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有的時候我常常在思考著一個問題，主要的感知手段都建立在物質(zhì)能量循環(huán)層面上的我，所看到的世界，與信息層面上誕生的生命，到底有沒有著本質(zhì)上的差別?！?p>　　“但很可惜，信息層面上的生命往往都不是那么友好，尤其是牠們所攜帶的，模因，真是往往如同翻譯腔一般地欠揍，卻又常常不知悔改，又或者，無法悔改?！?p>　　疼痛漸漸地消失，琪亞娜感覺到了一片廢墟般地黑暗籠罩著脆弱。卻又堅定地光點。

　　不知名的呢喃聲仿佛竊竊私語般令人頭大。

　　琪亞娜集中注意力，仔細地分辨著竊竊私語中的內(nèi)容，有些熟悉且透露出一種隱隱地厭惡感的熟悉聲音令琪亞娜感覺不是很好。

　　“不要去聽那些聲音，在信息層面上，這枚探針沒有搭載什么比較靠譜的防護措施，就連認知濾網(wǎng)也只限于臨時拼湊出來的狀態(tài)?！?p>　　熟悉地聲音響起，是聲音中帶著感情的極為稀有的tq博士。

　　琪亞娜試圖轉(zhuǎn)過頭去看看tq博士，但是，身體似乎并沒有響應(yīng)琪亞娜的想法。

　　或者說，此時的琪亞娜沒有身體。

　　“這里是信息層面，這枚探針的比較核心的區(qū)域之一，那么，初次見面，雖然有些不禮貌，但是我的時間的確不怎么充分，所以可能會有稍許失禮的地方，還請多多諒解?！?p>　　tq博士沒什么誠意地說著。

　　“你想問什么?“

　　琪亞娜思考了一下，直白地詢問著。

　　“你的身體，物質(zhì)能量循環(huán)層面上的身體和信息層面上的邏輯結(jié)構(gòu)在，按你的主觀時間上的不久之前短暫地解體，重組了一次，我需要驗證一下你到底是誰，來決定我以后的一些方案的制定?！?p>　　tq博士象征性地詢問著。

　　“我到底是誰重要嗎?你只不過是想借著我身份的掩飾來獲取這個世界的信息吧？更何況，你，真的害怕祂們嗎？tq博士?“

　　琪亞娜感覺腦子十分清醒，仿佛像是開了竅似的，一下子就似乎看清楚了很多以前很迷惑地問題。

　　“看來沒什么問題?！?p>　　tq博士笑了笑，周圍的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

　　“仿佛像是什么東西在哭嚎的聲音傳來“

　　竊竊私語聲中傳來這樣的內(nèi)容。

　　琪亞娜感覺有些不舒服，不過漸漸褪去的黑暗顯露出的景象更加令琪亞娜感到在意。

　　一條條仿佛五顏六色地白色光帶彼此間以一種反常識的形式交織著，大概就像是七彩斑斕的黑一般地令人難以理解。

　　“信息層面不能以物質(zhì)能量循環(huán)層面上的常識直接進行判斷，畢竟，理論上，信息層面上什么都有，當然，嚴格意義上。這里并不能算作是信息層面，只能說是無限接近而已?！?p>　　tq博士解釋著。

　　“我感覺我的狀態(tài)很奇怪，似乎很清醒，很理智，但是又似乎不是那么穩(wěn)定?！?p>　　琪亞娜感覺現(xiàn)在的她自己，很陌生。

　　“不要去觀察周圍，也不要在信息層面上進行太多的交互，那樣會對你產(chǎn)生無可避免的污染，因為信息層面上一旦產(chǎn)生交互，就等同于直接接觸，如果是可以理解的信息倒也不算什么麻煩，真正麻煩的是那些信息層面上的生命，和因為祂們而產(chǎn)生的不符合秩序的信息?！?p>　　tq博士十分有耐心地解釋著，盡管琪亞娜并不能看到他。

　　琪亞娜閉上了眼睛，盡可能地壓制著她那久經(jīng)錘煉的感知。

　　“它們在狂笑，他們在狂笑，她們在狂笑，他們大喊著，他們說著，奧力給……“

　　無孔不入地竊竊私語聲穿過了沒啥用的認知濾網(wǎng)，在琪亞娜的思緒中絮絮叨叨著，令琪亞娜感覺有些心煩意亂。

　　“我大概向你敘述一下情況吧。“

　　tq博士的聲音響起，仿佛帶著什么奇奇怪怪地效力，琪亞娜感覺她自己被強制性地冷靜下來，理智重新占上了高地。

　　“因為某些不方便說的原因，我被祂坑了一把，暫時沒辦法離開這個世界，不過祂的補償很大方，我決定暫時地諒解祂，所以我希望你能繼續(xù)地帶著我的探針存活下去?！?p>　　tq博士似乎有些平靜地說著。

　　琪亞娜想點點頭，表示她同意了，可惜的是，現(xiàn)在她沒有頭。

　　“在不久之前，你短暫地與探針失去了連接，并且陷入了某種崩潰狀態(tài)，自我認知也出現(xiàn)了極大的異樣，超出了探針的處理范圍，所以我希望你能在之后的行動中盡可能地不要在發(fā)生類似的情況?！?p>　　tq博士頓了頓，似乎在整理語言。

　　“處理起來很麻煩，希望你能夠理解。“

　　tq博士似乎有些厭倦地說著。

　　“時間差不多了，你該回去了?！?p>　　琪亞娜感覺到了一陣暈眩，大量地竊竊私語聲伴隨著仿佛親身經(jīng)歷過的記憶涌入她的大腦。

　　“稍等，因果律的修正才剛剛過去?！?p>　　熟悉地平靜且沒什么感情的tq博士的聲音響起。

　　琪亞娜睜開眼睛，洛圣都的清晨稍稍地顯得有些喧囂。

　　“我是醬骨頭，皮酥肉爛賊好吃……“

　　竊竊私語仿佛數(shù)百只無處不在且如影隨形的蚊子一般地煩人。

　　因果律的修正機制似乎對于這些信息層面上的生命沒什么用處的樣子。

　　“我似乎招惹到了信息層面上的東西，你有什么辦法嗎？“

　　琪亞娜感覺她發(fā)生了某些變化，但是一時間卻又找不出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變化。

　　“你只是被感染了而已，鍛煉意志力，人生經(jīng)歷更多一些，就能慢慢地淡化這種影響，還有，你要注意，不要向我靠攏，那樣的話，你會被同化成另一個我?！?p>　　tq博士平靜地警告著。

　　琪亞娜走到洗漱間，看著鏡子里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沉默著。

　　過了好一會，琪亞娜似乎發(fā)現(xiàn)了她到底哪里發(fā)生了變化。

　　鏡子里的那個她自己，不知為何地，臉上的表情總有種奇妙地違和感。

　　琪亞娜摸了摸她自己的臉龐，確認了一下，她沒有看錯。

　　她的臉上，不知為何地掛著一個，混合著平靜地笑容。

　　“alauth!WAKAWI KGHIUBKGS VCYWIDSJHJ……“

　　竊竊私語地聲音響起。

　　琪亞娜感覺有些莫名地煩躁，不能理解卻又似乎無處不在地竊竊私語聲，實在是有些難受。

　　鏡子里的琪亞娜依舊保持著那個似乎，有些詭異地，混合著平靜地笑容。

　　“轟!“

　　纖細白嫩地拳頭攜帶著不和常理的動能，將鏡子捶地粉碎，陷入了鏡子背后的墻壁里。

　　“呼，呼……“

　　琪亞娜喘著粗氣，緩緩地收回了沒有受到絲毫傷害的拳頭。

　　說不出的煩躁在困擾著琪亞娜。

　　“冷靜下來，控制好你自己，這可以做為一種錘煉意志力的手段?！?p>　　tq博士的聲音平靜地響起，琪亞娜卻覺得那平靜地聲音似乎在嘲笑著她。

　　不過出色的意志力帶給了琪亞娜不錯地自控能力，內(nèi)心深處的理智令琪亞娜漸漸地冷靜下來，將這種抑制不住的煩躁控制起來。

　　“呼，吸……“

　　琪亞娜深呼吸了一會，漸漸地，理智重新占據(jù)了高地。

　　“抱歉，似乎有些讓你失望了?！?p>　　琪亞娜有些歉意地說著。

　　“不必在意，黑箱科技固然強大，但那畢竟已經(jīng)是過去的老古董了，學(xué)個基礎(chǔ)就好，通不過干員的考核也是很正常的。“

　　tq博士平靜地說著。

　　“我似乎遇到了作者的殘渣?！?p>　　琪亞娜有些不確定地說著。

　　tq博士還原出來的記憶似乎有一些并不是那么地清晰。

　　“哦?那可是了不得地好東西，據(jù)說可以做為用來改變世界的主要力量。你有向作者的殘渣許愿嗎？聽說實現(xiàn)的可能性會比較大?！?p>　　tq博士平靜地敘述著某些文獻上的記載，至于真假?tq博士是不太清楚地，畢竟作者的殘渣可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活著的作者他倒是見到過一位，盡管那個作者似乎已經(jīng)涼了的樣子。

　　但到底涼沒涼透，那就不是tq博士所能弄清楚的了。

　　對于祂們，和能夠直面祂們的存在，避而遠之才是上策。

　　即便任何存在都不可能躲避就是了。

　　“那倒是沒有，不過，似乎后來發(fā)生了某些很奇怪，很可怕的事情，但是我似乎想不太起來了。“

　　琪亞娜試圖回憶著，但是卻又仿佛像是錯覺一般，沒有結(jié)果。

　　“就像是空落落地那種感覺一樣，那段記憶就給我了一個這樣的感受?！?p>　　琪亞娜有些混亂地說著。

　　“噠，噠，噠噠噠噠……“

　　竊竊私語再次響起，不過很快就被琪亞娜的意志壓下來。

　　“我會嘗試進行解析地，不過你最好離和祂們有關(guān)的事物遠一點，不，那對于你來說太困難了，總之，不要去思考祂們，就可以了?！?p>　　tq博士的語序短暫地混亂了一下，隨后平靜地叮囑著。

　　“接下來我該怎么做?“

　　琪亞娜憑借著感覺調(diào)整著面部表情，盡可能地不要顯得那么詭異。

　　“滋滋滋……“

　　tq博士那里傳來了一陣電流聲，沒有回應(yīng)。

　　琪亞娜眉頭一皺，感覺事情并不簡單。

　　“在?“

　　沒有回應(yīng)。

　　琪亞娜感覺事情似乎有些麻煩了。

　　不過，經(jīng)過了黑箱科技的進修后，琪亞娜成功地掌握了大量地專業(yè)技能。

　　“先想辦法加入或者創(chuàng)建一個勢力吧，一個人的效率終究是有限的，更何況，辛辛苦苦搜集資料哪有直接看別人累積下來的資料快?“

　　琪亞娜似乎做出了決定。

　　不知不覺地，臉上帶著混合著平靜地笑容的琪亞娜似乎有些愉悅地走進大街，融入了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