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7 針尖對麥芒
吳羽渾身打著冷戰(zhàn),像看怪物一樣盯著景晏,她毫不懷疑面前這個才十歲的女孩兒下一刻就會用木簪戳進(jìn)她的咽喉,“景晏,你饒了我吧······我發(fā)誓再也不找你麻煩了。”
“真的懂事兒了?”
“我保證!要是再找你麻煩,我就跳海自殺!”
“這還差不多?!本瓣桃荒_踢開她,面無表情的翹起嘴角,“滾?!?p> 她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帶著一絲天真,又帶著一絲嗜血。
吳羽害怕的縮著身子,連忙帶著自己的狗腿子爬也似的滾了出去。
“阿晏——”桓風(fēng)和狼狽的吳羽擦肩而過,他抿著唇瞪了吳羽等人一眼,才端著一個木盤走了進(jìn)來。
景晏虛脫地靠著墻壁,屁股上的傷口痛得她唇色發(fā)白。
剛剛一番逞強(qiáng),她費了很大的勁兒,幾乎豁出了小命。
桓風(fēng)緊張的扶著她,“阿晏,你還好吧,我給你帶了金瘡藥和干凈的衣物,你的傷不能拖,趕緊包扎一下然后換上干凈衣服好好休息?!?p> 景晏趴在地上,冷漠的盯著他,“去叫個女孩兒來?!?p> 桓風(fēng)低著頭,有些害怕的看了她一眼,“阿晏,我總覺得你變了?!?p> 景晏皺著眉,“你叫什么名字。”
今晚的確是這個男孩兒一直在努力保護(hù)她,雖然并沒有什么卵用。
桓風(fēng)癟著嘴,“我是桓風(fēng)啊,我們從一個村子里來的,你忘了嗎?”
“不好意思啊,我記性不太好,忘了?!本瓣瘫〈骄o抿,屁股上的傷越來越疼,所有的痛神經(jīng)興奮起來,讓她看到這個叫桓風(fēng)的少年就忍不住想一拳捶暈他。
“唉······”桓風(fēng)低低嘆息了一聲,試探性的伸出手去摸景晏的額頭。
景晏堪堪側(cè)過頭,躲開了他的手,她不喜歡被別人碰,尤其是雄性,不管這個雄性是大是小。
桓風(fēng)尷尬的捏著自己的衣袖,局促,“阿晏,你的額頭被撞傷了,可能腦子也受傷了,不記得也很正常,不過你只要記住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就好啦?!?p> 腦子被傷了?
怎么可能,她完全是因為殺的人太多了,所以才記性不好的!
景晏冷漠的勾了勾嘴角,“朋友?”
她在殺手界,一向獨來獨往,不需要任何朋友。
她是個殺手,更不需要朋友。
男孩兒猛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羞紅了臉,“嗯,你先等著,我這就去找人來幫你包扎?!?p> 景晏沒說話。
她的腦子里浮現(xiàn)起大殿里那個少年高高在上的身影。
他主宰著這一船人的命運,同樣也包括現(xiàn)在才十歲左右的她,要是以前嘛,憑她的實力還可以闖一闖,但現(xiàn)在,憑這具十歲的身體,她能掀翻他一根腳指頭就不錯了。
像是感受到什么,她陡然抬起頭,只見地下倉的門口赫然站著一個清瘦的影子。
景晏放在身側(cè)的小手緊緊捏著木簪,蒼白的唇吐出三個字,“是你???”
少年獨身一人,身量比普通十一二歲的少年略高,他彎下身子走進(jìn)來,身上的錦衣玉袍和此處破舊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景晏眼中泛著森寒,“你一個人過來,不害怕我讓你死在這兒嗎?!?p> 少年冷哼一聲,“憑你?一個不過才十歲的小女娃?”
景晏瞇著眼,無情無緒地看著他,“只要我想,殺你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p> “呵,囂張?!?p> “你可以試試?!?p> 兩個孩子誰也不讓誰,針尖對麥芒。
景晏當(dāng)然不可能現(xiàn)在殺了他,她只是想在這個少年臉上看到名為害怕的表情,可惜她失望了,在他眼里,她不過是一個大言不慚的小女奴,哪怕她會幾分拳腳功夫也根本不足為懼。
這讓她作為一個頂級殺手的心,感到很煩躁。
居然會有人不怕她。
她深以為,自己的職業(yè)受到了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