的。
看著陳宇一臉地信誓旦旦,玲玲爸爸也就沒再多說什么了。
回去的火車上,兩個人就先聊到這個。
“你知道臨行前,‘咱爸’跟我說什么了嗎?”
陳宇把玲玲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上,像玩具一樣擺弄著,笑著問她。
“什么‘咱爸’?”玲玲嗤笑道。
“那我該怎么說?”陳宇說著貼近佟玲玲,把她擠到窗邊。
“說什么了?”佟玲玲紅著臉推開陳宇問。
“你猜啊?!?p> “哦~是不是……”剩下的話,佟玲玲是靠在陳宇耳邊問的。
她已經(jīng)猜到了,因為爸爸又通過媽媽,給自己下了“通告”,跟上次從家走之前一樣。
她猜媽媽已經(jīng)知道了,因為她晚上跟姥姥一床睡覺的時候,姥姥盯著她看了好一陣。
回家前一晚,才經(jīng)過某人的瘋狂“蹂躪”,睡衣根本就掩飾不了那些做過的“壞事”。
而她習(xí)慣了跟姥姥一床睡,也一時把這事給忘了,直到看到姥姥盯著自己看,才想起來,也晚了。
姥姥是過來人,不用說也明白,就不知道姥姥有沒有告訴媽媽。
不管怎樣,不能讓爸爸知道,那后果她可不敢想象。
“都是你……”佟玲玲又嘟嘴小聲埋怨陳宇。
“對哦,還學(xué)會裝醉了啊~”她又說,眼睛看著陳宇,閃閃發(fā)亮。
“不用學(xué)就會。”陳宇笑著回答,又附在佟玲玲耳邊說了一陣。
佟玲玲睜大眼睛,滿臉地難以相信。
陳宇竟然告訴她,這不是第一次了,他在小魚結(jié)婚那晚就是裝醉。
然后,陳宇還告訴她,那晚他忍不住吻了她,那才是他們的初吻。
她一直以為在海邊,告白的那一次,是兩個人的初吻,竟然不是第一次?
又回想起那次早上醒來的情景,佟玲玲越想越氣不順。
她是對自己生氣,連自己的初吻什么時候給人奪走了都不知道,真是糊涂得要命。
雖然那個人就是自己喜歡的人,是陳宇,可是她到現(xiàn)在都沒有一點印象啊。
對于那一晚,她是徹底地醉了,睡了,只記得第二天早晨醒來之后的慌張。
不行,她不開心了,怎么可以這樣呢?
佟玲玲嘟著嘴,看著窗外生悶氣。
陳宇感覺到了,靠過來問:“我的玲玲生氣了?”
“你不要跟我說話,我現(xiàn)在要靜一靜?!辟×崃豳€氣地說,胳膊還順勢往后一擺,意思讓陳宇離遠(yuǎn)點。
陳宇很聽話地不去打擾她,耳朵塞上了耳機,閉眼聽起了音樂。
在玲玲家這幾天,他發(fā)現(xiàn)了玲玲的另一面。
在外面,玲玲是那個膽小的不敢說話的玲玲,但是回到家,玲玲倒是很有長女的架勢。
她會為家里打算,也會管弟弟,時不時還發(fā)個小火兒,就像那天他跟著她去買菜,也切身感受到了。
玲玲也有霸道的一面呢。
她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玲玲就是個急脾氣。
難道以前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她太拘謹(jǐn),不好意思對自己發(fā)火嗎?
像是第一天,她就很自然地朝他“呼來喝去”,還直接上手“打”,她自己好像并沒有察覺呢。
那天起,陳宇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是有點受虐狂。
他很愛玲玲霸道的另一面呢。
不知道玲玲徹底發(fā)火是什么樣呢?
這幾天家里氣氛和諧,他沒機會看到。
不過得是什么樣的事情,才會讓玲玲發(fā)火呢?
他盡管好奇,還是不希望看到那一幕,那一定是很讓人生氣的事才對。
他是不會惹玲玲生氣的,別人也最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