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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國紅顏李師師

第十章第五節(jié) 嫁禍巫蠱(上)

傾國紅顏李師師 周明河 2155 2020-07-24 16:50:43

  在馬擴(kuò)一行人出京之前,劉錡又特意舉行了一次家宴為馬政、馬擴(kuò)父子送行,席上還特意邀請了在京的劉子羽、劉子翚兄弟。

  席間幾個人暢所欲言,馬政舉杯致謝道:“多謝三郎的盛情款待!三郎乃是我西軍棟梁,來日的國家柱石,一席話令我父子受益匪淺!彥修有武略之才,前途不可限量!彥沖游心儒術(shù),乃是一位道學(xué)先生,亦志存高遠(yuǎn),光大圣學(xué)可期也!”

  由于馬政是老一輩的人,有他在場四兄弟就無法一醉方休,最后馬政便提前離席,四兄弟直飲到四更才散。

  在臨別贈言時,劉子羽對馬擴(kuò)說道:“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我本來就無心文事,看來往后真要跟你和信叔是一伙了,呵呵。彥沖是我家的讀書種子,精通易學(xué),文事就靠他了!子充,咱們以二十年為期,看看哪個先封侯吧!”

  劉子翚正色道:“武要講,文也要講,張橫渠說‘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文人不可廢武,武人亦不可忘文?。】鬃又v求六藝,用心即在此也!”

  為了顯示朝廷對金使的重視,特意加派了三衙的一支隊伍沿途護(hù)送。此時馬政已經(jīng)被徽宗提拔為文州團(tuán)練使、武顯大夫,徽宗親自將《國書》與《事目》交給了馬政,令他代表大宋回訪金國。劉錡覺得往登州一行,可順便探望一下馬擴(kuò)的家人,何況他在汴京也待得很悶,因此請準(zhǔn)了官家,此次金使出海,就由他一路護(hù)送到登州了。

  劉錡走后的第三日上午,有些百無聊賴的師師正在書房讀書,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師師剛要起身出門去看,這時云兒便急匆匆地跑進(jìn)來說道:“娘,開封府來人了,說要進(jìn)來搜查什么東西?”

  “誰叫他們來的?有官家的御批嗎?”

  兩個人正說著,張迪便帶著開封府的人進(jìn)來了,師師上前訊問道:“張押班,這是什么地方,怎么能隨便讓官差進(jìn)來?”

  張迪詭秘地一笑,舉著徽宗的諭旨道:“有官家諭旨在此!姑娘切莫驚慌,只是開封府例行公事而已!”

  開封府的官差剛要往里闖,被師師大喝一聲道:“站住!”師師指著門邊,怒向張迪道:“究竟是什么事?不說清楚,今日誰也別想進(jìn)我的家門,若是敢硬闖,我就一頭撞死在這里!”

  “姑娘別沖動!”張迪有些慌了,“就是圣人與淑妃娘子被人用邪道害了,官家遣林大夫做法追兇,發(fā)現(xiàn)歹人就在這醉杏樓中!”

  “是嗎?那圣人此刻怎么樣了?”師師直覺定然又是那劉淑妃搞的鬼,說不定那林老道也是同伙。

  “圣人與淑妃娘子經(jīng)過林大夫診治,已經(jīng)無礙了!”

  “那就好!可究竟哪個是歹人?憑他林老道一張嘴就敢胡謅!我要見官家!”

  “官家、官家此刻正忙呢,而且、而且還須避嫌!”張迪囁嚅著,“有無歹人,讓開封府查一查不就清楚了?也能還姑娘一個清白不是!若是姑娘偏不許查,那可就有心虛的嫌疑了!”

  見張迪這樣說,師師又心里沒鬼,便直爽道:“好,可以查!不過男子一概不許進(jìn),就讓手腳輕快的女差役來吧!”

  開封府沒有正式的女公差,只有幾個負(fù)責(zé)女牢的婆子,以及有時會招來臨時幫助查案的穩(wěn)婆,張迪便把這個情況說了,攤手道:“那姑娘選吧,讓牢婆子來,還是讓穩(wěn)婆來!”

  牢婆子整日接觸獄中的污穢,自然是師師嫌棄的,穩(wěn)婆是替女子接生的,倒還算親近,于是師師點頭道:“那就找?guī)讉€穩(wěn)婆來吧!”

  一直耽擱了一個多時辰,及至中午時分才來了三個穩(wěn)婆,此時師師等人已經(jīng)到廚房里候著了。事后師師非常后悔,覺得當(dāng)時就應(yīng)該斷然拒絕開封府的搜查,更后悔不應(yīng)該跟著他們?nèi)ラ_封府,以至于不小心就著了那林靈素的道。

  原來這些穩(wěn)婆之中,就有一個林靈素事先安排好的,所以在搜查過程中,那位穩(wěn)婆便“搜”出了兩張分別寫有“皇后鄭氏”及“淑妃劉氏”的厭勝靈符。張迪便拿著那兩張靈符給師師看,師師一看這情形,當(dāng)即有些頭暈?zāi)垦?,正待要求見一見官家,只聽那張迪宣布道:“那就委屈姑娘及醉杏樓一干人等到開封府聽候發(fā)落吧,此案將有太子殿下親自審理!”

  開封府牧是行大禮時奉行依仗的特任官,由皇帝臨時遣官權(quán)攝,總領(lǐng)開封府事,罕以除人,但徽宗為了鍛煉自己的太子,就讓趙桓得以暫時兼任開封府牧。師師曉得太子跟那林靈素不對付,自然不會冤枉自己。不過她更氣憤徽宗的薄情寡義,事發(fā)突然,師師反應(yīng)不及,只得跌跌撞撞地跟著開封府的人去到了府衙里。不過事后師師又覺得此事大概徽宗也是無奈的,畢竟事涉鄭皇后,徽宗既要給鄭皇后一個交代,也要給滿朝文武一個交代,自然要盡量避嫌。

  師師被帶到開封府之后,是與云兒等其他人分開拘押的,她被軟禁到了一所干凈整潔的小房子里,徽宗特別叮囑張迪,一定要保障師師的人身安全,要盯緊她的一舉一動,但千萬不要被她發(fā)現(xiàn),一切須得悄悄進(jìn)行。

  到了那小房子后,師師在想林靈素、劉淑妃甚至徽宗,葫蘆里到底都在賣些什么藥?她不相信官家會輕易嫌棄自己,但架不住官家也會有自己的小九九兒,難不成是因為過去自己經(jīng)常當(dāng)面懟他,尤其是上次把他晾在外邊,他要狠狠地報復(fù)一下自己嗎?

  師師雖然有些生氣,但這一次確實真正讓她意識到了徽宗畢竟是一國之君哪,掌握著天下萬民的生殺予奪之權(quán),難怪那么多曾經(jīng)的仁人志士,最后都變成了溜須拍馬、一味逢迎的佞幸小人,在如此巨大的權(quán)柄面前,怎能不俯首呢?

  自己要不要低眉俯首?要不要真的入宮呢?師師不得不再次正視起這個問題,可是她雖非什么仁人志士,卻也不會輕易低頭的,不然又與那些自己平素所鄙薄的人何異?而且一旦入宮,此生再難有其他的選擇,就憑今日官家的做派,他就不配真正得到自己的心!

  師師的倔勁兒上來了,她最后想通了:寧死不屈,聽天由命!所以安然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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