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當看著那手表上顯示的光點逐漸朝著自己這邊移動后,意識到秦雨墨正在尋找自己的許君初不由得臉色一沉:這可咋辦?
前有猛虎,后有豺狼,這樣一句話用來形容現(xiàn)在的處境可謂再合適不過:就差尼瑪天上沒有一只禿鷹等著啄食老子尸體...
畢竟他倘若這么繼續(xù)躲下去,暫且不論能不能把那家伙給耗走,恐怕就連后方趕來的其他武者都會是個麻煩…
到時候但凡兩面夾擊并爆發(fā)戰(zhàn)斗,最早遭殃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想到這,意識到自己如今不得不站出來的他索性緩緩呼出口氣,眼神中多出幾分堅毅:老子豁出去了!
反正既然伸頭是死,縮頭也是死,老子倒還不如出去看看能不能順帶拉幾個人一起下水...
首先自己需要解決的乃是那躲藏在左側(cè)山林中的弓箭手,不然待會假如要和那忍者硬碰硬,無疑只會處于劣勢…
“該死,怎么半天沒動靜,那家伙該不會已經(jīng)走了吧?”
下一秒,悄悄抬頭看著那早已空無一人的平原,莫名有種不安感的他這才迅速起身準備離開,可惜卻被一柄無比鋒利的匕首抵在腰間。
看來在許君初還在思索著該如何應(yīng)對的時候,嗅覺敏銳的某人已經(jīng)悄悄順著氣味摸了過來,隨時準備終結(jié)一切...
“真以為我沒發(fā)現(xiàn)你這家伙嗎?”此時將自己的嘴巴湊到許君初耳旁,擺出一副十分曖昧的姿態(tài),只見那剛剛斬殺一人的武者接著低聲說道:“準備好迎接死亡嗎?”
定睛一看,這簡直堪稱瘋子的家伙甚至就連穿著的緊身衣都已經(jīng)被鮮血沾染,無時不刻不在散發(fā)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味:恐怕這就是惡趣味吧?
剎那間,感受著那刺骨的痛楚從自己腰間傳遍全身,眉頭緊皺的許君初于是迅速轉(zhuǎn)身后撤并將手中的冷藏箱快速打開,里面赫然擺放著白凈與黑蝕。
然而伴隨著白凈的出現(xiàn),其竟在無形之中將這片區(qū)域的氣溫驟然降低,不免讓那正在用舌頭舔舐著刀尖殘留血液的男子有些疑惑:“你的速度很快,我很佩服!”
“其實按照正常情況來說,沒有人可以在同樣的處境下活下去,你姑且算是第一個人...”
下一秒,蒼白的嘴角微微上揚,同時用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傷口,感受著那如此真實的痛覺,許君初不禁冷聲道:“所以你也會成為第一個被我殺死的人!”
因為反應(yīng)速度以及身手還算敏捷的緣故,剛才許君初的腰部只是被匕首隔開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不過依舊隱約可以看見其中模糊的血肉…
那種視覺上的強烈沖擊感仿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許君初:要是被這家伙找到機會,老子恐怕真得直接前往下輩子...
“那么就看你究竟有沒有這樣的能力來殺死我,反正我倒是蠻期待被人殺死的那種刺激感,話說你隱藏過實力?”
瞳孔微縮,見自己的匕首竟然沒能在第一時間將對手擊斃,同時觀察著許君初正在快速愈合的傷口,不免有些驚訝的男子繼續(xù)說著:“打算在決賽時出其不意嗎?”
不過對于這種可以隱藏實力的行為,久經(jīng)戰(zhàn)斗的他倒是屢見不鮮,畢竟在某些緊要關(guān)頭,扮豬吃老虎確實能夠發(fā)揮奇效,這點不容置疑。
然而還未等他說完,那已經(jīng)順手直接將黑蝕拿起來的許君初竟露出一副坦然的模樣:“我不想找麻煩,或許我們可以假裝沒見過…”
“不過有必要提醒你一點,其實我這個人向來比較記仇,屬于死心眼那種類型,所以假如待會發(fā)生令我不爽的事情,老子保證會殺死你!”
“就算只剩下腦袋,老子也依舊會用牙齒咬碎你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就這么聽上去,這貌似是一種意味十分復(fù)雜的語氣,未免令人難以辨別許君初究竟是怯懦還是故意給對手逃生的機會。
至于另一邊的忍者,似乎也被許君初主動示弱且又不甘等死的模樣給勾起興趣,于是索性將自己腿間綁著的苦無緩緩咬住:“你竟然在害怕?”
“知道嗎?獵物在面對死亡的時候,表現(xiàn)出的那份恐懼感往往對于獵人來說是最好的滿足,那會令人很享受!”
“況且試想一下,當自己可以隨便掌控別人生命的時候,那將會是多么美好!”
此時短短的幾句話,基本就已經(jīng)可以讓嚴陣以待的許君初確定一件事:這家伙根本就不是打算來爭奪帝都資格,而是純粹渴望進行殺戮的瘋子!
可惜有時候人生就是如此悲催,仿佛所有煩人的事情都被自己撞到,甚至無法躲閃...
雙眸一凝,伴隨著一道肉眼難以發(fā)現(xiàn)的黑影從自己腿邊飛過,肌肉頓時被撕裂開來的許君初只好迅速將黑蝕子彈上膛:“既然這樣,老子就陪你好好玩玩!”
此時天空的陽光正處于一種比較陰暗的狀態(tài),所以導(dǎo)致森林中的可見度十分模糊,未免對他有些不利…
“差點忘了,我的名字叫李宏鳴,來自莫耐學院,希望你在去地獄的時候可以好好記住這個名字…”
話音剛落,雙眸緊盯著那迎面朝著自己襲來的飛刀,絲毫不敢大意的許君初先是側(cè)身躲到樹干后,同時彎腰避開從自己脖頸位置刺來的匕首。
其實這就是忍者,他們就仿佛一只游蕩在人間的鬼魅,戴著人類固有的虛偽面具,總可以在悄無聲息中讓死亡降臨...
抬起頭并站穩(wěn)身形,看著周圍那重新回歸寂靜的一切,知道戰(zhàn)斗才剛剛開始的許君初只好嘆了口氣:是打算一擊必殺嗎?
老實說,他現(xiàn)在并不能夠發(fā)現(xiàn)李宏鳴究竟在什么位置凝視著自己,又或是有沒有在陰暗處隨時準備偷襲,一切無疑只能夠憑借直覺…
忍術(shù)影遁,傳聞在憑借某種光學物質(zhì)的幫助下,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將自己的身軀完全融入環(huán)境當中,堪比隱身術(shù)…
話說這世界怎么也會有忍術(shù)這種惡心人的東西?
至于試煉場外的觀眾席上,看著那正靠在樹干上且正在氣喘吁吁的許君初,整個人心臟病簡直都快要發(fā)作的安麗娜忍不住抽泣道:“那人還算是學生?”
“進來這種試煉根本就是為了殺人,甚至就連別人求饒都不放過,當真沒有半點人性嗎?”
畢竟當一位母親無奈親眼看著自己孩子身處絕境時,會產(chǎn)生這樣的絕望感也姑且算是預(yù)料之內(nèi)的事情...
聽聞此言,一旁心情同樣無比沉重的許銘浩也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么,于是只好輕輕拍著自己妻子的肩膀:“沒事,那臭小子沒這么容易死!”
“而且可別忘了,他可是我許銘浩的兔崽子,命硬著呢!”
可惜就算嘴上這么氣定神閑的說著,那身為父親的許銘浩卻依舊在不停顫抖著,畢竟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并不認為自己兒子能夠活下來。
畢竟這就是擺在自己眼前的事實,自己的兒子確實技不如人,乃至根本沒有半點勝算...
要是當初就不讓他來參加這種該死試煉,結(jié)果會不會好些呢?
此時或許是受到氛圍的影響,原本還在亂糟糟的觀眾席竟不約而同的選擇保持沉默,姑且也算是為那些死去的武者默哀。
然而眾人心底無疑都清楚,試煉仍舊得繼續(xù)!
如今距離試煉開始才短短二十分鐘,目前不幸遭遇對手并導(dǎo)致死亡的武者卻已經(jīng)高達十八位,更何況還有一個即將要死的可憐蟲…
畫面回到試煉場內(nèi),聽著耳畔回蕩著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知道對方就在周圍未曾離去的許君初索性自言自語道:“不打算來嘗試一下嗎?”
可惜沒人注意到的是,其實當他說完這么一番話時,一旁不遠處的白凈竟閃爍著一道淡淡的光芒,仿佛在和許君初暗自呼應(yīng)著什么。
這無疑是一種令人猜不透的暗號,并且也只有他自己明白代表著什么意思:關(guān)鍵時刻,還好你不會掉鏈子...
沒錯,在今早趕來武道館的路上,未雨綢繆的他已經(jīng)差不多將很多事情給安排妥當,其中就包括與納什之眼的交易!
“就這么像個縮頭烏龜般躲著,恐怕也不像是你們?nèi)陶呒易宓淖黠L吧?”
既然得到了納什之眼的保證,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用擔心一切的許君初自然越發(fā)放蕩起來,未免有種小人得志的感覺。
電光火石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對方激怒的緣故,只見許君初頭頂?shù)臉渖议g竟無故落下一片枯黃的樹葉,隨即一柄尖端帶有毒素的苦無便徑直朝著他頭部襲來。
沒人敢相信,要是被這樣的暗器給直接沒入身體,那么將會承受如何絕望的痛苦…
這可憐蟲看來也得被淘汰了呀!
【他在你上面,我會幫你拖延時間,你這家伙盡快用黑蝕解決,切記不要心軟】
沒有任何人可以想象到,此時在這種無比令人窒息的環(huán)境下,許君初竟然還有心情耐心聽著納什之眼的叮囑,簡直不像話。
于是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那看似還未反應(yīng)過來一切的許君初會死亡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卻突然發(fā)生:什么情況???
記憶當中,那是一道令人難以察覺的寒芒,以一種極其恐怖的速度從槍口位置射出并朝著上方隱藏許久的李宏鳴襲去,威力不容小覷。
不得不承認,這子彈的速度很快,屬于那種令人根本沒有半點時間反應(yīng)的神速!
就這樣,看著那本該命中的苦無竟無故懸停在半空中,自己臉頰已經(jīng)被子彈瞬間擊穿的李宏鳴不由得從樹梢間摔落下來:“不可能,這不可能!”
“你是怎么做到的?”此時盡量用武意將自己臉頰不停涌出的鮮血止住,那還在單手持著匕首的李宏鳴只覺得一陣天昏地暗,想必是失血過多的緣故。
對于眼前所發(fā)生的一切,自然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更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竟然被反殺了?
只可惜在那試煉場外面,因為視角并不算十分全面的緣故,恰巧被樹枝擋住的匕首并沒有被觀眾發(fā)現(xiàn),所以自然沒人發(fā)現(xiàn)異樣。
況且對于本就不太了解武道的他們來說,其實無論過程如何,總之現(xiàn)在的結(jié)果很明顯:那可憐蟲活下來了!
“想知道嗎?不過這是一個秘密,只有死人才能夠保守,明白嗎?”
緩緩舉起槍口,看著那雙腳被凍結(jié)且根本無法移動半分的李宏鳴,只見許君初的嘴角緩緩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容。
在這么短短的一瞬間,他就如同從地獄逃出來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