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吹起御花園內(nèi)的落葉。
高樂向前道:“陛下,起風(fēng)了”。
半晌被稱呼之人沒好氣的道:“就你多事,來來來…子琛繼續(xù),(嫵蒲深字:子琛)難得國師大人今日來了興趣,這可是百年不得見,要是被你這個老貨攪擾了,孤定不饒你”。高樂訕訕退下。
今日進宮,帝君興致來了便邀下棋,嫵蒲深此時端坐一旁等著帝君落子,帝君執(zhí)棋久久不落。
半晌“哈哈哈哈哈哈”御花園內(nèi)想起了一串笑聲,炸的高樂頭皮發(fā)麻,腰弓的更低了,多少年了能讓陛下開懷大笑的恐怕只有國師大人了。
帝君道:“子琛啊子琛,好你個老家伙這些年一直藏著不肯與孤決一高下,現(xiàn)在老婆回來了你就有興致了,嗯…?你把孤當(dāng)什么了”?
嫵蒲深道:“陛下過獎了”。
……帝君深深覺得被忽略了嗤笑一聲吩咐想散步不用人跟著國師陪同。
兩人一路緩步前行,深秋的銀杏葉一片金黃,踩在厚厚的積葉上,很是愜意。
帝君道:“南邊來信了”!
嫵蒲深道:“是的”。
帝君:“嗯…平靜總是短暫的”。
嫵蒲深并未回話,二人各有所思走著,一路走至琳瑯閣。駐足,抬眼一座高高的宮殿矗立,片刻帝君道:“這里依然如故啊,絲毫沒有變化”,嫵蒲深:“……您叮囑過不可怠慢此地,每日派人精心打掃,好生呵護這里的一草一木怎會有改變”。帝君似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抬足踏上階梯,嫵蒲深跟隨。
半晌方至,兩人俯瞰閣樓下一片金黃的銀杏苑,風(fēng)吹過滿園零落的樹葉,詩情畫意美的很吶。
帝君:“對于立太子你怎么看”。
嫵蒲深:“這是陛下家事,沒有人有資格插手”。
帝君:“嗯…嗯…?呵呵你倒是狡猾”。
嫵蒲深:“但憑陛下做主”。
帝君:“這些孩子有的是你的弟子,有的受你救命之恩,有的你也或多或少調(diào)教過,誒~日后他們?nèi)羰怯心膫€不聽話,你多擔(dān)待點”。
嫵蒲深:“這不是我該擔(dān)待的,要看孩子們做了多少,天下人怎么看,當(dāng)然該怎么承擔(dān)的后果懲罰也是孩子們做了什么而去擔(dān)的”。
帝君此時感覺到深深地?zé)o奈隨即道:“十三確實有失分寸啊,罷了由得他去鬧吧”。
嫵蒲深道:“陛下不急立太子,一切都等塵埃落定再定奪吧”。
帝君頷首:“南邊那邊子琛打算讓誰去”。
嫵蒲深:“家中三個孩子,國都里有舍得放手讓孩子們?nèi)サ馁F族,皇子中大皇子七皇子八公主就可”。
帝君也無異議,只待發(fā)榜到時候大家自愿報名。嫵蒲深辭了帝君著手安排后續(xù)事宜。
國師府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嫵蒲深,我要回娘家,我女兒才回來沒幾天你就要打算她去南陽,你還有沒有良心啊,今天若是不收回此令,老娘跟你沒完”莫霓裳嬌呵的吼道,手里的玄鞭揮的呼呼作響,一襲紅衣甚是明艷,嫵蒲深這輩子不管是修行還是廟堂都混的游刃有余風(fēng)生水起,但唯獨面對自己的夫人,沒法下手,女人這個東西又不講理,又事兒媽的很,尤其自己愛的女人,沒辦法親媳婦,自己選的含淚也要寵著,不過對付老婆只用一招,抓住玄鞭就行。此時二人就是這樣的情景,一根玄鞭兩頭各拽一人,玄蛇這輩子令人聞風(fēng)喪膽,但落在這夫妻倆手里只能被人如此對待,它還不能有脾氣,這年頭做蛇的也要被人秀恩愛。
嫵蒲深抓著玄鞭道:“夫人,你先別動怒聽為夫給你慢慢道來”。
莫霓裳:“解釋個屁啊解釋,你就是不疼孩子,不疼老婆,你為了你的什么狗屁大義而折磨我的孩子,你不疼我疼,我要帶孩子回娘家,你不許阻攔我”。
見此嫵蒲深松開鞭子道:“好,你帶孩子們回家吧,阿闊、阿山許久未見岳母了,小骨也是十幾年未見,我這就吩咐人替你收拾東西明日啟程”。莫霓裳不鬧了,哼一聲轉(zhuǎn)身就走去尋嫵骨。
這時一旁的隨從嫵青青上前道:“主子,接下來該怎么辦,夫人執(zhí)意如此一年后……”嫵蒲深深吸一口氣嘆道:“無妨,本應(yīng)想著讓他們兄妹去歷練,眼下看來此去墨山并無不妥,明天先安排她們?nèi)グ?,這些年苦了夫人,她既然想回便回吧,明日給岳母一封家書,讓岳母勸勸她,要知道墨山那地方也是外界子弟歷練的好去處”。
嫵青青:“那屬下這就去安排”,嫵蒲深頷首。
晚上嫵骨打算入睡,便覺得房間有人,剛想出手,便被捂住嘴巴,察覺氣息之后,放棄抵抗,“咳咳…囝囝吶你不要叫哈”莫霓裳低聲道,嫵骨點頭,莫霓裳見此放下手呼了口氣道:“走,娘帶你去個好地方”,嫵骨挑眉看著她,莫霓裳見此忙道:“絕對是好地方,那地方可是你爹最寶貝的地方,平常都不讓我去,這不明天要走了,一年半載去不了那很可惜的誒”。
…好吧,嫵骨只好應(yīng)了………
國師府內(nèi),如果此時你以俯視姿勢看著,便看見兩個身量差不多之人鬼鬼祟祟在飛行,東躲XZ。須臾,前面領(lǐng)頭的駐足,后面的人也停下腳步,領(lǐng)頭之人左右看看然后一揮手示意后面的人跟上,只見一旁假山竟挪開了,露出一道門,前面的人閃身而進,后面的人也緊跟其上,進去之后假山又挪回原位。嫵骨不僅腹徘道:“娘這是打算偷爹的小金庫”?跟著莫霓裳走在蜿蜒石梯,兩旁是石壁上面好似被刀尖砍過一樣劃得全是凌厲的刀痕,且石壁上錯落有致的嵌著很多發(fā)亮的珠子,所以甬道內(nèi)不那么漆黑,行至一扇石門前,莫霓裳走到左邊的石壁伸出手掌貼在壁上,須臾一道藍(lán)光從手掌暈開,而此時石門緩緩打開,莫霓裳收手,帶領(lǐng)嫵骨踏了進去。嫵骨以為里面會是什么了不起的東西,結(jié)果入目的全是酒…酒啊……只見莫霓裳上前抱起一壇酒打開封蓋深吸一口氣叫好,好酒好酒抱起就喝,嫵骨抱臂觀望著這個毫無形象的女人,心想本來下山時打算戒酒了,不過既然她娘要把她帶進坑里,她不聽話是不是不孝了,想罷便起步環(huán)顧起來了這個…酒窖,誰能知道如此隱秘高大上的地方竟是酒窖,誰又能知道嫵國師釀的一手好酒,誰又能知道嫵國師是為了夫人才學(xué)的釀酒,誰又又又能知道莫夫人嗜酒呢…誒…人生吶就是這么的別具一格。
空氣中有一絲不一樣的味道,嫵骨細(xì)嗅味道來源,駐足。眼前是一個小酒壇子,上面塵封的灰就知道有些年頭了,拿起酒壇拍了拍灰湊近鼻子聞了聞,很濃烈的酒氣一般人聞到恐怕會熏的頭疼,就只聞味。
“丫頭,那個酒你還是別嘗了,來嘗嘗娘的這個酒這個味不錯”莫霓裳打了個酒嗝道。
“這酒不是我爹釀的”嫵骨肯定道。
“這里面這么多酒,我哪知道那個是你爹釀的哪個不是你爹釀的,不過我知道你手里這壇肯定不是你爹釀的”莫霓裳已經(jīng)有點醉意道,兩頰紅撲撲的望著嫵骨。
這酒不似尋常酒,它似酒又好似不是酒,但又聞不出來是什么,嫵骨回身想問問能不能拿走這壇酒,誰知莫霓裳已經(jīng)斜躺在椅上閉目小憩,嫵骨無奈搖頭,附身打算抱起莫霓裳,突然頭頂一暗,眼前有個人影站在那里。
嫵骨覺得氣氛有點尷尬:“額…爹~~”。
嫵蒲深嗯了一聲算是回應(yīng),便抱起莫霓裳,轉(zhuǎn)身就走,隨即又道:“你既喜歡那便留著吧”,人影消失不見,嫵骨挑眉,再一次覺得孩子就是意外,父母才是真愛。
嫵骨出了密道,月色撩人,信步走在后園內(nèi),一縱身落坐屋頂,頭枕手臂躺在瓦上,神思放遠(yuǎn)盯著遙遠(yuǎn)的星空,不知這個時間那個世界是怎樣的景色,不知道師傅可還好,是不是依舊沉迷酒精不省人事。
“咦”一聲輕咦瞬間拉回了嫵骨的神思,猛然坐起,暗自懊悔道大意了有人近身居然不察。
只見墻頭上站著一位男子,很美的一位男子,最大特點一頭墨發(fā)長至腳踝,就那么披著也不扎起來,一襲紅衣,皮膚很白,一雙大大的剪眸里盛滿陰冷,整體給人感覺很陰柔,陰柔里又摻著妖媚,來人瞇了瞇眼一開口極其陰媚的聲音傳來:“本宮當(dāng)是哪里來的這么一個極具靈氣的小寶貝,不曾想竟是國師府內(nèi)藏著呢”。
什么叫妖孽,什么叫頭皮發(fā)麻此刻嫵骨便已體會,這個聲音給人很不舒服的感覺,這股子陰柔比須彌的寒冰還要冰冷,嫵骨硬著頭皮道:“閣下也很優(yōu)秀,至少是我平生見過最好看的人兒”。
………哈哈哈哈一聲愉悅的笑聲傳來同時人影一閃便到了嫵骨身旁,嫵骨后仰,一根修長的指頭挑起了她的下巴,紅衣男子慢慢附身,開口道:“喔~是么~小寶貝說說我…哪里優(yōu)秀了”,涼薄的氣息噴向嫵骨,感覺整個臉皮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被挑著下巴的地方也很是冰冷,月色朦朧,姿勢曖昧,鬼使神差的回答:“至少你是長的最好看的…………”說罷嫵骨想咬了自己的舌頭,而紅衣男子聽聽了嫵骨的回答,顯然感到很意外,低低笑聲傳來:“呵呵呵…真是一個有趣的小東西”言罷,收身又道:“小東西我們來日再見”。說完就不見了人影。
“覓橢,剛才那是何人”?嫵骨沉聲道。
“回主子,方才是十三殿下”覓橢身影顯現(xiàn)答道。
十三殿下,最為神秘的十三殿下他怎么會在這里?嫵骨暗自心里想到。
“要不要派人盯著”覓橢問道。
嫵骨:“不必,你們盯他不是個盯反倒暴露自己了,此人目前來看并未與我有威脅,先不急,免得打草驚蛇”。
覓橢應(yīng)是便退了,而另一頭,紅衣男子,矗立在皇宮后山的山峰上望著山下的皇宮,眼中一片凌厲甚至有一絲恨意,從暗處走出來一名暗衛(wèi):“主子,要不要…”隨即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紅衣男子猛的轉(zhuǎn)身一伸手,那名暗衛(wèi)便被吸至紅衣男子跟前脖子被紅衣男子掐住,紅衣男子陰媚的說道:“別動那個小東西,她可比你們有趣多了,畢竟這些年能夠讓我愉悅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況且她并不懼怕我,殺了她…你……陪我玩呢”?最后一句明顯不屑的說著。
暗衛(wèi)吃力的回道:“屬…屬下……知錯…屬下…不敢……求…主子…主子……饒命”。
紅衣男子冷哼一聲,將暗衛(wèi)像一塊抹布似的扔了出去,完事很嫌棄樣子拿出絲巾擦拭自己的手指,小心翼翼的仿佛剛剛沾染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而那名暗衛(wèi)忙起身磕頭道:謝主子不殺之恩”。
紅衣男子扔了絲巾冷哼一聲便消失不見。
翌日,國師府。
“青青吶~你收拾的怎么樣了,過會我們邊要出發(fā)了”嫵岸山的騷包的聲音傳來,嫵青青腿肚子有點抽筋,但還是迎了上去行禮回道:“二公子放心,一切諸事均已打點妥當(dāng)就等著夫人、公子、還有小姐出發(fā)了”。
嫵岸山一手搭在嫵青青肩上:“青青辦事我當(dāng)然放心啦,不過臨走前來看看你,畢竟一去一年半載的,我怕你會想我”。
嫵青青覺得自己太陽穴抽搐的厲害:“多謝公子惦記屬下,屬下也會想公子的”。
嫵岸山來勁了:“喲~這么好,那感情深啊,要不我去跟爹申請申請你也陪我去怎樣”?
嫵青青覺得搬起石頭咋了自己的腳就是這樣的,還不及回話便傳來一道嚴(yán)峻的聲音:“你跟誰感情深要向為父申請吶”嫵蒲深也來了。嫵岸山好像被電了似的一下子站直了身子,看著老爹心虛道:“嘿~爹…沒誰、沒誰,孩兒剛只是玩笑…玩笑而已,我們都走了,沒人伺候您,嫵掌事還需得好好伺候您呢”。
嫵蒲深沒去理會這個兒子,嫵青青上前躬身道:“主子一切安排妥當(dāng)即刻出發(fā)”,嫵蒲深頷首,這時嫵岸闊也來了,行禮問安后嫵蒲深叮囑道:“雖說回你外婆家為父不必?fù)?dān)憂,但你娘和妹妹我就交給你兄弟二人不得有任何差池,此去好好帶著妹妹修煉,萬事莫要逞強,你們平安就好”,兄弟二人領(lǐng)命。
腳下是連綿不斷的巍峨山脈,墨山之所以被稱為墨山,那是因為山是黑色,所以才被稱為墨山,山內(nèi)最多的便是蛇,莫氏子弟一出生就與蛇為伍,所以云霧繚繞莫氏山門上盤旋著一條巨大的蛇,通體黑色,約有成年三個男子環(huán)抱起來那么粗,就那么盤旋閉目在山門上方,似是察覺了什么,忽然睜眼
抬起來它那碩大的頭顱緊緊盯著遠(yuǎn)方,深邃的眼眸里好像有著人的感情一樣期待著什么,嘶嘶吐著信子…須臾收回信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上天空,空氣有劃破的聲音,在定睛一看卻是莫霓裳一行人,那蛇見來者是莫霓裳身軀一頓忽而很是激動滑向了莫霓裳,莫霓裳也很激動跑向那巨蛇,巨蛇盤旋將莫霓裳托起,親昵的用巨大的蛇頭蹭了蹭莫霓裳的臉頰。莫霓裳歡快道:“阿溫吶,好久不見你有沒有想我啊,我可想死你了,這些年你過得好嗎,吃的怎么樣?喔~我忘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辟谷不用吃飯的多修行就行了,阿溫我好想你們大家啊”。被稱作阿溫的玄蛇輕輕將莫霓裳放在地上,莫霓裳一臉莫名只見一陣青芒亮起走出一青年男子,男子單膝跪地道:“歡迎回來,我的小主子”很是歡愉的聲音,很儒雅的一個男子。
“啊啊啊啊啊啊……阿溫~阿溫~你居然…居然修煉成型了”莫霓裳激動喊到跑去摻起阿溫。
阿溫一笑猶如和煦的陽光回道:“前不久被雷劈了然后就幻化人型,本來要報,可山主說小主子不日就回來,到時再給驚喜,我便日日再次等候”。
修真界修行本來不宜,靠的天時地利人和,尤其異類修行更加艱巨,若沒有好的機緣點化,靠自己未開智的魂體根本無法步入此中,阿溫能修煉成型修為不淺確實了不起,還是被雷劈,要知道人面對雷劫運氣不好就是非死即傷,更何況非我族類,若是有個意外,直接就會灰飛煙滅,這蛇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吧嫵骨想。
面前發(fā)生的這一切對于這三兄妹來說委實震撼,身后兩侍女倒是習(xí)以為常,但對于嫵骨他們而言難能可貴。
莫霓裳似是想起來向阿溫介紹:“阿溫這是我兩個兒子,老大阿闊,老二阿山,這是我的女兒小骨”,隨即吩咐孩子們道:“這是你們的阿溫叔叔,嗯…如你們所見他就是一條蛇”。
三人表示,剛才見到了………沒給他們聊太多的時間邊有人來接他們了。
“方才接到訊息,便知姑姑回來了,奶奶便讓小侄下山來接,姑姑不要嫌棄小侄腳程慢呀”來了一青年,看起來比莫霓裳大幾歲,是莫霓裳大哥的兒子。
莫霓裳見道:“好啊,莫子衿是你這個臭小子啊,怎么多年不見知道打趣姑姑這個老人家了”。
莫子衿:“不敢不敢,姑姑莫要為難子衿了,奶奶可是盼您盼的緊呢”,這邊就不耽擱了,嫵骨兄妹與莫子衿見禮后便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