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班送完口水妹回家。
東仔猴子走在路上，兩人交談了許久。
“我快二十歲了?！?p> 兩人走去吃飯，街邊有鹵面和沙口茶的店鋪和賣海蠣餅魚丸的小攤。
走過菜市場和游泳館，再前面轉(zhuǎn)個彎就是附一的醫(yī)療員工宿舍。
“我好像什么都沒做，又好像看見了很多東西?！?p> “但還是什么都沒變，什么都沒學(xué)到，突然間我二十了?！?p> 周圍都是冷藍(lán)色的景象，冬天的傍晚，東仔對猴子說。
“是啊，時間好快，我還以為我們現(xiàn)在還是剛來實習(xí)的時候。”
猴子想了想附和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p> 東仔搖搖頭。
“而且，我現(xiàn)在狀態(tài)很差，非常差?！?p> “我以前想過以后會變成什么樣子，但從來沒想到我二十歲會變成這樣子?！?p> “會看到這些?！?p> 東仔看向他。
“以前無論什么經(jīng)歷，每當(dāng)我經(jīng)歷完看完我都能明白，困難也好悲傷難過也罷，我會很快取舍，然后明白這個洞。告訴自己不會再跳下去?！?p> “但到了太平間這幾個月，看了這么多，我從開始就有個疑惑，到現(xiàn)在還是想不明白?！?p> “現(xiàn)在還是會想，卻又怕的不敢想了，可又是會想，又不敢?！?p> “我知道答案，像過去猜想得知的那樣?？烧娴?，那幻想里的太涼薄了?！?p> “所以我想出來看看，親眼去看看，我覺得是我想錯了，或許現(xiàn)實里不會這樣?！?p> “但到了這后，我看的越多，就越害怕。”
東仔低著頭自言自語道，他都沒在關(guān)心猴子明不明白，聽沒聽。
他只想找個人能傾訴和抱怨。
“因為我發(fā)現(xiàn)到，我看見和我猜想的越來越像。所以我越來越害怕。我不想真是這樣，就越去看越去理解，卻更加疑惑和害怕?！?p> 東仔看向濕瀝瀝的街道。
“我知道這樣的狀態(tài)是不對的，而且以后這個狀態(tài)會改變，會變好。但我從來沒想到我現(xiàn)在二十歲了，會是這樣?！?p> “我病了?！?p> 東仔看著猴子說。
“那就別想，想那么多干嘛，越想越亂?！?p> 猴子安慰道。
“其實我現(xiàn)在整個人心里也不太好?！?p> 猴子低著頭想了很久。
“你說我表白會成功么？”
猴子抬頭問。
“又來了?！?p> 東仔聽他講這些，感覺很沒意思。
“我以后肯定是會回北方的，而大聰明在福建，跨了半個中國，注定了以后很難見到了?！?p> “可我又想表白，真的。我想了很久了。那天我在北方時候，想算了吧，就算表白成功了，那也是異地戀，你也知道異地戀是不現(xiàn)實的。”
“可我心里又想告訴她，我喜歡她。真的，像你說的，別顧慮那么多，就直接去做。不然自己會后悔。我那天突然想，誒其實你說的對?！?p> “可我又想表白總會想知道結(jié)果吧，她到底會不會答應(yīng)？”
“來了時候我想了很久，想問問你，結(jié)果你剛剛說六成?！?p> “其實我自己覺得三成都不到，你也知道大聰明其實有個男朋友的。”
猴子總是這樣，他總會考慮很多很多，在他那個年紀(jì)和未來根本不需要那么多顧慮，而他這么多想法是因為他不自信。
“她那個是網(wǎng)戀，有個卵用。我都不知道你為什么要泡個傻子，而且還怕泡不到。”
東仔滿頭黑線，實在不理解。
猴子如果按相親，那種現(xiàn)實的條件要求。家里要背景有背景，要錢有錢。人高馬大的，卻偏偏不自信，和又不成熟的太自信。
實在很符合東仔那時沒怎么接觸過有錢的同齡人時候，對他們的猜想。
甚至班里的富婆和猴子都很像。
東仔不知道以后他們會這么樣，但十八歲的年紀(jì)里，只能算還好吧。
莫名想到也在福州的范沃。
這混蛋比東仔小一歲，除了個矮和聲音像個公鴨叫外，顏值特別高的一人。
十六歲出來工作，在一個餐廳上班，現(xiàn)在十九歲當(dāng)個部長拿四千五，每個月準(zhǔn)時打兩千給家里的父母。
四年談了十一次戀愛，除了初戀全是女生來追他。
出去玩都是女生給他花錢，來舔他。
現(xiàn)在覺得談戀愛實屬沒意思和浪費時間，認(rèn)真工作深造廚藝。
平常愛好就是洗完澡就躺在床上看柯南，看了五秒，開頭曲都還沒放完。
他就已經(jīng)躺在床上睡的跟死豬一樣，閉著眼睛，真的在打鼾。
東仔是第一次見到真的能秒睡，一癱在上面，那打雷的鼾聲就響起來了。
說實話這個年紀(jì)和條件能不迷茫漂浮和莫名自信，能腳踏實際的做事和計劃未來。
在南方這樣的年輕人都不多。
東仔那時給學(xué)校趕出來，住在民宿里，從來沒想到在福建也能遇到這類人。
范沃那一大幫的年輕廚子都非常有趣。
不過后面這SB墮落了。
“她確實挺傻的，真的很可愛?！?p> 猴子想到后笑著說。
“真的，你是沒見到我們北方那些女生，那脾氣真的沒那么溫柔，說跟你發(fā)飆是真的發(fā)飆。所以我來到這后特別喜歡福建的女生?！?p> 猴子解釋道，他在北方為什么沒找對象。
“她們都特別，就什么都直接說，跟個他媽男的一樣?！?p> “像叫你買冰淇淋，福建這邊的女生還會跟你，嗯~~給我個冰淇淋，好不好嘛~”
“還會給你撒下嬌，誒喲心都化了，我們那邊女生是：你買不買，不買我虎你熊臉?！?p> 猴子比了個扇巴掌的手勢。
“誒，我覺得那樣才有個性和有意思。我都覺得撒嬌真的惡心，做作的一批。可能我們從小待的地方不一樣?！?p> 東仔感覺北方女生那樣還挺有意思，有什么都會說出來，不像南方這邊什么都藏心里，不說出來，還要弄小心思暗示提醒你知道。
“對，估計是我兩從小帶的地方不一樣。”
猴子吃著豆腐皮說。
兩人坐在店里，東仔點了份麻辣燙，猴子點份麻辣香鍋。
“咱去玩密室不？”
東仔問。
他從回來后都想去玩密室，但都沒人一起去。
現(xiàn)在整個人狀態(tài)都不對，他想去玩玩看，順便散下心。
“你覺得我跟她表白真的有六成么？”
猴子問。
“去不去？”
東仔看他答非所問，再問了遍。
“哎，你先回答我，你說完我考慮下咱就去?！?p> 猴子特別想知道哪里有六成。
“哎。”
東仔摸著腦袋，他就想去發(fā)泄下沉悶，現(xiàn)在已經(jīng)特別難受了。
“我問你，你是什么時候喜歡她的？”
東仔看著他問。
“就那時..我們剛開始實習(xí)..”
猴子回憶起。
“我們剛開始實習(xí)，你才正式認(rèn)識到她，她因為跟個小孩子一樣什么都不懂，然后你幫助她。慢慢時間下，你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她對吧?！?p> 東仔打斷猴子說的，對他問道。
“對，以前在班里，我都沒怎么跟她玩，沒發(fā)現(xiàn)她這么好，你知道么。比口水妹要好的多，人又不壞。”
猴子點頭道。
“打住，那你就是實習(xí)那段時間，你一直照顧她，她也習(xí)慣了依賴你，所以你才感覺喜歡她對吧?！?p> 東仔不耐煩說。
“對，那次要走的時候，她就拉住我的衣角，就真的拉住我衣角，有點哭著問我怎么辦啊。那時候我就整個人都..”
猴子越講越興奮。
“你別逼逼，我就問你是不是因為這樣喜歡人家?！?p> 東仔扶著腦袋實在受不了了。
“嗯。是這樣的，你說?！?p> 猴子認(rèn)真看著他道。
“所以你喜歡她，我估計她對你應(yīng)該也有點意思。而你為什么喜歡人家，完全是因為你兩在同一環(huán)境，共同經(jīng)歷和相處才發(fā)生的?！?p> “什么？！她對我也有意思？”
“能不能先聽我講完？”
“你說你說?！?p> “所以，你是因為一起經(jīng)歷相處過，是這段共同的畫面和記憶，這些一起發(fā)生的事情才讓你喜歡人家。你懂我意思么?！?p> “額....”
“就是他媽是因為這段一起實習(xí)的時間，你兩互相認(rèn)識互相照顧。這段時間的過程，才讓你喜歡人家，不是這個人，是這段過程，就像你認(rèn)識口水妹那時候一樣，是那段過程?！?p> 東仔忍不住罵道。
“我就是放頭母豬，跟你待一段時間。你也是會對這只母豬有感情的。懂了吧。你沒有清醒的去看待，而是單單被環(huán)境影響而改變你的想法?！?p> “那你說，如果我當(dāng)時去殯儀館，而不是換來這邊，是不是就遇不到大聰明了。誒，你說這是不是緣分啊~”
猴子傻笑道。
“緣分只是環(huán)境和時間、規(guī)則的一種排列而已，像挪動齒輪，讓幾個大小相同的剛好合上。其實是可以人為和固定的。”
東仔說。
“你吹牛逼吧你?！?p> 猴子不相信道。
“有機會給你看下，是真的可以人為。但緣分這種東西確實挺有意思?！?p> 東仔想了想。
“為什么會有六成，我覺得我表白五成都不到。”
猴子迫切問。
“估計她對也有意思的。”
東仔猜測道。
“你怎么知道？”
猴子著急問。
“因為她也是啊，也是會被環(huán)境影響到的人。你們這段經(jīng)歷，你對她有意思，那么她應(yīng)該也差不多。最近有沒有聊天?！?p> 東仔問。
“有有有。我給你看看。”
猴子跟給算命先生看手相一樣，連忙遞來手機。
記錄里不少是大聰明主動找猴子聊天，雖然內(nèi)容比較尬，但也是大聰明會主動找人家，分享最近事物和心情。
這二逼又給開除了，也有可能是自己走了。
還在外面找工作，找到現(xiàn)在。
“七成吧?！?p> 東仔想著她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多少會明白些困難，變的世俗些。
“操！??！真的假的?。?！”
吃完飯兩人走在路上，猴子都快跳起來了。
東仔思考著，其實這些都不關(guān)他逼事。
以前讀書時候，東仔對大聰明說。
你不好好學(xué)習(xí)，去爭取上長沙，那么有天你只能去打工要么讀第三次中專。
因為你十九了，還是什么都不會跟頭豬一樣，豬過年還能拿來宰。
如果以后運氣好，說不定哪個富二代看上你這臉，一定要上車。
東仔當(dāng)時折著紙飛機說這話，被她一巴掌打在頭上。
猴子家庭算在社會的中上游了，而且是很穩(wěn)定的那種。
“你表白有兩個最佳時機，一個是她還沒走的時候，一個是現(xiàn)在?！?p> 東仔對他說。
“走！玩密室去，等會我就跟她表白?！?p> 猴子興奮道。
“嗯，加油。我支持你?！?p> 東仔對他豎起拇指。
對能有人一起去玩密室很開心。