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要他死的女人
一時間狹小的空間內(nèi)亂做一團，就在成江江努力勸說的時候，執(zhí)勤的交警揮舞著指揮棒，親切而又好地向他們打招呼。
被攔停后，成江江按照提醒出示了他的駕駛證，卻對自己修真事務(wù)管理局工作人員的身份絕口不提，沒什么高深莫測的原因，就是害怕丟人。
因為，就在交警攔車臨檢的時候，旁邊座位上疊成摞的兩個人還在互相撕咬打斗。
“先生，先生們，”交警敲了敲車玻璃，“請先暫停一下?！苯酉聛硭麥蕚鋸脑儐枎兹说哪康牡厝胧?，再確定幾人的關(guān)系，因為根據(jù)車內(nèi)的狀況并不能排除綁架勒索的可能。
可是就在他敲開車門的一瞬間，那個看起來很像“人質(zhì)”的，還有半個屁股落在后排的少年抱著他，手舞足蹈地比劃著說有一個開車的女人要撞死他，而且那個女人之前還蒙面綁架了他。
故事聽到這兒，交警收起了記錄用的紙筆，也收起了隨時呼叫增援的準備，他的眼睛在秩序井然的路口上掃了一眼，又看了看吉普毫發(fā)無損的車況，臉上的表情表示他已經(jīng)開始后悔攔下這輛車了。
常規(guī)揉著他那張被咬破皮的大臉，和成江江默契地戳著太陽穴，一人一只手把江小于倔強地伸到前排的腦袋塞回去。
“不好意思，我們是要帶他去看病?！丙u蛋腦袋率先開口。
“就是就是，三院好不容易有了空床位?！背山诮痪斫獾氖謩菹螺p踩油門，轉(zhuǎn)動方向盤。
“你們干什么，我沒有撒謊！”后座上的江小于試圖跟漸行漸遠的交警重新取得聯(lián)系，得到的回復(fù)是對方殷切的道別。
“不是，我沒有神經(jīng)病?！苯∮诳鄲赖赝鲁鲅揽p里卡著的肉絲，一邊吐還一邊納悶兒，“那兒來的肉皮？”
常規(guī)捂著受傷的腦袋，生怕有喪尸再沖出來的模樣，以尋求和解的語氣說：“就讓我們和和氣氣地回到局里吧?！?p> “是真的，真的有車要撞我們，就在剛剛過去的道口，等紅綠燈那會兒。”江小于抓著前排座椅，再次鉆到前排的腦袋左右飛轉(zhuǎn)著，想要尋求一個認可。
可惜，他的努力說明，換來的只能是一個又一個同情的眼神。
“我發(fā)誓，之前等紅綠燈的時候，左邊真的沒有車。”被吵到不耐煩的成江江說。
“有的，”江小于堅持著，“你之前在讀我給你的東西，所以沒注意到?！?p> 成江江還想反駁，被常規(guī)制止，用眼神交流的兩人達成共識，在這個問題上跟某人對峙是完全沒有意義的。
不小心蹭到車窗的常規(guī)抱著破損的鹵蛋腦袋，他只希望快點回到局里處理傷口，擦點消毒水什么的，他在心里盤算著要不要打針破傷風(fēng)，希望這小子沒有狂犬病之類的吧。
就在鹵蛋頭擔(dān)心人生的時候，被車速晃回后座上的江小于一臉的煞氣，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球里布滿了紅筋，配合著虛張的嘴和將流未流的口水，看起來當真有種狂犬病發(fā)的預(yù)兆。
就在光頭常規(guī)抱著腦袋感慨自己怎么這么倒霉的時候，處處碰壁的江小于逐漸冷靜下來，一個問題在他心里浮現(xiàn)，之前明晃晃沖過來的轎車，這兩個人真的看不到嗎？
明明已經(jīng)撞過來，生死時速間這兩個資深的糾察員真的發(fā)現(xiàn)不了么？
在同樣關(guān)乎他們生死的問題上，對方也沒有必要騙他，那么，真的是自己看錯了嗎？
江小于疑惑著，難道是在連續(xù)的打擊下自己有了被迫害妄想癥？
不，不會的，因為此刻他并不是江小魚，也不是江小于，而是帶著前世記憶重生后的人，他堅信自己被雷劈過的神經(jīng)線不會這么輕易崩潰。
那么，就是第三種原因，一個他最不愿意面對，最棘手的局面。
帶著不好的預(yù)感，江小于閉上眼晴，強令自己的大腦將畫面調(diào)轉(zhuǎn)回被交警攔截前的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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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偷偷暗戀的生物老師有男朋友了，而且下個月準備辦婚禮？你準備搶婚嗎？”
被成江江一臉奸邪嚇到的江小于只覺得一陣無語，然后他就看見窘迫的自己神經(jīng)病一樣撕完紙后開始發(fā)呆，面對另兩人滿是八卦的追問，他看見自己眼神茫然地縮在后座上，面對一疊不認識的字跡不知所措。
他想要搖醒自己，像這樣迷茫，惶恐下去根本于事無補，可是他沒有時間了。
不知道自己以什么形式存在的江小于將注意力轉(zhuǎn)向車外，就在左前方十幾米開外的路口，一輛私家轎車和記憶里的樣子重疊。
畫著骷髏的口罩，充滿仇恨的眼睛，發(fā)黃的影像鋪陳在眼前，一切的一切，真真實實的發(fā)生過。
驚慌失措的自己，對危險無知無覺的伙伴，同樣逼厥的空間里，這一次他無視尖叫的自己，睜大眼睛看著對方滿懷恨意地撞過來。
就在頭頂上紅橙色路燈交替的瞬間，那個即將要撞飛自己的車子像是電影里被剪切掉的畫面一樣消失不見了，他所在的車子緩緩啟動，他看見那個受盡驚嚇的自己下意識地撕咬著鹵蛋頭，他也看到攔車的交警搖著指揮棒在不遠處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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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于，江小于！”
隨著報復(fù)性的一巴掌喚醒了陷入回憶里的人，常規(guī)抱著被啃破皮兒的腦袋悠哉悠哉地往局里走。
成江江擔(dān)憂地看著車里的人：“你沒事吧？”
在江小于的視線里，記憶里的影像逐漸和眼前的人重疊，視域里恢復(fù)了色彩。
回到現(xiàn)實后，他問的第一句話是：“咱們局可以調(diào)取路上的監(jiān)控嗎？”
成江江深吸一口氣：“你還在糾結(jié)車的事兒？”
后排座位上的江小于沒有回答，因為此刻他確信，真的有一輛車，載著滿腔恨意的女人，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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