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這位就是裴枝同學吧?
裴枝坐在房間的飄窗上,吹著初秋的熱風,并未開空調(diào),目光遠眺著這五號公館內(nèi)的風景。
五年了,她一直以為忘掉了過去,但是轉(zhuǎn)瞬,跟董莉見到了,過去如潮水一般的涌上來,刺激著她不得不去思考某些東西。
都說她媽董繪是自殺的,當年的裴枝也這么認為著,轉(zhuǎn)眼,經(jīng)歷一些事,裴枝已經(jīng)很清楚,當年的董繪絕不是自殺,吊死在農(nóng)村老家的后院窗戶護欄上……
呵呵,董繪沒那么脆弱。
后來她努力的回憶著過去看到的線索,只有一個結(jié)論,謀殺。
只不過被掩蓋成了自殺而已。
五年前,裴枝十五歲,三月份開始,董繪被村里一個四十多歲好吃懶做的男人李強糾纏,李強的二叔李國富是村里的有錢人之一,也是志鳥村唯一一個家里有個廠子的人,經(jīng)營一間蔬菜脫水廠,專門給方便面公司提供脫水蔬菜,在村里算有點勢力。
糾纏了一段時間后,村里開始好好的流傳著董繪好多年前去京城打工的事兒,說董繪不知羞恥不顧臉面未婚生子,四月起,董繪每天晚上去李強家,早上都會以淚洗面的哭著回來。
一直持續(xù)了一個多月,五月八號,董繪自殺,一切終結(jié)。
當年裴枝還小,不懂董繪為什么回家眼睛都紅紅的,后來明白了。
特地回志鳥村調(diào)查時,得知五月八號,董繪自殺,七月三號,她被人販子拐走,九月十七號,李強自殺,十二月九號,李國富的工廠倒閉,次年五月八號,李國富在村口被車撞死。
假如,董繪是自殺,后面這一連串的“巧合”,也未免太過于巧了。
假如,董繪是被謀殺,那么后面這一連串的“巧合”,又是為什么。
李國富被車撞死那天,為什么正好是董繪“自殺”的日子。
這些巧合甚至找不到任何線索去證明,村里后來有人說,董繪回來索命了,這當然是無稽之談。
裴枝覺得有什么地方說不通,但卻查不到任何線索。
仿佛……每個人真是意外巧合死了。
有時候裴枝會想,假設(shè)她當年沒被拐走,是不是她也會在某天巧合“自殺”!
不過換言之,如果真是什么人干的,她裴枝如今重新出現(xiàn)了,應(yīng)該足以調(diào)出來背后那只看不見的手。
※
叩叩叩
門板被敲了敲。
裴枝說了聲進來。
董莉笑的很和藹可親的進來,還端著一個切好的水果盤。
“枝枝啊,要不要吃水果?!?p> 裴枝沒說話,董莉徑自將水果盤放下。
坐又不好意思坐,尷尬的走出去,片刻后又敲門。
“枝枝啊,要不要喝皮蛋瘦肉粥?!?p> 然后……
“枝枝啊,要不要吃西瓜?姨媽特地給你切了點西瓜?!?p> 然后……
“枝枝啊,你想不想出去打網(wǎng)球啊?!?p> ……
董莉又一次悻悻的出去后,在門口被陳碧給截住,陳碧對媽媽非常不滿。
“媽,你為什么一直在對她噓寒問暖!一點都不關(guān)心我的死活?!辈唤o親女兒送水果問喝粥,卻一直關(guān)心一個外甥女!真懷疑她是不是親的。
董莉:“你死了嗎?”
陳碧:“……”
董莉說完后就下樓了,陳碧氣的瞪了一眼裴枝的門板,憤恨的罵了一句:“狗仗人勢的東西!”
第二天一大早,董莉就帶著裴枝去了商場,兩個人宛若親母女似的挑了一大堆床品和日用品還有衣服,等回來董莉親自給裴枝鋪床時,陳碧抱著雙臂,靠在門板上,冷眼道。
“媽,出去逛街都不叫我嗎?”
“你不是周末跟著聲樂老師學習聲樂知識呢?”董莉頭都沒抬。
陳碧很不高興的說:“我昨晚都告訴過你了,今天沒課,老師去H國玩還沒回來呢?!?p> 董莉終于抬起頭,眼神很疑惑:“你不是昨晚說今天不要打擾你,你要睡懶覺?”
陳碧:“……”
就算她要睡懶覺,你叫我一下,我也會出去逛街的??!
陳碧就在那邊看著董莉親自和裴枝鋪床,仿佛“母女情深”的樣子,搞定了之后董莉還十分親切的問著。
“房間現(xiàn)在這樣子,你喜不喜歡?”
裴枝:“謝謝姨媽?!?p> 董莉笑的合不攏嘴:“傻丫頭,你就跟我親女兒一樣。跟姨媽客氣什么?!?p> 陳碧眼梢一沉,嘴角下壓,“舔狗一個!”
裴枝回頭,看到靠著門框站著的陳碧,微微一笑。
那種笑容在陳碧眼底,就十分礙眼了,“被人罵了還在笑,笑笑笑,笑個鬼啊,臉皮比城墻還厚,不知羞恥?!?p> 陳碧罵完之后就氣的半死走回房間。
董莉不停的讓裴枝別介意,說陳碧就是個被他爸慣壞的孩子,裴枝依舊只是笑了笑,沒作聲。
只是盯著那一臉歉意的董莉,陷入深思。
※
周一清晨
董莉親自來叫裴枝起床上學,吃早飯時,就不停的問。
“你自己去報道,真的不用姨媽作陪嗎?”
聽得陳碧很是煩躁:“媽,她又不是三歲小孩,若是連自己報道都不會,這智商還上什么學?。 ?p> 董莉?qū)擂蔚男α诵Α?p> 吃過早飯后,司機拉上裴枝和陳碧,陳碧十分傲然的坐在副駕駛座,裴枝一個人空著手,拎著一個空書包,孤零零的坐在后座上。
猛然想起陳碧一直罵她的話。
五年前的陳碧,可沒有去董繪的葬禮,因為董繪是吊死的。死狀極其凄慘恐怖,那年才十三歲的陳碧,董莉怕嚇著小孩子,就沒有帶陳碧去。
那么,陳碧一直罵她的話,到底是從誰嘴里聽得的呢?!
陳碧猛然回頭。
“你看我干什么。小心我挖出你的眼睛!”
裴枝:“看表妹長的漂亮啊。”
“哼?!边@話讓陳碧竟然無法反駁,她嘟囔著:“別以為你說了這種話我就會對你這個舔狗有什么好臉色!告訴你,鐵十四中可是我爸爸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你塞進去做插班生的,你這種大齡高中生,安分守己的上課,明年順利畢業(yè)就行,別給我們陳家惹什么亂子,最好也別在學校亂搞男女關(guān)系!省的丟人現(xiàn)眼?!?p> 裴枝:“哦。”
陳碧被這句哦一下子氣的火冒三丈:“你這什么態(tài)度?!?p> 裴枝清黑的眼瞳,似笑非笑的盯著陳碧,“表妹想要什么態(tài)度?”
“……”
陳碧愣了一下,“哼!”
車內(nèi)一片死寂。
裴枝目光悠然平靜的看著窗外的浮光掠影。
十幾分鐘后。
司機說:“小姐,到了。”
裴枝目光平靜的打開車門,拎著空書包走下來,望著寫著金城鐵一中的石刻,陳碧一看到她也下車,頓時火大:“你怎么也下車了?你的學校不是鐵一中,你看清楚校名!腦癱!”
然后有人喊了一句陳碧,陳碧興沖沖的會同學去了。
裴枝站在車門旁邊。
那容色清絕朗艷的臉,還有一米七的模特身高,都足以讓她吸引到全部的注意力,很多進入鐵一中的學生都好奇的多看她兩眼,裴枝拿出手機發(fā)了一個短信。
司機剛降下車窗,準備問她,是不是該去十四中了。
裴枝問:“有煙嗎?”
“呃,有?!?p> 司機從口袋摸出煙盒,抽出一支遞給女孩,等女孩接過時,司機才張大嘴巴,該死的,他干了什么,竟然給表小姐遞煙,這回頭要是被太太知道了,恐怕得被辭退!
裴枝熟練的將煙夾在修長的食指和中指間,那架勢,司機感覺自己鬼使神差的,就掏出打火機,迅速的給她點燃了。
然后就看到女孩斜斜的靠在電線桿上,雙腿交疊著,左手抱在身前,右手夾著香煙,半瞇著眼睛,吐出了一口煙圈,薄霧中,她的臉朦朦朧朧,透著些許又薄又冷。
漆黑的眼瞳凝望著天空,眸底氤氳著一抹玩世不恭的寒意。
姿態(tài)很酷又很美。
像是一幅冷艷漂亮印象派的油畫。
一支煙還沒抽完,就從校門內(nèi)走出一位穿著西裝革履的青年,乍看之下,三十多歲的樣子。
一路小跑的到裴枝面前。
看了一眼旁邊的司機。
才把目光挪到女孩臉上,問。
“這位就是裴枝同學吧?”
“恩?!迸嶂]抽完的香煙碾滅在路邊的煙蒂柱內(nèi)。
那人道:“我是高三一班今兒新?lián)Q的班主任,教數(shù)學的!~走,我?guī)ヒ娮R一下校園和咱們班。”
“好?!?p> 裴枝抬腳就要跟著進鐵一中。
身后的司機有些傻眼,他可沒忘記自己的任務(wù)。
“表小姐,十四中……”咱們還去嗎?
他憂心忡忡的問,聲音有些弱。
裴枝回頭:“你回去吧?!?p> 司機:“好……………………”
目送著女孩跟著青年進校園,司機總覺得,那個青年,不像是老師,那一身西裝革履和渾身的風流氣度,很像是什么企業(yè)的領(lǐng)導人……
一定是他的錯覺。
裴枝跟著韓彌羅進入鐵一中,她隨便打量了兩眼這個學校,“我讓你們給我申請鐵一中,沒說讓你自己來當老師?!?p> 韓彌羅一邊前頭帶路,一邊小聲委屈的說:“哪有,屬下只是覺得,辛苦工作那么多年,偶爾做做老師,換換環(huán)境,也挺有趣的?!?p> 裴枝:“想換環(huán)境,去南極怎么樣?”
韓彌羅一頭冷汗:“去,去南極就不必了吧,那么遠,怎么解七哥的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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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南慕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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