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泳池內(nèi)濺起一片水花,打破了原本的寧靜。
島上雖然氣候溫暖,但突然的墜落還是讓程冉冉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她不會游泳,身體在冷水的刺激下瞬間僵硬,慌亂間她張開嘴想要呼救,卻不小心咕咚咕咚地灌了幾口水進去。
冰冷的池水讓她的大腦瞬間清醒,她想起了網(wǎng)上看到的防溺水知識,落水后不能掙扎,越掙扎沉得越快,而放松不動時頭部反而能浮出水面。
這四周有這么多人,一定會有人來撈她的。
于是,她強迫自己鎮(zhèn)定,屏住呼吸,兩只手牢牢地攥在自己胸前,果然沒有繼續(xù)下沉。
泳池周邊的其他人聽到動靜,循聲望來,見有人落水,紛紛驚呼。
“有人落水了!”
“誰會游泳啊,快來幫忙?!?p> “是程冉冉?!?p> 耳邊又傳來一聲巨響,有人毫不猶豫地跳入了泳池。
程冉冉緊閉著雙眼,卻能感覺到有人在向她迅速游來。
她的心還在懸著,不知道是誰推她入水,但現(xiàn)在來救她的人,應(yīng)該不會再害她了吧。
一只沉穩(wěn)有力地大手輕松環(huán)住了她的腰身,帶著她游了兩下,隨后她便被穩(wěn)穩(wěn)地托起,浮出了水面。
程冉冉猛地大口呼吸著,仿佛要將所有的空氣都吸入肺中。身上的水還在淅瀝地往下流著,她隨手擦了把臉,往身前看去。
魏澤勤也渾身濕透,白色襯衫緊緊地貼在肌膚上,肌肉線條清晰可見。
“謝謝。”程冉冉輕聲說道,聲音有些顫抖。
魏澤勤沒有回答,只默默地與她對視,晦暗地眸子里流淌過一絲不明的意味。
程冉冉別過眼去,“放我下來吧?!?p> 他彎下腰,將程冉冉從泳池中抱了出來,放在了池邊。
程冉冉往剛剛摔倒的地方望去,只見丁莉娜正站在那里,笑的一臉得意。
她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也不管現(xiàn)在的造型有多狼狽,將高跟鞋脫掉,站起身徑直向丁莉娜走了過去。
魏澤勤快步跑了過來,他將自己剛剛?cè)釉诘厣系奈餮b外套撿起,迅速披在了程冉冉的身上。
程冉冉?jīng)]再跟魏澤勤道謝,只注視著眼前的丁莉娜,話語簡短地質(zhì)問:“你撞的我?”
光著腳的程冉冉站在丁莉娜面前,身高依然比穿著高跟鞋的丁莉娜要高出一些。這種身高上的優(yōu)勢,加上她此刻散發(fā)出的冷靜,讓丁莉娜莫名感到一股壓力。
但不少人都看見了,撒謊也沒用。
丁莉娜只能用她慣用的傲慢來應(yīng)對這種壓力,她揚起下巴直視著程冉冉,輕蔑地說:“是啊,我是撞到你了,但我是無心的,你不會小肚雞腸的要跟我計較吧?”
程冉冉輕笑一聲,毫無預(yù)兆地抬手往她右臉扇了一巴掌。
巴掌聲清脆響亮,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只有魏澤勤沒感到意外。
“你敢打我?”丁莉娜不敢置信,她伸出右掌也要往程冉冉臉上扇去,那手卻在空中被程冉冉輕而易舉地截住。
程冉冉用力一甩,將丁莉娜的手甩了下去,眼神狠戾,“打的就是你?!?p> 話音剛落,她又狠狠甩了丁莉娜一記耳光。
丁莉娜被打的又些懵,無奈又不是程冉冉對手,只得嘶吼著:“我要報警,你這是故意傷害。”
程冉冉低頭摩挲著自己手掌,平淡的說:“哦?正好,我也想告你故意殺人未遂呢?!?p> 丁莉娜頓時僵住。
本來在一旁看熱鬧地人群聽到‘報警’兩字,也紛紛過來勸說。
“算了,這大喜的日子,報警多難看?!?p> “是啊,警察過來,你這也確實不太好說,對吧?”
這些話是勸說丁莉娜的。
“你別氣了,先去換身衣服吧,等會兒再凍感冒了?!?p> “對對,全身都濕透了,很容易著涼,先走吧。”
這些話是勸說程冉冉的。
一陣微風(fēng)吹過,程冉冉確實有些冷,丁莉娜眼神怨毒,卻不敢真的報警,臉色難看的站在原地。
程冉冉冷笑一聲,鞋也不要了,赤著腳就往酒店方向走去。
濕噠噠地裙子黏在身上不好走路,她將裙擺提至大腿,邁步才方便一點。
沒走兩步便被騰空抱起,不用看都知道是魏澤勤,“你干嘛,放我下來?!?p> “這不好走,我抱你回去?!?p> 她說:“你不用這樣。”
他問:“哪樣?”
沉默。
“你,不生氣嗎?”她又開口,語氣中夾雜了絲她自己不曾察覺的挑釁。
沒明說,什么事他倆心知肚明。
他雙眸微瞇,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有資格生氣嗎?你會在乎我生氣嗎?”
程冉冉被他的反問堵得啞口無言,她暗自揣測著他的真實意圖,真的這么喜歡嗎?竟然能如此大度。
還是,這只是他的狩獵游戲?不在乎過程,只在乎最終能否捕獲到獵物。
就在她胡思亂想時,魏澤勤啟唇,聲音有些啞:“裙子,往下拉一點?!?p> 目光掃過她的雙腿,那白皙如玉的肌膚在路燈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耀眼。
“你不看不就行了?!背倘饺讲灰詾槿唬曇敉钢鴰追植恍?。
那天的語音他都聽了兩分多鐘才掛,現(xiàn)在裝起正人君子了。
魏澤勤不說話了,只是目光有些肆無忌憚了起來。
到了房間門口,魏澤勤才將程冉冉放下。
程冉冉迅速脫掉身上的外套,遞還給魏澤勤,此刻的她,頭發(fā)濕漉,薄薄的裙子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線,仿佛比未著衣物更加誘人。
魏澤勤的目光依舊在她身上徘徊,程冉冉感覺到他的視線,用手擋住他眼睛,聲音帶著一絲羞怒:“看夠了沒?”
手被抓住,她想抽回,他卻沒放,“答應(yīng)我的,還記得嗎?”
程冉冉一怔,隨即緩緩點了點頭。
“有答案了嗎?”他再次追問。
她搖搖頭。
魏澤勤的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失落,幾秒后才平靜地說:“演唱會的票拿到了吧?”
“嗯?!?p> “記得來。”他語氣中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嗯。”她再次回應(yīng)。
林星燃拿著兩瓶礦泉水回到了泳池旁,卻不見程冉冉的身影。詢問了朋友,才得知短短的十幾分鐘竟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他了解后便匆忙趕回到了酒店房間。
看到魏澤勤與程冉冉站在房間門口,林星燃并沒有驚訝,他拍了下魏澤勤的肩,真誠地說:“謝謝。”
魏澤勤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只是松開了程冉冉的手腕。
程冉冉低頭避開魏澤勤的視線,輕聲說:“你也趕緊回去換件衣服吧,別著涼了。”
魏澤勤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林星燃則與程冉冉走進了房間,門緩緩關(guān)上,將外面的世界隔絕在外。
魏澤勤獨自在寂靜的走廊中行走,背后傳來了輕微的“咔嚓”一聲,那是房門鎖上的聲音。像是寂靜中的一聲輕嘆,輕柔而又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