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不二勃然大怒，揮拳便朝石敬麟面門砸去，豈料石敬麟的膝蓋后發(fā)先至，已經(jīng)頂在了他的胸口，將他轟地砸到了墻上。
其余三人見狀連忙揮拳搶上。
他們四個捕快的手腳功夫都是秦追遠傳授，本來頗有些名堂。但一來這四人都是好賭性格，無心強化武藝，二來石敬麟早上在操練場就見過他們的招式。此消彼長之下，石敬麟不消片刻便將剩余三人也打倒在地了。
四個人趴著嗚呼連連。石敬麟見房內(nèi)掛著三把橫刀，便抽出一把刀來，朝馬不二走了過去。
“大……大哥，小弟有……有眼不識，大哥饒命??！”馬不二被石敬麟剛才一膝，已擊得失去了行動能力，見狀唯有驚恐討?zhàn)垺?p> 石敬麟蹲下身子，半瞇著眼，左手解開馬不二的內(nèi)襯翻了翻。
馬不二還以為他在檢查自己心口位置，叫得更是大聲：“大……大哥，這可是府衙……小弟上有老，下有……不不……小弟還沒娶妻，小弟不想死啊……”
石敬麟橫刀一掠。馬不二驚叫了起來，半晌后發(fā)現(xiàn)無痛無癢，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石敬麟只是將他內(nèi)襯胸口干凈的地方砍下一片。
“老子睡覺向來不好。你們別吵著老子?！笔戴肽弥诚碌牟紬l，將被褥上被打濕的地方墊好，一邊說著，一邊鉆進了被褥，不一會便起了鼾聲。
此時四個捕快已經(jīng)慢慢從疼痛中緩過勁，恢復了行動能力，馬不二扶炕站了起來，與其他三人聚到一處。
馬不二受此大辱，越想越是生氣，悄悄抽出橫刀。其余三人怕事，俱悄聲來勸他。馬不二不聽，提著刀慢慢靠近石敬麟。
剛舉起橫刀，石敬麟從被褥里伸出一條腳來，直接將他蹬出了窗外。
“老子只警告一次！老子輕易不想殺人，但你們?nèi)粽鎰恿藲⒗献拥哪铑^，老子不介意先宰了你們！”
石敬麟說著，轉(zhuǎn)了轉(zhuǎn)身，又繼續(xù)呼呼睡了起來。
其余捕快見狀，趕緊出門抬起馬不二。四人抱在一起，在宿房外縮了一夜，哪里還敢有半點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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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上卯，趙勿能第一件事情，便是將府衙全部人員叫到府衙大堂。
秦追遠見石敬麟人模人樣地坐在堂上，顯然沒有受過半點懲處，而馬不二卻時不時呻吟，連站都不能站穩(wěn)，心中當真又奇又怪。
“馬不二，你怎么回事？”秦追遠問道。
馬不二本想告狀，突然發(fā)現(xiàn)石敬麟斜眼看了過來，立即現(xiàn)編謊說道：“沒……沒什么，昨晚睡覺摔地上了……”
“摔成這樣？哼！你昨晚是睡在房頂?shù)舻牡孛?？”秦追遠冷笑道，心里猜測估計馬不二昨晚又去哪里賭錢，被賭坊給揍了。
這時趙勿能到來，說道：“諸位同僚。昨日傍晚，和樂郡主蒞臨府衙，想必眾人已經(jīng)知道了。和樂郡主交代，承天侯壽誕將至，需我八城府府衙派個捕頭，去協(xié)助壽宴安防?！?p> 昨夜趙勿能出丑，已連夜威脅幾個在場的衙役守口如瓶，是以其他人都不知道昨夜曾發(fā)生過奇怪的事情。趙勿能今早此言，又巧妙地將郡主來意掩蓋，眾人無不信以為真。
眾人聞言，紛紛向秦追遠道喜：“承天侯壽宴，豈是尋常人能去的。秦捕頭，恭喜恭喜啊。”
秦追遠心里也差不多的想法，笑著回禮說道：“素來多得眾人協(xié)助配合，才得侯府賞識，不是我一人之榮耀?！?p> 石敬麟坐在椅子上，不忍心看著秦追遠那一臉認真的模樣，便用手蓋住眼，偷偷笑著。
“諸位稍安?！壁w勿能示意眾人安靜后續(xù)道，“八城府府衙上承景命，下務萬民。闔衙上下夙興夜寐，朝夕在公，尤其是捕頭秦追遠，勞苦功高，其貢獻莫不可謂之大也。”
“大人過譽了，分內(nèi)之事而已?！鼻刈愤h得“喜訊”在前，又聽聞趙勿能這樣夸贊自己，面上實在難掩飄然得色。
趙勿能點頭微笑，續(xù)道：“然八城業(yè)興民眾，事務繁多，絕非秦捕頭一人能應付得過來的。本府思慮許久，發(fā)覺府衙體制存有弊端，故而深思之后決定，對捕頭之職實行改制?！?p> “改制？”眾人聞言，頓時爆發(fā)出一陣低喧。
“對！改制！本府熟讀神州東陸史書，見東陸古時至今，重要職位設左右兩職，如左丞相、右丞相等。本府覺得可以效法，將捕頭也設成左右二職。秦追遠任右捕頭，石敬麟任左捕頭?！?p> 秦追遠聽聞府衙要增設一個捕頭，已是驚愕，再聞石敬麟出任左捕頭，更是驚憤無比，翻臉大呼道：“荒謬荒謬！趙勿能，你不但要奪我權力，還讓這乳臭未干的小子，與我平起平坐？”
趙勿能道：“秦捕頭莫要著急！石捕頭的左捕頭只負責戶籍查核，是幫你分擔，你右捕頭的權力基本沒變，其他捕快依舊聽你調(diào)遣?！?p> 捕頭一職并不誘人，誘人的是利用捕頭之職，四處打秋風所得的收入。
戶籍查核一事，三年一次，本就不是打秋風的好借口，是“事”非“權”，秦追遠丟了這個無關痛癢。
更重要的是，他聽到所有捕快依舊聽他調(diào)遣，說明權力依舊在他手里，心里便好過許多。
“什么左捕頭，原來只是個花瓶子！”秦追遠收了怒氣，瞥了一眼石敬麟，冷笑道。
這一回，輪到石敬麟不樂意了！
他昨夜提出要當捕頭，就是為了爬到秦追遠頭上去，不是要趙勿能搞什么“左右捕頭”，讓自己當個有名無實的空架子！
石敬麟一個箭步?jīng)_到趙勿能身邊，趙勿能知他因何怒從何來，連忙悄聲道：“石恩公昨夜沒說這樣不行，下官既已履行承諾，石恩公不能怪下官！”
石敬麟才知對方是在鉆空，現(xiàn)場人多，他自也不好與趙勿能爭論什么。
不遠處的秦追遠冷笑說道：“趙大人今日無緣無故多設一個捕頭，看來這承天侯的壽宴，趙大人是準備派石捕頭去了？那就恭祝石捕頭一切順利了！”
趙勿能本來正愁怎么開口說這事，不想秦追遠自己說了出來，聞言不禁歡喜，忙道：“秦捕頭能理解，那便再好不過了?！?p> 秦追遠笑道：“卑職自然能理解！”心想：“我武藝高強，那壽宴安防于我當然是展露頭角的機遇。但這小子無才無能，若是在壽宴安防上一個失職，反倒可能招致殺身之禍，我又何不樂見其成？”
趙勿能見幾件愁人的事情，都已有驚無險地宣布，心里松了一口氣，當下宣布眾人各自歸崗。
眾人轉(zhuǎn)身準備離開，石敬麟忽然大聲喝道：“慢著！趙大人還有事情宣布?！?p> 眾人又紛紛停下背轉(zhuǎn)身來。趙勿能一臉愕然，石敬麟將他手腕拉住低聲說道：“老子剛想到第二件事，趙大人給老子現(xiàn)在宣布！”
“第二個條件為何？”趙勿能低聲問道。
石敬麟便湊到他耳邊，悄悄將條件說了出來，趙勿能一聽，頓時臉色嚇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