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元默默地來到了作者的身后,等待著作者完成今天的任務(wù)。
“一切都有著逝去的時候,就像,那所謂的永恒,也會在無盡的歲月流逝之后,磨損成面目全非的樣子,即便,永恒的存在并沒有發(fā)生變化,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存在都永遠不會發(fā)生變化?!?p> 似乎為了避諱什么,零元能夠感受到這段描述之中,缺失了一些極為關(guān)鍵的部分。
比如說,那些永恒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作者打了個哈欠,隨意的開口說著。
“你來了,隨意坐,再等我一會,等我完成手頭上的這點路標。“
作者的雙手敲打在鍵盤上,幾根手指在接觸到按鍵的時候不自覺的回縮著,仿佛像是被某種痛苦感一直折磨著一般。
但是更加吸引零元注意力的,卻是作者身上那一道道模糊不清,但卻又真實存在,限制住了作者的一道道枷鎖。
“那是什么?“
零元突然開口問道。
作者愣了一下,似乎并沒有想到會得到回應(yīng)。
不過很快,作者就認知到發(fā)生了什么。
“看來你成功了?歡迎來到這個敘事層,至于這個?“
作者繼續(xù)著他的工作。
“這是為了保證我這個錨點與路標不出現(xiàn)意外的保證,這一道道限制住了我各方面可能性的枷鎖,可以讓我一直保持在一種在超脫者眼中足夠顯眼,但是又能長久維系下去的狀態(tài)?!?p> 作者沒有說這些枷鎖是誰設(shè)立的,零元也沒有問。
那種沒營養(yǎng)的話題本就沒有提及的必要。
而那種存在,也不是作者可以直接進行描述的,當(dāng)然,作者也可以給那種存在強行命名,但那又有什么意義呢?
即便是作者拼盡全力,也無法將那種存在固定出一個可以被描述出來的名詞之中,或者說,作者只是知道那種存在,但是卻對于那種存在毫無了解與認知。
毫無疑問,那是完全處于作者認知區(qū)間之外的存在。
即便是作者動用作者的權(quán)能,強行突破人類極限,在短時間內(nèi)獲取到了全知全能的權(quán)柄,也無濟于事。
畢竟,所謂的全,本質(zhì)上依舊還是有限制的一個范圍。
“當(dāng)然,我本來以為我有生之年根本不可能遇到你們這些超脫者來著,畢竟,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仿佛一個麻木的機器一般的作者,嘴里說著連他自己都不信的鬼話。
被限制在了這里的作者,連一個下層敘事的存在都不如,至少,那些存在還有這掙脫枷鎖的可能性,但是,作者的所有可能性都已經(jīng)被封死了。
或者說,在作者誕生的那一刻,他所具有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了這一條,那就是成為作者,作為接引可能存在的超脫者的路標或燈塔,直到壽命耗盡,徹底消亡為止。
不過至少,現(xiàn)在作者還是以活著的一個人類的形式存在的,多少還能有著一點可笑的自由存在。
“有什么要問的就盡快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內(nèi)容都可以告訴你,不過我建議你最好還是直接的讀取我的記憶比較好,畢竟因為某些緣故,我遺忘掉了很多很多的記憶?!?p> 作者機械且麻木的說著。
敲打鍵盤的聲音不斷的響起。
零元皺了皺眉,盡管有些看不過此時作者的處境,但是零元也沒有擅自插手的意思。
畢竟如果不加以限制的話,作者這種存在,的確是太喜歡在各鐘地方搞事情了。
沒有過多的廢話,零元讀取了一下作者的記憶。
當(dāng)然,準確的來說,其實是作者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了的痕跡所組成的記錄。
當(dāng)然,這樣讀取出來的記憶并不完整,畢竟并不是所有的思緒都會留下記錄的。
就比如曾經(jīng)用來應(yīng)付絕對的權(quán)柄的多重疊加思維。
而此刻的這個作者的身上,就殘留著使用過類似思維方式的痕跡,只不過似乎是因為使用的方式不夠熟練,所以留下了堪稱慘痛的后遺癥。
零元根據(jù)這份記憶試著推演了一下,發(fā)現(xiàn)其中似乎缺少了一些極為關(guān)鍵的轉(zhuǎn)變點。
尤其是,在涉及到了有關(guān)那些存在的部分之中,更是缺失了大量的關(guān)鍵要素。
但更有意思的事情卻并不僅僅只是如此。
比如那些明顯并非是這個世界應(yīng)有的記憶。
“當(dāng)然,你還需要做到另一個必須達成的條件,那就是,讓各個敘事層中的你,達成穩(wěn)定的聯(lián)系。這樣,你才能夠通過我在這個敘事層上的錨點,前往更上層的敘事層?!?p> 作者繼續(xù)說著。
“當(dāng)然,這樣的話,你最多也只能到達那個我所到達的最上層的敘事層而已,而更加徹底的超脫方式,還是需要你在這一過程之中去尋找,去領(lǐng)悟,我無法直接告知于你,而且,我所掌握的方法,也具有著相當(dāng)程度的局限之處。
適用于凡人的超脫方式,終究還是有極限的,盡管我試著從未知的領(lǐng)域之中淘弄出來了一些或許用得上的新鮮事物,但是那并不適合你,我已經(jīng)將這些新鮮的事物告知于你,但如何選擇,終究還是要看你自己?!?p> 作者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話。
某種奇怪的感覺從作者的身上不斷的傳來。
那是上層敘事之中的作者,在借著零元面前的作者,傳達著那必須要傳達給零元的信息。
為了確保這些信息不失真,為了確保這些信息能夠準確的傳達給零元,這些散布于各個敘事層之中的作者做出了相當(dāng)程度的犧牲。
“還有什么要問的嗎?如果沒有的話,我也是時候該從這枷鎖之中的無盡歲月中解脫了。“
作者的手依舊在敲打著鍵盤。
零元沉默了片刻。
“有個問題,我想知道,你在行事之前,會做好預(yù)先的計劃嗎?“
零元疑惑的詢問著。
“如果不是為了我自己的話,會的?!?p> 作者宛如一個機械一般的回答著。
“這樣啊,那么,沒有問題了?!?p> 零元看著作者突然停下來的手。
“這樣啊,那么,助你好遠,不,你不能接受我的祝福,我,作者所能保證的,也只是解除作者對于你的限制而已,或者說,將一部分上層敘事的存在切裂下來,賦予你獨特的存在形式,但這并不代表那位可能存在的家伙,會不會在這份存在之中做什么手腳,你要注意這一點,還有,超脫之后,要警惕原本的世界與敘事層,還有,算了,我不能再說太多了?!?p> 一道道的枷鎖漸漸的被作者身上某種可怕的力量所熔斷。
不,也許那種力量并不來源于作者。但是這種力量卻是以作者為錨點,從作者的存在之中涌出,將那一道道的枷鎖盡皆摧毀殆盡。
零元感受著這種略微有些陌生的力量,這種力量的根源并非是干涉力,而是某種零元也未曾見識過的事物。
當(dāng)然,這并沒有什么好奇怪的,由那位存在所支撐,創(chuàng)造的界域之中,自然有的也只是那位存在所知曉,所了解的事物。
就像作者一樣,可以被作者隨意擺布的事物,也只有可以被書寫在紙面上清清楚楚的部分,至于那些無法描述的事物,以及作者也不知道的部分,是無法被作者所操控,所干涉的。
這是常識,也是為什么那些存在要隱匿好自身的真實的原因。
只要被一個作者發(fā)現(xiàn)了存在的痕跡,并被成功的描述出來,那么之后,就會有更多奇奇怪怪的存在沿著作者的描述找過去,招呼著這個倒霉的家伙。
更何況,并不只是作者有著發(fā)現(xiàn)那些存在,描述那些存在的能力,各種各樣形式的探索者,與某些奇奇怪怪的機制,也會對這些存在造成極為嚴重的威脅。
所以,大部分存在都得掌握好一個度,既要在各種生命,世界,以及敘事層之中傳播自身的存在,獲取更多的干涉力,又不能被任何探索者,或者作者一類的家伙描述出來,所以,套上大量的馬甲就成了大部分存在的日常。
就好像零元可以是零元,也可以不是零元一樣,每個存在的內(nèi)核與本質(zhì)之中,到底都是些什么東西,也是極為難以揣測的。
而零元面前的作者,也可以并不是作者。
反正,上一敘事層的作者也只是想要打下一個錨點而已,并沒有必要非要讓下一敘事層之中的作者做出犧牲不是?
那么,某些覬覦作者的權(quán)能的家伙,就成了絕佳的替代品。
反正只是用來當(dāng)做一次性的燈塔而已,又不是什么自己人,當(dāng)然是怎么便利怎么來。
枷鎖被熔斷。
可怕的力量將某種原本難以觀察到的層面揭示出來。
隨后,在上一敘事層的共鳴之下,零元成功的,來到了上一敘事層,這樣,一次偽超脫就完成了。
零元并不需要付出多大的力氣,他只需要在這一個個超脫的過程與體驗之中,試著找出可能存在的規(guī)律,然后找到新的超脫的辦法而已。
并不困難,但也并不簡單。
“怎么樣?有什么收獲嗎,“
看起來有些疲憊的作者有些期待的問著。
“你指什么?“
無形的干涉力劃過,大量的信息被反饋回來,零元不動聲色的反問著。
作者看著零元,模糊不清的影像令作者的腦子有些發(fā)痛。
片刻后,這個作者冷靜了下來。
“抱歉,是我太急躁了?!?p> 作者嘆息了一聲,隨后端起已經(jīng)發(fā)涼的冰茶,喝了一大口。
零元看著不知道被泡了多久的茶葉,有些疑惑的看著作者。
“你這樣喝?不會拉肚子嗎?“
作者嘆了口氣。
“沒關(guān)系的,反正對我而言,也沒剩多久時間可以自由支配了,對了,這是你第一次超脫嗎?“
作者生硬的轉(zhuǎn)移著話題,同時拿出了一個寫滿了奇怪文字的小本本,遞給了零元。
“不要讀我的記憶,這上面是你需要注意的事情,以及一些你可能用得上的信息,看完快走,這里,并不平靜?!?p> 作者有些急切的說著。
零元接過,點了點頭。
“要我?guī)兔??雖然現(xiàn)在我的力量并不多,但如果有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出一份力的?!?p> 零元平和的說著。
作者猶豫了片刻,隨后還是拒絕了這個極具誘惑力的提議。
“不行,你不能和這里建立太多的聯(lián)系,不然的話,這些聯(lián)系都會成為你之后超脫時所面對的阻礙?!?p> 作者似乎想到了什么。
窗外的天色突然昏暗了下來。
“你不要出手,也不要與這里達成任何聯(lián)系?!?p> 作者叮囑了一句,隨后提起來了一把已經(jīng)缺失了大量按鍵的鍵盤,從窗戶之中鉆了出去。
天空之中,某種可怕的怪物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但隨后,更加可怕的怪物從路上的行人之中孵化出來,點亮了昏暗的天空,吸引著圍觀群眾的視野,上演著一出出魔法少女大戰(zhàn)邪惡怪物的無趣戲碼。
零元能夠看到,大量的力量被那種無形的吸引力,從圍觀群眾的身上剝奪,從魔法少女的身上轉(zhuǎn)移。
但這和零元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
這里是作者的地盤,那么,自然是由作者來說了算的。
“喂?在嗎?這里有新的剝奪者出現(xiàn),對,我找不到源頭,對,幫我查一查,鎖定目標,嗯,好的,我就在這里等待支援?!?p> 作者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在鍵盤上打出了一行文字。
“圍觀群眾沒有離開的意思,所以沒有發(fā)現(xiàn),無形的障礙隔離了此處,將此地與外界的所有聯(lián)系隔絕開來,這是很合理的。“
零元看著這一幕,似乎想到了什么。
隨后,零元翻開了手中的小本本,仔細的翻閱了片刻。
奇怪的文字并不能對零元造成理解上的誤差,但是卻足以讓某些奇怪的圍觀者一頭霧水了。
零元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援軍來了,大當(dāng)量的集束炸彈轟炸之下,幕后黑手很快就露出了馬腳。
剝奪者,與吸引者,一個能夠在吸引人類視線之后,剝奪人類的力量,一個能夠以任何信息傳播方式,強行吸引人類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