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由鐘離宇兄妹和林嘯天一起在臨云一家豪華的酒店內(nèi)擺了一桌,算是替余一丁夫妻接風。
席間鐘離宇又說了自己妹妹幾句,林嘯天這才知道鐘離雪還要跟著余一丁夫妻去碧云峰游覽一圈,打趣道,“怎么?雪小姐原來不是已經(jīng)去過慶陽了嗎,難道還要再去青巖看看劉豹不成?”
鐘離雪不屑道,“林大哥凈會說笑,誰要去看他呀,我這是要陪柳翠妹妹回碧云峰?!?p> “哈哈哈,看來還是余先生面子大?!绷謬[天繼續(xù)打趣。
余一丁坐不住了,忙道,“林將軍說哪里話,來來來,你我兄弟和宇公子喝酒就好?!?p> “好!還是先生直爽,不過先生海量,還望嘴下留情,哈哈哈……”林嘯天依舊是軍人習氣,一提喝酒立刻眉開眼笑,不過他見識過余一丁的酒量,趕緊甘拜下風。
鐘離宇也笑道,“今晚這場酒就是給余先生伉儷和雪兒接風,沒有其他事情,林兄莫要擔心,喝好為止。另外余先生也別見外了,你和林兄是兄弟,和我就不是兄弟了?來,兄弟我先干為敬!”
上次是他命林嘯天和李忠陪好余一丁,最好是灌醉他,結(jié)果二人反被余一丁灌醉,這下趕緊解釋清楚,別讓林嘯天有心理負擔。
這下可好,現(xiàn)在余一丁同他們二人已經(jīng)算是很好的朋友了,這場酒又沒有那么多爾虞我詐,所以余一丁也沒刻意用氣團解酒,只是那氣團自行護著余一丁的頭腦保留最后一絲絲清明,最后三人全都喝得暈暈乎乎,林嘯天和鐘離宇互相攙扶著走出酒店準備上馬車,鐘離雪卻是幫著柳翠攙扶余一丁,她們倆都很奇怪余一丁怎么會喝醉,只道是疾風閣暗器的毒性還未完全解去,所以都有些擔心余一丁的身體。
鐘離宇卻醉醺醺地在一旁說道,“雪兒,你還是不是我的妹妹,才跟余先生出去幾天就不理會哥哥我了?趕緊過來幫忙扶林兄上車?!?p>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鐘離雪聞言鬧個大紅臉,不敢去看柳翠,只是先幫著她把余一丁扶上馬車,又趕緊跑過去幫鐘離宇將林嘯天扶上了護衛(wèi)營的馬車,自己才同鐘離宇一起上了另一駕馬車,兩駕馬車這才返回郡王府。
其實余一丁一點事都沒有,一回到別院就用氣團解了酒,又讓丫鬟們準備好洗澡水,拉著柳翠一起洗了個熱水澡,算是將這一路的疲勞風塵徹底洗了個干凈,這回柳翠再沒有那么扭捏,也是食髓知味,享受了余一丁替她放松按摩的同時甚至還服侍著幫他搓背擦身,余一丁心中暗喜,如此看來下次幫她洗經(jīng)伐髓時就沒有那么多麻煩了。
第二天二人剛起床就聽見候在門口的丫鬟說鐘離雪已經(jīng)在會客室等著他們了,柳翠急忙跑去同她打招呼,余一丁詢問丫鬟后才得知這個妮子剛過辰時就已來到別院,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近小半個時辰,不禁啞然失笑,難道她還擔心自己兩人會把她丟下就跑了不成?!
來到會客室,余一丁并沒有取笑鐘離雪,只是很隨意地問道,“雪兒起得早啊,昨夜睡得可好?”
哪想鐘離雪居然有些扭捏地問道,“我還好啦,余大哥,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小翠妹妹說要看大哥的意思?!?p> 余一丁驚訝道,“吃了早飯后隨時都可以啊,莫非雪兒還有其他事情要辦?”
鐘離雪立刻說道,“沒有啊,我只是想早一點出發(fā),也許今晚就可以到碧云峰了?!?p> 余一丁想了一下,臨云城到青巖鎮(zhèn)就有一百多里地,然后還要走上三五十里山路才到柳河村,三人如果早飯后出發(fā)快馬加鞭也許可以在天黑前趕到柳河村,可是那樣的話云獸就得跟著他們招搖過市,在臨云縣郡的地面上這樣做確實不妥。
于是他便笑著對鐘離雪說道,“雪兒不必這樣著急,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臨云境內(nèi),云獸就更加不便露面,我們最好是乘坐馬車前往青巖,然后在劉豹將軍的驍騎營換乘馬匹進入碧云山區(qū),我估計今晚趕到青巖鎮(zhèn)沒有問題,但是想要直接到柳河村還是比較困難?!?p> 鐘離雪想想也是這么個道理,便不再言語。
等余一丁夫妻吃過早飯,三人先去王府會客廳同郡王道別,郡王夫人和鐘離宇也來送行,夫人將女兒和柳翠叫到一旁千叮萬囑了半天,三人這才出了王府乘坐馬車揚長而去。
余一丁也沒有再在路上耽擱,傍晚時分終于趕到青巖鎮(zhèn)驍騎營的軍營,在大帳前見著鐘離雪居然從馬車中出來時劉豹著實吃了一驚,不過余一丁三言兩語將她的來意解釋一番后劉豹也就釋然了,以前鐘離雪曾經(jīng)被鐘離宇帶著到過慶陽,郡王女兒偶爾出來游山玩水增長見識也屬正常,何況又有余一丁這樣的異人跟隨,肯定不會有問題。
他倒是不知鐘離雪還跟著余一丁去了呼圖木格郡,只是詢問了一下余一丁追兇的情況,后者又將經(jīng)過大致講述了一遍,看著眼前蹲坐的云獸,劉豹大為感慨,不過這位青年將領比林嘯天的行伍習氣更重,感慨過后立刻讓人準備酒宴,直到最后再次將自己喝趴下為止。
酒宴過后云獸同余一丁心神交流了一下,這雌獸也是思子心切,告訴他自己趁著今晚就將趕回碧云峰,并讓他回到柳河村后再上山找它,到時候就可以再替他煉化兩顆五色果,說完便幾個縱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隨后余一丁帶著二女在驍騎營將馬車換成馬匹,住進了剛來時劉豹就差人訂好的鎮(zhèn)上客棧。
隔日清早三人直接趕往柳河村,沒到正午就已經(jīng)望見柳河村的小橋,而且到了村內(nèi)還見著好多邊軍士兵和鄉(xiāng)勇團正在柳河村的廢墟上重新修建房屋。
現(xiàn)在村里的族長已經(jīng)是柳二爺爺,看見是余一丁和柳翠回來,欣喜之下告訴他七八日前就來了一隊驍騎營的軍士,大約有百人左右,還帶來大批的建筑材料,對柳二爺爺他們說是青巖驍騎營的軍士,奉命前來幫助柳河村重建家園,這些時日軍士們就和附近的鄉(xiāng)勇團一起在柳河村修建房屋,大概再有三五日就可完工。
余一丁不禁心頭嘀咕,這個劉豹,還想著給自己一個驚喜呢,昨晚喝酒時竟然沒有告訴自己這件事,還真是個有趣的人。
本來鐘離雪對邊軍的將領們評價就是一群只知道打仗的武夫,沒想到劉豹居然還這樣體恤民情,不禁喜笑顏開地告訴余一丁回到臨云后一定要讓父親大人嘉獎劉豹。
劉豹此時正在大帳內(nèi)吃午飯,哪想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飯粒噴了一地,摸著鼻子就尋思,這是那個不開眼的家伙在這個時候念叨本將軍,害得自己差點嗆到……
柳二爺爺同余一丁又閑聊了幾句,并告訴他現(xiàn)在村里大部分人還沒有回來,不是住在親戚家就是暫住高崗村,只等各自的家園重修完成后才會陸續(xù)返回,而在得知云獸已經(jīng)回到碧云峰,并且殺害柳四七和何叔的兇手已經(jīng)伏法時,柳二爺爺不禁激動的老淚縱橫。
待柳二爺爺?shù)那榫w稍微平復后,又領著三人來到柳四七的小院,其實剛才余一丁他們過了村口小橋時就已看見一群邊軍士兵正在那里忙碌,柳二爺爺同為首的邊軍小隊長商量,要求他們先不必管其他的房屋,柳四七的小院務必于今晚前修好,那小隊長沒說什么,反正這房子要全部修好他們才能回青巖,先修哪間都一樣。
余一丁謝過那名小隊長和柳二爺爺后就帶著二女沿著進山的小道直奔碧云峰而去。
柳翠給鐘離雪當起了向?qū)?,碧云峰是她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再熟悉不過,一路上就指給鐘離雪看,在這里她曾經(jīng)捕獲過野兔野雞,在那里又曾射殺過麂子野豬,聽得鐘離雪滿眼都是新奇之色。
經(jīng)過原來柳四七布置機關(guān)陷阱的區(qū)域時,先前那些打斗的痕跡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現(xiàn)在是春季到來萬物復蘇的節(jié)氣,地面上已經(jīng)鮮有積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生機盎然的小草,就連四周的樹枝上也冒出了嫩綠的新芽。
這片區(qū)域本是柳四七父女的專屬獵場,其他獵戶不會來這里打獵,而每位獵戶在各自的狩獵場地也會盡量地不去過度捕獵,以保證各種獵物可以在此繁衍生息,這是千百年來碧云峰流傳下來的規(guī)矩,這片大山是他們祖祖輩輩的生存之地,每個獵戶都會共同保護這片森林,只求他們的子孫后代可以在此生生不息。
可是隨著柳四七的逝去以及柳翠的離開,這一處獵場要么被其他獵戶占領,要么就會荒廢,最終將被大自然改造成一處動物的樂園,直到下一位以此作為狩獵場地的獵戶出現(xiàn)。
到了這里離柳四七和何叔的墓地就不遠了,柳翠也終于沒有了開始的歡快,話語也變得漸漸少了起來,還在來柳河村的路上鐘離雪就已經(jīng)聽柳翠說了她爹爹的事,現(xiàn)在她也感覺出柳翠情緒上的變化,于是便默默地陪著柳翠一路向前,余一丁也沒怎么說話,三個人就這樣沉悶地來到柳四七和何叔的墳前。
余一丁拿出香燭,分別插在兩座墳前各自點上,然后就蹲在那里燒紙錢,鐘離雪也從余一丁手中取過一沓紙錢蹲在他的身邊學著他的樣子一次三張的燒著,柳翠則跪在柳四七的墳前,把頭深深地埋在地面,久久沒有動靜……
燒完紙錢后余一丁挨著柳翠一起跪下,對著柳四七的墳頭說道,“爹,殺害您的兇手已經(jīng)伏法,請您和何叔安息。”
說著在地上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起身將柳翠扶起來,此時的柳翠已是滿臉淚痕,伏在余一丁懷中輕聲地哭泣,余一丁只得摟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鐘離雪不忍見著這樣的情景,對著兩座墳雙手合十放在胸前拜了拜,又悄悄地抹了抹眼睛,然后就轉(zhuǎn)過身去,哪知一眼就瞧見一大一小兩只云獸立在在他們身后不遠處。
其實余一丁已經(jīng)知道云獸來了,剛才他們就通過心神交流,云獸對余一丁表達了歉意,余一丁卻安慰了它一番,柳四七的死并不關(guān)它的事,而且它自己也因此而遭受災禍,要恨就恨那大上師吧,一切的源頭就是此人,所幸他已伏誅。
等柳翠的心情漸漸平復后,余一丁讓她和鐘離雪帶領小獸跟隨自己,他已經(jīng)和云獸商量好,就在自己最初來到這個世界的那塊大石頭上再煉化兩顆五色果。
在那大石頭的凹陷處,余一丁正盤腿坐于其中,伸出的右手掌心內(nèi)放著兩顆黑色的五色果,云獸則蹲坐在他的身邊伸出舌頭輕輕舔舐那兩顆黑色果實。
鐘離雪本來正和柳翠帶著小獸在一旁玩耍,就看見隨著云獸的不斷舔舐,余一丁漸漸被一團綠色的柔和光芒包裹,只見他眼眸半閉,似睡似醒,猶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就這樣一直等到他身上的光芒慢慢變淡直至消失,原本在他掌心的兩顆五色果都已消失不見,當余一丁睜開眼的剎那間,鐘離雪甚至感覺到他的眼眸中似乎有隱隱的綠芒閃過。
在她還在驚異之時,余一丁又從懷中摸出裝有熊血的玉瓶,仰頭將其中剩余的熊血一飲而盡,緊接著再次閉上眼睛繼續(xù)打坐,直到過了小半個時辰,余一丁再次睜眼,滿臉都是一副舒爽通泰的表情,云獸也在一旁溫柔地盯著他。
當余一丁從大石頭上飛身躍下來到二女身旁,柳翠禁不住問道,“大哥,是不是你的異能又有提升?”
就連鐘離雪也好奇地望著他,余一丁暗中將體內(nèi)的氣流遍布全身,可是從外表再也看不出來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原來的那層黃光,等了片刻后鐘離雪才說道,“余大哥,你的異能到底又有何變化,快將原來那層蛋殼一樣的氣團施放出來呀。”
余一丁笑了笑說道,“我已經(jīng)將氣流布滿了全身,只是現(xiàn)在從外表已經(jīng)看不出來了,而且我可以明顯地感覺到防御力的大幅度增強,我以前曾聽說過一種道家真氣,名為‘罡氣’,我現(xiàn)在這身防御氣團似乎類似于此氣,現(xiàn)在又無色無形,就叫它‘無形罡氣’吧,就是不知道現(xiàn)在能不能抵擋的住疾風閣的暗器侵襲?!?p> 其實還是余一丁的見識問題,道家所謂“罡氣”就是剛勁之氣,即浩然正氣,“罡”字拆開即四正,意指子、卯、午、酉四時,在這四個時辰修煉,得天地之正氣,據(jù)說可諸邪不侵,養(yǎng)生益壽。而余一丁所說的罡氣多為武俠小說中所描述,于是隨口就將他得到的異能取了這個名字,雖不倫不類,但他的防御氣團同罡氣的功效也確有類似之處,倒也不算胡謅了。
柳翠疑惑地伸手摸向余一丁的臂膀,在距離他手臂三四寸的地方就能感覺到一層無形的屏障遮擋住了他的手臂,任她如何用力也不能再進入一分,就別說去摸余一丁的胳膊了。
余一丁大為興奮,一手一個攬住二女的腰肢,然后再次施放出他的防御蛋殼,這次不是從他的額頭印堂處冒出黃光,而是從胸口的檀中穴位置冒出一股無色無形的氣流,二女只能很直觀的感覺到三個人的身體已經(jīng)被一團大大的氣團包圍,只是這氣團只能摸得著卻看不見罷了。
“哈哈,不錯不錯,不僅防御能力增強許多,范圍也擴大不少,居然可以一次將三人罩住,而且以后在使用防御蛋殼時就不會再那么驚世駭俗了?!庇嘁欢∈樟藷o形罡氣后從二女腰間收回了手臂,不住地點頭說道。
鐘離雪這才反應過來立刻紅了臉跑到一邊假裝繼續(xù)逗那小獸玩耍,余一丁剛才只是一時興奮根本無暇他想,下意識就攬住二女試驗他的新技能。
而柳翠則是看了看余一丁,又望了望一旁的鐘離雪,微笑不語,其實這幾天她一直在想那回龍觀老道給她的解簽,自己的男人以后只會變得越來越強大,可能還會有更多的女子傾慕,況且這個時代的男人三妻四妾并不為過,但只要他對自己不離不棄,能夠始終堅守當初的諾言便好,至于其他的事情只要自己不執(zhí)于一時一念,無需自尋煩惱,那就“遇阻變通,靜待障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