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的天空格外黑沉，像是被人潑了墨水，透不出一絲光。
她孤零零躺在一個圓盤的正中央，身上沒有傷口，也并不覺得痛，但是卻能真切感受到生命力的流失。
有道很溫暖的聲音在對她說，“只有你能做到。現(xiàn)在的你擁有惡魔的力量，也擁有天使的力量，但你不屬于地獄，也不屬于天堂?！?p> “撒拉弗呢？”她聽到自己問，很淡定。
對方停頓了一下，像是嘆了口氣，才回答，“他打開了地獄之門，他會回到地獄?！?p> “大家呢？”
“地獄之門關(guān)閉之后，所有關(guān)于惡魔、關(guān)于天使的記憶都會消失?！?p> 也就是所有人都會把她忘記。
白皎皎閉上眼睛，僅是問出兩句話，便讓她筋疲力盡了。
腦中漸漸空白，她最后強撐著問出，“那，你呢？”你是誰？
“天使，拉斐爾?！?p> ……
拉斐爾。
白皎皎緩緩睜開眼睛，眼底清明。
這是她第一次知道對方的名字。
以往的夢里，只有她一個人煎熬而孤獨的死去。
一次又一次的夢，一次又一次死去。
只有她自己。
孤零零一個人。
白皎皎的視線落在緊扣自己五指的大手上。
撒拉弗的手比她的手大很多，幾乎將她的手全部包在了他的掌心里。
“撒拉弗，什么情況下，你會離開我呢？”
“嗯？”撒拉弗閉著的眼睛瞬時睜開，深諳的眼底戾氣流動，“你要離開我去哪兒？”
心底提著的那口氣驟然放下，白皎皎捏他的手指，很是無奈，“我在問你你會不會離開，認真聽我的問題好不好！”
撒拉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人整個提溜到自己懷中。
“！”白皎皎咬牙切齒，又不得不壓低聲音，“你在干什么呀？”
撒拉弗按住她掙扎著要回去的手腳，將她整個人包在自己懷里，下巴抵在她的頸窩，輕輕蹭了蹭，“我更喜歡這樣，喜歡嗎？”
白皎皎：“……不喜歡?！?p> 縮手縮腳的很不舒服。
還有，脖子那兒好癢……
她努力往后仰，“你別往那兒吹氣?。∵€有，放我下去。”
下車時，不出意外，收獲了不少意味深長的視線。
班長孔婷看了眼撒拉弗，在白皎皎耳邊快速提醒道，“老班就坐在前邊，咳咳，那什么，你懂?！?p> 嗯！
她懂！
白皎皎咬牙，抬腳踢向撒拉弗的小腿。
不痛不癢，撒拉弗斂眸看向她，故意裝作不明白她的意思，“腿疼嗎？我背著你？”
白皎皎抬手擋住他，“不用?！?p> 說話間，跑車的引擎聲轟隆隆由遠及近。
趙臣率先從車上下來，對著不滿盯著他們的班主任，笑瞇瞇解釋，“老師，我們路上臨時遇到了一個落單的小朋友，擔心他一個人出事，才來晚的?！?p> 班主任面色這才稍稍緩和，“幫小朋友找到家長了？”
趙臣點點頭，很驕傲，“當然，我們把他帶來了。”
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過去，一米七八左右的白昭昭踉蹌著下車。
腳一落地，捂著嘴跑到垃圾桶邊嘔吐。
班主任和緩的面容幾乎崩裂，“這是小朋友？”
趙臣完全不覺得有問題，振振有詞，“對啊，他比我們小兩三歲，可不是小朋友嘛。白皎皎是他姐，這不幫他找到家長了。”
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